在门口,看见了墙边黑色塑料袋里的酒瓶,她早已习惯了——父亲酗酒。
“亏你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和哪个野男人跑了呢?”父亲的恶语,无疑让她再一次对这个家失望了。
她低头不语,默默收拾起了房子。
“我和你说话呢?你没长耳朵啊?”
嘭!!!
木雨舒转身关上了门。
她无助地顺着门坐到了地上,门外依旧是摔酒瓶的声音和父亲的谩骂声。
不堪入耳——
冰凉的泪水顺着面颊流到嘴角。为什么?她的父亲会变成这样,儿时那美好的记忆都烟消云散了,是吗?
美好的记忆恍在昨天。
飘逸着饭香的小公寓里,敲门声传来,“我去开门。”六岁的木雨舒跑去开门。
“爸爸!妈妈,爸爸回来了。”
木雨舒的母亲端菜上桌,笑着:“上了一天班累了吧?饭好了。快来吃吧!”
可是小雨舒赖在爸爸身上,不肯下来。
“雨舒,下来。爸爸上了一天班了。可累了,快下来。”
小雨舒噘着嘴,“不要,爸爸,都说女儿是爸妈的小棉袄,我就是你们的小棉袄。爸爸,我抱着你,你就不会累啦!”
公寓里一片欢笑声。虽苦,却乐。
“爸爸,我给你唱歌好不好?”
“爸爸,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爸爸,我给你捶背好不好?”
一切都那么美好。
她一直以为会一直这么美好下去。
可是,直到有一天...
“病人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若是能及早发现还有生机,可是病人现在的病情很严峻啊!”
“医生,我求你,我求你救救我的妻子。我给你磕头...”说话间,便已弯下身来,医生和护士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你快起来,你的心情我理解。你先起来说话,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救治我的病人的。”
“谢谢您谢谢您...”父亲悬着的心终于稍微放下一点了。
高昂的医疗费打得这个家措手不及。正在高中的雨舒也被迫辍学打工了。
在医院的妈妈面色苍白,一旁的雨舒心中很是不忍,恨不得自己去为母亲承受此时的痛。
“舒儿,舒儿...”病床上的妈妈口中呢喃着。可是躲在门外哭泣的雨舒并未听到。
这个家经不住如此的“天价”。
晚上家中没有一个人在--父亲正在外面兼职,刚搬完砖,一看时间到了,急急忙忙的跑去酒店。“你怎么才来啊?盘子都堆得有山高了。”
“经理,对不起啊,我才从工地赶来。我现在就去刷。”想要来帮忙的雨舒看到自己的父亲给别人点头哈腰,心里很难受。
看着爸爸将自己的包放在板凳上,熟练地系上围裙,开始刷盘子了。
看着父亲的背影,雨舒转头飞奔离去,冷风无情地刺在雨舒的面颊上,痛在脸上,也痛到心里去了。
她跑去医院,望着病房里睡颜安详的母亲,心里的洪水此时已经决堤了...
不能哭,我要坚强。坚强起来,木雨舒。这不能把你打倒,。
回忆间,泪水悄然滑落。望着桌上一家三口的合影——
当年爸爸实在受不了苦了,向银行贷款,虽借到钱了,可母亲还是离开了,她所深爱的丈夫和女儿。母亲走后,父亲一蹶不振,那贷款的钱挥霍,等钱挥霍完了,而父亲也学会酗酒了...
便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了——
照片上母亲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暖,这让她冰冷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