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刚才已经被吓的六神无主。见剑锋指向了殷罗,这才缓过神,她张开双手,一脸惊恐地大声叫道:“可儿,不要啊。不要伤了罗儿。”
白辛子转头看向老夫人轻笑道:“老夫人,您这么亲切地叫我,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殷罗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白辛子道:“你...你竟然会武功,那当时在黄龙岗,你为什么要假装自己是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
白辛子撇了撇嘴道:“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不好吗?”
何嫣此时正趴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在场竟没有一个仆人敢上前将她扶起。她揉着脖颈冷笑道:“她不这样做,又怎会得到夫君你的怜悯。更不会如愿以偿的嫁进殷府。这个女人,她见我嫁给你,心生妒意,竟然下毒,想要害了我的性命。此人心肠狠毒,天地可鉴。”
白辛子望着地上的何嫣道:“如果当时我要想杀了你,可以说是易如反掌。而且还不会被任何人发现。我干嘛要费尽心思,下什么番木鳖的毒,最后还要被你们搜出来。”
老夫人一脸焦急道:“可儿,我知道你一定是被冤枉的,你先放了罗儿,有什么事我们都好商量。”
白辛子松开殷罗的手腕道:“老夫人你放心,我是不会杀你跟殷罗的,我这次来,只取何嫣跟,慕思的性命。”
何嫣一听,忙爬到老夫人的脚边哭喊道:“娘...娘要您救我啊。这个女人她疯了,她刚才差点杀了我。“
慕思此时也从地上爬起,她捂着胸口,战战兢兢地躲在了一旁。
殷罗道:“可儿,我知道你一定是受了委屈。不过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如果你想要钱,无论多少我都会给你。你千万不要伤害嫣儿,嫣儿她其实很善良。下毒的事,一定不是她有意陷害你的。”
白辛子看着颜轩,突然捧腹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片刻后,她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不见了,语气也变的阴冷。“她善良,如果她善良,就不会冤枉我偷了她的镯子。如果她善良,就不会雇人杀害我跟阿香。如果她善良就不会让人玷污阿香。还将阿香的左腿用石头生生砸断。这还不算,她还将阿香卖到妓院里,随意受人凌辱。她的种种恶行,令人发指。你还说她善良。”
殷罗忙摇头道:“可儿,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嫣儿知书达理,品行端庄。她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白辛子瞪着双眼,怒声道:“为什么你会觉得她不是这种人,而我就是。就因为她是尚书府的千金,而我是乡野丫头吗?”
就在此时,一个赤色铁球从白辛子的眼前极速飞过,随即便听到了一声女子的惨叫。
原来秋菊趁白辛子情绪激动之时,便取下头上的发簪,准备刺向白辛子。哪曾想被独正的铁球砸中,当场毙命。
在场所有仆人看见秋菊的尸体,都发出了一声声地惊叫。纷纷向身后退去。
白辛子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秋菊,淡声道:“你刚才看见她要杀我,为什么不出言阻止,难道你真的想我死吗?”
殷罗站在白辛子的对面,秋菊想要在背后行刺白辛子,殷罗不可能看不见。
殷罗没有回答白辛子的问题,而是满面寒霜道:“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放了嫣儿。”
白辛子慢慢地低下了头,她此时如同被无数把尖刀一起插在心口般。她来之前,心里甚至还存着一丝幻想,幻想殷罗对自己还有一些眷恋。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以前的美好,终究还是不复存在了。
白辛子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那就让你们殷府,所有人一起替她死,包括你跟你娘。”
殷罗紧握拳头,脸上青筋暴起。“龙缪可,你别太过分。”
就在此时,小月突然从人群中跑了出来,她跪在殷罗身前大声哭道:“少爷,那次二夫人在后山遇到赵桓公子,其实是少夫人设的计,少夫人让我告诉二夫人,说您在后山等她,又派人去找了赵桓公子。二夫人其实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还有...还有那个白色包裹,也是我偷偷藏在柜子里的。二夫人根本不知情。”
殷罗一脚将小月踢倒在地,他指着小月怒声道:“你胡说,难道是少夫人自己给自己下毒不成。”
小月趴在地上,头也不抬的轻声说道:“少夫人...少夫人说,只有这样,您才会将二夫人赶走。
殷罗不肯相信地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一定是怕这个贱人杀了你,你才会这么说的。”
小月道:“当时的那个大夫也被少夫人收买了,少爷如果不信,可以把他请来对质。”
殷罗难以置信地望着何嫣,身体不由地向后倒退了几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何嫣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完美无缺,温柔善良的好妻子,要让他相信缪可和小月口中所说的那些恶行都是她做的,殷罗实难接受。”
何嫣见状忙大声叫道:“殷罗,殷罗你不要相信她,你不要相信她,她是骗你的,她是骗你的。”
白辛子缓步向何嫣走去,何嫣忙拽着老夫人的裙角哭喊道:“娘...娘您要救我啊,她来了,她走过来了。”
老夫人已经都听明白了,她也怕龙缪可会迁怒于自己,忙从何嫣的手中拽出裙角道:“嫣儿,娘真的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做出这么多让人不齿之事。你真是丢了尚书大人和我们殷府的脸。”
白辛子走到何嫣身前,俯下身双手捏着何嫣的脸颊道:“上天对你这么好,给了你那么好的家世,还有这样美艳的容貌。可你为什么不知道好好珍惜,干下那么多恶毒之事。你知道吗!阿香的一辈子,都毁在了你的手里。她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废人。
何嫣抽泣道:“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妹妹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是尚书府的千金,无论你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就在此时,慕思趁白辛子不备,双手拾起了地上的铁球,猛地向白辛子的脑袋砸了过去。白辛子听到声音,头也不回的反手便将铁球接在手中。
慕思跟何嫣都惊地瞪大了眼睛。白辛子将手中的球颠了颠道:“这球的分量真是不轻啊。”
她转过头看向正在瑟瑟发抖的慕思道:“怎么,你想先死吗?”
慕思刚要开口说话,白辛子一抖手腕,手中的铁球直线飞出。只听“嗖”的一声,铁球重重地砸在了慕思的头骨之上。慕思的身体没有半分停顿。“噗通”一声。笔直地摔在了地上。她瞪着眼睛,头下慢慢流出了一滩鲜红的血液。
白辛子望着躺在地上的慕思,继续说道:“那我就成全你。”
何嫣看见慕思已经死了,身子一晃,便瘫坐在了地上。她满眼都是惊恐之色。嘴唇开始不停地颤抖着。她张着嘴,好像要说什么,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白辛子转回头望着她冷声道:“我都已经离开殷府了,为什么你还要来招惹我,我究竟那里得罪你了,竟让你这般恨我。”
“对...对不起。”何嫣艰难地从口中挤出三个字。”
殷罗望着慕思的尸体怒声道:“龙缪可,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凶狠残暴,蛇蝎心肠。”
白辛子先是一怔,随即便狂笑了起来,这一阵笑声中,夹杂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轻微悲寂。“殷罗,刚才她要杀我,你看不见吗?她要杀我就可以,我要杀她,就是凶狠残暴了。”
殷罗道:“你武功那么高,她怎么可能杀的了你。”
白辛子望着何嫣道:“如果我不会武功,早就死在她们主仆二人之手了。
何嫣突然拼命摇着头,大声哭喊道:“你走开,我是尚书府的千金,你要是敢伤我,我爹不会饶了你的。”
白辛子淡然一笑道:“那我就让你爹下去陪你,如何?”
白辛子突然止住了笑声。因为她察觉到身后袭来了一股森寒之气。她没有动,等到这股气息越来越近之时,这才猛然回身,一掌拍在了殷罗的胸口之上。
殷罗被这一掌击中。贴地飞退了数丈。手中的长剑也掉落在地。
老夫人一见殷罗被白辛子一掌击出,忙竭力呼喊向殷罗跑了过去。“罗儿...罗儿。”
老夫人俯下身将殷罗抱在怀中。看着殷罗嘴角的血迹。心头顿时生起了一股怒火。她转头冲着白辛子怒声喊道:“龙缪可,你好狠的心,罗儿好歹也做过你的夫君,你竟忍心将他打伤。罗儿以前对你的好,你全然不记得了吗?难道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
殷罗此时面色有些惨白,他强撑着身体,吸了一口气,用尽浑身的力气,缓缓说道:“嫣儿是我娘子,她做...做错了事,我也有责任。你想报仇冲...冲着我来。”
老夫人道:“龙缪可,你杀了慕思和秋菊,打伤了罗儿,还不够吗?”
白辛子缓缓站起了身,她望着地上满眼泪水,双手双脚不停颤抖的何嫣淡淡道:“独正,将她的腿砍断。”
独正作揖应声道:“是夫人。”
白辛子足尖点地,纵身跃到屋檐之上。她转头望向同样也在注视着自己的殷罗道:“殷罗你知道吗!我一直以来都在做着一个梦。我梦见你我都在钟山。那里白云很低,绿草如茵。地面上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你从背后抱着我,告诉我这些花都是为我种的。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偷偷告诉你,我好幸福,幸福的就像在做梦一般,你拉着我的手,走到花丛中,看着花间的蝴蝶在我们身边飞过。你凝视着我,一字一句地告诉我,你要让我一直幸福的活在梦里...即便这个梦后来破了,但我也不愿醒来,只因为这梦中有你。在梦里你还会牵着我的手,对着我笑。”
殷罗的身体微微一颤。此刻他只觉得胸口堵着一股浊气,正在不停的在翻涌着。
白辛子突然抬高了声调道:“殷罗,你我缘分已尽,我的梦也该醒了。”
白辛子说完便纵身一跃,翩然离去。
“可儿...可儿...可儿...殷罗冲着白辛子离去的方向,大声叫喊着。
他伸手捂住了自己心口,此时,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疼,仿佛被什么东西疯狂撕咬一般。
“噗”一口鲜红的血液,从殷罗口中喷涌而出。他双手支撑着地面,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院中变得死一般的寂静,过了良久才传来老夫人痛心入骨地喊叫声。”罗儿....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