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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菊花豆腐,散了?

听完第二轮的题目,杨霖、朱雨的大师兄站了出来,直了直身子,一拱手,“各位师弟就瞧好吧,论刀工,我赵艺真没怕过谁!”说完,头一转,看向了对面的三人。

闻言,对面三人中光头的胖子站了起来,嘿嘿一笑:“那我黄鹤就腆着脸来领教一下赵大厨的刀工了,还请手下留情啊。”

第二轮的比试考究的是刀工,对刀工要求最严格的菜莫过于学厨阶段练习的菊花豆腐。这道菜要求厨师运用极致的刀工将一块嫩豆腐的细细切成丝,而对豆腐丝的要求是能够穿入最细的针孔为上。而将切完的豆腐放入水中,用筷子细细拨动,水中便会开出一朵由千丝万缕豆腐丝组成的花儿。

小太监端出来两块大小相同的豆腐,放在两人面前,对他们说道:“这一轮的比试,限时半柱香,谁的豆腐丝切得又快又细还没有碎,就是本轮的获胜者,那现在就开始吧。”

小太监话音刚落,只见赵艺和黄鹤两人都从碗中将豆腐取出,置于案板之上,对视一眼,便开始用手中的菜刀处理这块豆腐。

手中的菜刀被赵艺稳稳地握在手中,右手食指微微蜷起抵在刀背旁,左手抵住刀刃的另一侧,选取豆腐的三分之二处开始下刀。只见他将刀平平举起,刀尖略比刀尾低一些,随着小臂的浮动,一把菜刀也开始带着豆腐上下飞舞。

菊花豆腐讲究的是豆腐底部不切断,使得菊花有个底座,不会散架。在赵艺的手下,一块豆腐很快就变成了一根根连着底部的细豆腐丝,只见他手起刀落,将周围多余的豆腐块切除。

切完豆腐,赵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招招手唤来小太监给端了一碗水,右手拿刀从豆腐底下一刮,一块豆腐就被轻轻地放在了碗中。

但是赵艺不知道的是,这碗水中早就被人放了透明的乌贼骨头。乌贼骨头对人来讲没什么太大的伤害,但它又薄又硬的构造对于质地柔软的豆腐来说,却无异于一场大灾难。

赵艺刚把豆腐放上去,沉在碗底的骨头就把菊花豆腐的底座给扎了个透。虽然水面上豆腐丝还跟菊花一样盛开着,但随着水流的晃荡,豆腐底座的裂痕却越来越大。

而黄鹤,跟赵艺的手法一模一样,但论技艺,还是稍逊赵艺一筹,用时也比赵艺多了几个呼吸。切完豆腐,黄鹤也是用刀潇洒地将豆腐放入碗中,在阳光的照射下,水中的菊花就和黄鹤咧开的嘴一样,开的分外好看。

随着最后一段香灰落下,一个小太监高声喊道:“时间到,将两碗豆腐端上来!”

两个小太监上前将二人的豆腐端到皇帝的桌前,但细细观瞧可以发现,端赵艺那一碗豆腐的小太监走路的时候手不停地在抖动,当时谁也没在意,还以为是紧张,怕把碗里的豆腐洒咯,但现在听杨霖这么一讲,凌朔立刻意识到这是在用手的抖动加剧豆腐的碎裂。

两碗豆腐整齐的摆在皇帝面前,皇帝拿起一根筷子,分别去触碰了水中的两块豆腐。只见黄鹤的豆腐被筷子拨动后抖动了几下,水面恢复如初,干干净净。而赵艺的豆腐在拨动后,却有十数根豆腐丝飘到了水面上。

水面上的豆腐丝就和皇帝头顶的白发一样扎眼,皇帝的眉根也和豆腐丝一样往上抬了抬,抿了抿嘴,对着赵艺说道:“赵大厨,朕知道你现在很少自己下厨做这刀工精细的菜色了,但你也不必用这样的刀工来敷衍朕吧。”

赵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太监便宣布了比试结果——黄鹤胜。而赵艺也在太监把两碗豆腐端下去的时候才看见自己的碗里飘起来了十几根细细的豆腐丝,一时间两眼一愣,呆住了。

“赵大厨,承让了,嘿嘿。”黄鹤走过来拍了拍赵艺的肩膀,“您这刀工,也不怎么样嘛哈哈哈哈哈。”

赵艺低着头,走回了自己的座处,拍拍朱雨的手臂,有气无力的说道:“师弟,这最后一轮,靠你了!”

“嗯,师兄放心。”朱雨点了点头。

说话间小太监向他们宣布了第三轮的比试题目——油爆河虾。

“油爆河虾,这可是考究火候的一道菜了。”说着话,朱雨走上前来,看着对面还没有上过场的灰衣男子,扭了扭脖子,继续说道:“朱雨前来讨教。”

“朱大厨客气了,何来讨教一说,不过是切磋切磋,我罗伟愿意奉陪。”那灰衣男子也是迈步走上前来。

随着小太监的一声锣响,这最后一轮对决终于拉开了帷幕。

朱雨和罗伟二人在锣声未平静之时就快步走向了存放河虾的区域,鲜活的河虾在网兜里活蹦乱跳,各个体型均匀,活力十足。这样好的食材也是给了朱雨很大的信心和底气,现在就要靠他扳回这最后一城了。

取完河虾后,二人都回到了各自的灶台前,开始准备烧油,爆河虾。

朱雨面前的油锅开始冒起了青烟,朱雨也将笊篱中的河虾投入了油锅,只听得“嗤啦”一声响,油锅里开始翻腾,就跟海啸似的。等到锅里的“嗤啦”声突然转小的那一刻,朱雨立马拿起笊篱将通红的河虾捞起,沥干了油,倒入盘中。这过程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这一整套动作下来,朱雨都完成的如行云流水一般,赶紧利落。

将河虾盛入盘中后,朱雨取出刚从食材区取来的一瓶椒盐,均匀地洒在河虾上,这道菜才算真正完成。

正当朱雨看向罗伟时,一个小太监过来将一个刚从烧了热水的锅上取下来的小锅盖盖在了他刚完成的河虾上,自己又用身子将其挡住。而这时的罗伟,才刚刚开始制作。

罗伟对待河虾的手法和朱雨的一模一样,但整体速度上却比朱雨要慢上了一截,当罗伟完成菜品的时候,小太监的锣也正好敲响了。

“时间到!”小太监扯着嗓子喊道。

朱雨听到锣声,回头想叫个小太监把菜端走,却发现早有一个太监端走了菜,菜上也没有了锅盖,朱雨心说:“这次肯定万无一失。”但他却不知道,锅盖上的水珠已经在刚才一点一点滴落在了他的油爆河虾上了。

油爆河虾吃的,就是虾壳的脆,虾肉的鲜。当两盘油爆虾都放在皇帝面前时,皇帝的眉毛微微一皱,没说什么,就拿起筷子往罗伟做的那盘虾夹去。

当筷子轻触虾壳的时候,离近一点就能听到虾壳发出的“咔嚓”一声,轻轻夹起往嘴里一送,用牙齿咬下去的时候,属于虾壳的脆爽感一下子迸发开来,越是咀嚼,这脆爽的“咔嚓”声就越像是那森林中悦耳的百鸟为春天歌唱的声音。

而配合椒盐的微微刺激,紧实的虾肉也慢慢滑进了口腔深处,用牙齿稍稍用力一碾,Q弹紧致的虾肉立刻反馈了一口山泉流水的快感。

尝完了罗伟的虾,皇帝便放下了筷子,迟迟不见他品尝朱雨的菜品。朱雨还在纳闷的时候,皇帝开口了。

“大胆朱雨,朕今天要吃的是干脆利落的油爆河虾,你看看你的这一盘。椒盐跟泥巴一样黏在虾上,每只虾都粘在一起,虾壳也都是紧巴巴,皱巴巴的,你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吧?”说完这话,皇帝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你们三人,这三场对决没有打赢一场,一平两负,还有这最后一局的菜朕是连碰都不想碰!看来啊,这御厨总管也该换换了!”说着话,皇帝冲左右一招手,“来呀,给这三人找个地方好好研习厨艺,另外,这三名得胜的厨子,朕要留他们当御厨!”

说完话,大袖一挥,皇帝起驾回宫,只剩下六位对决过的厨师还留在场中。

这时,朱雨突然发现自己的灶台旁有一个沾着水珠的锅盖,再结合皇帝的评语一想,就明白了大概怎么回事,正要大声叱骂,就听见身后倾倒菊花豆腐的小太监“哎呀”叫了一声疼。回头一看,从赵艺那碗豆腐里居然倒出了几块乌贼骨头,朱雨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你们,卑鄙!出这种招数,你们还算什么厨师!”朱雨大骂,但什么用都没有了,伴随着梁鑫三人的笑声,侍卫将他们带出了五味广场,来到了现在的锁云岛。

讲完故事的杨霖一脸的落寞,什么也没说,只是喝了一口酒。

而听完杨霖的故事,凌朔也知道这锁云岛和自己这两位长辈的由来,不由地心疼起了两个老头,仿佛这朱老头长得也不像平时让他练功时候那么可恶了。

朱雨揉揉眼睛,迷瞪着看了凌朔一眼,问道:“小子,听完故事了?那还不去练功,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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