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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每次都这样

2010年6月第四周

当岳一齐拿着已经填好“文科”的意向表交给魏晓莲签字的时候,魏晓莲虽然有些惊讶,但是也没说什么便把字签了。魏晓莲知道岳一齐每周都会和同学出去,本来以为她现在和同学们的关系已经很不错了,所以没想到,岳一齐会选择去一个新的环境。但是如果这是岳一齐的选择,魏晓莲一定是鼓励的。虽然知道岳一齐对自己的要求一直特别严格,但是魏晓莲更想让岳一齐开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希望她能够没有压力的学习和生活。

决定去文科班后,岳一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四人学习小组的朋友们,想起了真牛的梦想,希望朋友们能在一起,岳一齐好像要食言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们。不过可能就是因为太过理所应当,所以从来没有人问过岳一齐,会选择文科还是理科。岳一齐不是一个会主动表现自己表达自己的人,如果没有人主动问起,如果没有人主动关心她,她可以一辈子这样。

2010年6月28日星期一

当余以为好不容易从母亲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活在了阳光下,准备和岳一齐,和朋友们勇往直前誓死拼搏的时候,才知道,岳一齐选择去了文科班。他们几乎天天学在一起玩在一起,岳一齐竟然完全没有告诉他。余以为的心突然像被撕扯一样的绞痛,恨不得马上冲过去问她,到底是为什么。但是,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看到岳一齐一如既全神贯注地埋头学习的样子,余以为又不忍心打扰。想起周末她在电话里说,姐姐在家,不知道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余以为总是无法责怪她,只恨自己,这段时间自己太迷茫,忽视了她。

整个9班最终,只有岳一齐和娘子选择去了文科班。同学们和容老师,对于岳一齐的选择,都很惊讶。容老师也一样,每每看到岳一齐在课间都还那么努力,也不好意思找岳一齐谈话,而是直接打电话问了魏晓莲,与她确定了,这是个真实的最终的决定。

2010年7月2日星期五

一直到期末考试结束的今天,一个星期过去了,余以为、蓝梦和真牛,再也没有和岳一齐说过一句话。在外人看来就像,因为岳一齐没有提前告诉他们三人她会去文科班,所以另外三个人开始排挤她。蓝梦和真牛,就和今年寒假联系不上余以为一样,总是要耍耍小情绪表达一下不满的。但是对于余以为来说,他只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与岳一齐交流会影响她最后的考试冲刺。

今天终于考完试了,蓝梦和真牛凑到余以为跟前,蓝梦纠结要不要去找岳一齐聊聊,真牛还是不太高兴来着,正等着余以为来个少数服从多数。结果余以为没等商量完,背起包就走了,走前留下一句,现在考完试了,所有补课取消。然后把蓝梦和真牛落在了后面,真牛啧啧啧地对蓝梦说,你看,现在少数服从多数,我们才不去找她呢,你也别想了。

蓝梦悻悻地站在原地,本来还想,今天能和大家一起去补过一个生日。因为余以为母亲的忌日在蓝梦生日的后一天,蓝梦有想过,以后恐怕再也不能在生日当天过生日了。现在好了,连补过生日的机会都没有了,而且还收到了岳一齐去文科班这么大一个生日礼物。诶。

余以为从学校离开后,去了罗特尼斯小区,在小区门口,给岳一齐打了电话,问,今晚有空么,可不可以聊聊。岳一齐放下电话,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寒暄了两句,问吃过了没,都说吃过了,两个人便开始漫无目的地走着。

所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选文科了么?余以为实在憋不住了,先开了口。

姐姐回了一趟国……岳一齐在余以为面前,似乎也没什么避讳的,便大致提了一下岳莽莽此次回国的事。但是,为了拿年级第一这样可悲的目标,岳一齐始终没有说出口。

其实,即使岳一齐没说完,余以为心里也彻底明白了,此时此刻真的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心疼,问,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告诉我们?

你们……也没问。我也不想,我的选择对你们有什么影响……

果然,只要余以为问,岳一齐是会回答的,只是前段时间,余以为真的没有想过要问她。面对岳一齐又诚实又现实又真实的回答,余以为又被“气”得哑口无言。他虽然早就知道岳一齐就是这样的人,但还是很难过,替她难过,也替自己难过。替她难过是因为,余以为本来认为,岳一齐已经快要放下身上的压力和内心的负担了,但是她没有。替自己难过是因为,余以为一直努力想成为那个能够让他彻底放松下来的人,但是他不是。

也不知道是在气她还是在气自己,余以为说,你知道吗,当我终于找到了目标,将来想当医生,我第一时间就想告诉你,但是你却……

真的么?那太好了。岳一齐是真的替余以为高兴,忍不住插了嘴。

你……余以为简直哭笑不得,心想现在不是道喜的时候!很多时候,余以为自认为已经算是很了解岳一齐了,可是好像又不是真正的了解。

……我的成绩,离我的梦想还很远……你选择文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么?余以为顿了顿,补充道,你就没有想过,我的成绩该怎么办吗?

说实话,岳一齐不是没有想到过。但是,一来不知道余以为突然有了那么伟大的梦想和抱负,二来,余以为一直都在进步着,毕竟是聪明的,不然初中成绩不会那么好,所以,即使没有她,在蓝梦和真牛的帮助下,相信他也是一定可以继续进步的。岳一齐没有解释,只是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余以为每次看到岳一齐这样,就一点脾气都没了。然后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就像在说,不要对不起,我不怪你。

实际上,余以为却说,那这样,这个暑假,占用你的时间,在你去文科班之前,你得帮我把我高一落下的都补完……这是你答应过我的。余以为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接着说,然后……然后从下个学期开始,我就得靠我自己了……说到这,余以为挺酸的。

岳一齐想起,过年的时候,两个人互相写的新年祝福作文。余以为说过,会带着岳一齐去交朋友,去玩很多好玩的,后来都兑现了。但是岳一齐对余以为说的,要共同学习共同进步,的确还没走完。而现在,她马上就要离开了。

余以为看到岳一齐没说话,居然开始着急起来,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就原谅你。

岳一齐笑了,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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