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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这该死的人气

2009年10月第三周

学校开始执行晚自习,余以为几乎不会来上,晚饭也不会按时在学校食堂吃,于是,蓝梦改成了在下午放学后,偶尔约岳一齐吃晚饭。吃晚饭前后,蓝梦会带着岳一齐经过篮球场,看男生们(余以为)打球,偶尔也会绕到足球场,看男生们(余以为)踢足球。真牛下午放学也会去运动,所以不在晚饭三人行里。

没有真牛在一旁絮絮叨叨,蓝梦变成了话题的主导人。如果岳一齐不是余以为的同桌,实在也想不出蓝梦愿意和岳一齐这个闷葫芦在一起原因。蓝梦有点像容老师,会关心她肩膀的伤,会给岳一齐讲她不在学校的时候,同学们之间发生的趣事。能够听得出来,蓝梦已经尽量在避免聊到余以为了,但是字里行间,总是能够提起他。

505男团,除了余以为,大家常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去食堂吃饭。有一次晚饭,小李子和娘子刚好碰上蓝梦和岳一齐,因为蓝梦和小李子是同桌,四个人刚好凑一桌。小李子的心思,505全团还处于保密状态。娘子看着小李子紧张的样子,偷偷地在笑。蓝梦提到了军训最后一个晚上,505男团玩大冒险打电话“骚扰”女同学的事,边说还边咯咯地笑,只是觉得好玩,完全不认为有打扰或者冒犯。实际上,第二天男生们都亲自去向打过电话的女生解释了,女生们那边也早已经互相通气,都知道他们打给了谁,说了啥,除了小李子和余以为。蓝梦不好意思直接问起余以为的事儿,就先问了小李子,你也玩了吗?小李子低着头,不说话,不敢看岳一齐。娘子却忍不住看着憋笑,小李子不好意思地在餐桌底下推了下娘子。蓝梦其实也不是真的关心小李子,便问,那余以为呢?

岳一齐一直低着头吃饭。假期回来后,余以为和岳一齐谁都没有和谁提起过那通电话和短信。不是蓝梦现在提起,岳一齐已经快忘了。

结果,娘子回答,他没有玩,好像忙着清理厕所。

岳一齐一听,心里开始有些疑惑。而蓝梦,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总之脸上也挂满了心事。

月中将会迎来第一次月考,同学们都开始沉下心来学习。尤其是9班竞争激烈,如果大家都会上百名榜,那么谁在前谁在后,就至关重要了。

只有余以为除外,一如既往地上课迟到睡觉,下课嬉戏打闹,晚上旷课,不是网吧就是酒吧。经历过这么长时间,又是军训又是人气大涨,可是他依旧没有变化。

每天的晚自习,9班教室里会空一半。一半的同学,都去参加竞赛培训了。当然,除了余以为,是铁打的旷课。岳一齐在教室里,前排的刘竞权去参加竞赛培训了,也没有余以为在身边吵闹,晚自习对于岳一齐来说,是一天中难得的、可以安静学习的时候。

2009年10月16日星期五

月考成绩出来了,年级第一刘竞权,年级第二岳一齐,蓝梦在二十多。9班只有三个人没有进入百名榜,余以为就是其中一个。

对于第一次月考成绩,岳一齐和蓝梦都不开心。岳一齐是对自己的名次不满意,而蓝梦却是因为余以为。

明明别人在军训在运动在放假的时候,岳一齐一直在看书学习,可还是没有进步。还有第一名刘竞权,晚自习的时间还要竞赛培训,月考却一点没有耽误。莫名的情绪,让岳一齐将自己成绩没有进步的原因,联系到了余以为身上。两个人做同桌,距离实在太近了,余以为的一举一动好像都影响到了她。岳一齐以前从来不会有这种想法,她从小就知道,被人评论被人误解被人讨厌的滋味,所以从不会去抱怨,更不会去怪罪。突然间,岳一齐又有了罪恶感,自己不够优秀没有进步就算了,还变成了一个推卸责任的恶人。

蓝梦则为余以为感到难过。这个曾经全市中考榜眼,如今却连学校的百名榜都进不了。蓝梦知道,母亲的去世对余以为来说打击很大,导致他整个人性格都变了。但是,她不知道余以为和余兴成的事,不知道余以为对父亲的怨恨,所以,看着余以为独独对学习对考试不上心,蓝梦始终不能理解。

容老师来班里宣布第一次班级换座,按照成绩排名,班里第一名和最后一名坐,第二名和倒数第二名坐,以此类推,交叉着坐,有点像一帮一结对子。其实尖子班都是学霸差距很小,根本不需要什么一帮一,就算是为了姓张的不用永远和姓张的坐在一起,还是得按照学校的规则来换座位。

结果,好巧不巧,全班只有两对同桌没有改变。蓝梦和小李子,余以为和岳一齐。

余以为和岳一齐搬到了教室靠走廊那面墙的第二排,前面是刘竞权和他的同桌,505男团成员之一,赵言铭同学。老赵是体育特招生,初中的时候是因为在全省青少年游泳比赛拿了金牌,进入了柳林高中高一9班。因为从小游泳,老赵的身材特别的好,但是,课业成绩真的很一般。每个星期还要到省队去训练,所以更耽误学习了。

岳一齐和余以为的后面也不再是真牛同学。岳一齐站在新的座位前,正在思考是该靠墙坐,还是靠走道坐。结果余以为先开了口,让岳一齐坐了进去,自己还是坐在了过道的位置。在此次换座位之前,余以为不用等岳一齐开口,就会自觉让位。换了座位以后,余以为依旧这样,无论站着坐着,睡着醒着。

而蓝梦坐到了第二列的第二排,和余以为只隔了一个过道,小李子为此也高兴了很久。

因为余以为的座位靠着走廊的窗户,课间时,任何人经过9班的教室,都能看到他。要命的是,柳林高中教学楼的男女生厕所是隔层分布的,9班所在的这层,恰恰是女厕。所以,楼上楼下很多女生,假借上厕所为由,故意来到9班这层,故意经过9班的窗边,就是为了看一眼余以为。这该死的人气。

2009年10月19日星期一

早上,岳一齐刚到座位上,班里来的同学还不多。隔壁8班的一个女生,买了早餐,还别着一封信,想送给余以为。她们是不知道,余以为不是迟到就是踩点到,那么早,人当然不在。于是,8班女生把东西交给了岳一齐,让她帮忙放到余以为的抽屉里。

岳一齐没有拒绝。但是余以为抽屉那叫一个乱啊,于是整理了一番,岳一齐才把早餐和信放进他的抽屉,还特意用早餐压住了信,怕它容易滑掉。岳一齐放早餐的这个举动,刚好被从后门进来的蓝梦看到。蓝梦有些惊讶,但还是淡定地走近了座位,往余以为抽屉里一看,那是市里一家很出名的早餐店的袋子,绝对不是在学校食堂里卖的。

余以为到座位上的时候,看到了抽屉里的早餐,想也没想,打开就吃了,完全忽略掉下面压着的信。岳一齐看了一眼余以为,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没说,这一下被蓝梦捕捉到了。

2009年10月20日星期二

8班的那个女生又来得很早,拜托岳一齐放早餐。岳一齐很想告诉她,余以为根本没有看她的信,但是也没说。蓝梦到教室的时候,看到早餐已经在余以为的抽屉里了。蓝梦很想问问岳一齐,但是又不敢,害怕暴露了自己对余以为的喜欢。

中午,蓝梦和余以为、真牛吃饭的时候,提起了早餐的事情。真牛特别八卦,开始猜会是谁。真牛顺着早餐店来推理,突然激动地说,肯定是岳一齐,只有她不住校,她能买到那家店的早餐!蓝梦顿了顿,说,其实我早上来的时候看到,好像的确是她放进你抽屉的,可是她为什么要给你送早餐?

余以为一惊,有点吓到。他在吃早餐的时候,完全没注意什么牌子,任何一个迷妹或粉丝送的,他都可以毫无顾虑地吃下去。结果一听是岳一齐,顿时,连午饭都吃不下了。

2019年10月21日星期三

第三天一早,8班女生又送来给岳一齐,哦不,余以为送早餐。

今天余以为没吃,转而把早餐递给了蓝梦。蓝梦接过早餐,又惊喜又有些慌张。看了一眼岳一齐,正没有表情地看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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