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绿毛的家伙越走越近,那一头好像能光合作用一样的头发也越来越亮。
在距离胡言大约还有百米左右的时候,胡言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人啊就是经不起念叨,让你爱恨就在一瞬间的家伙来看你了!”胡言看向老兰,老兰没有说话,因为他也看清了那顶着一坨跟菠菜吃多了后拉出来的粑粑一样的东西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那我先进去了。”见老兰没说话,胡言转身进了面馆奔后厨去,把外面的空间留给这一对儿苦大愁深的人儿。
“什么玩意儿,汤姆老师估计都驾驭不了你这头荧光劈腿绿。”走进面馆胡言还忍不住吐槽一下兰泽的发型,之前却实是被着长的跟鬼火一样的脑袋给吓到了。
声音虽然不小,可老兰的精神全都集中在兰泽身上,并没有听到胡言说了什么,否则胡言一句“小兔崽子是免不了的。”
远处的兰泽,在老兰的目光中,就这样左手六右手七……呸……左摇右晃,栽愣个膀子一副二流子的德性,晃晃悠悠朝老兰走来……
胡言回到后厨带上长臂橡胶手套在水池里,哦哦洗刷刷,继续着未完成的工作,然而刚开始没刷两个碗,外面老兰和兰泽争吵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唉!真是一对让人不省心的家伙,操碎了我这颗少年的心啊。”胡言手套也没摘直接拎了把菜刀就出去了。
……
“滚!我没你这个儿子!我你也不管,妈你也不管,一回来就要钱,一回来就要钱!你怎么不要了我的命呢!改不了吃屎的东西,老子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刚走到门口,胡言就看见老兰指着兰泽,手哆哆嗦嗦的跟帕银森综合症是的。
“断就断,好像我乐意给别人当儿子是的。”兰泽一撇嘴,满脸的不屑。
“可不是嘛!当什么儿子啊,在外面净给别人当孙子来了。”胡言推开门走了出来。
话刚出口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反应过来后,看着老兰微微发黑的脸,急忙找补了一句:“这里面没你啊,你可别把自己代入进去。”
“怎么哪都有你呢?是上学不好玩还是女同学不好看,你非得上这破面馆来瞎搅合来了。”兰泽一看胡言,心里就气的慌,面馆里自己作案用的二维码被胡言换掉了,要不是上回顺了老兰的钱包,自己可真的就山穷水尽了。
兰泽的话说得胡言微微一怔,没想到几日不见,兰泽的表达能力有所提升啊,心中起了一较高下的心思。
“唉!”胡言先是叹了口气铺垫一下气氛,“家门不幸,不得已而为之啊!”
“你家门是挺不幸的,没爹没妈的,可是我家的事跟你有毛关系?边呆着去!”兰泽丝毫不掩饰对胡言的厌烦。
胡言被兰泽这么一说,被噎的够呛。
你特么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原本胡言意指老兰家门不幸有兰泽这么一个败家的儿子,自己也是看老兰一个人怪不容易的,但凡兰泽能有点出息,胡言也不会给老兰帮忙。怎么奈何表达过于隐晦,导致兰泽理解上出了偏差,竟然直接把自己给怼了。
对于没爹没妈的话,胡言早就听的麻木了,强大的抗体免疫了兰泽的人身攻击,胡言想了想又开口说道:“是啊,没有爹妈让我霍霍,所以只能靠我自己。
不过你说我要是再摊上个只知道霍霍爹妈的儿子,你说我这算不算是雪上加霜呢?”
“你找死!”之前的话兰泽没听明白,不过这句兰泽侄是听懂了,这小王八蛋在拐着弯的埋汰自己呢这是。
“我告诉你,杀人可犯法啊!”胡言看兰泽欺身上前一副要揍自己的样子,直接把手里的菜刀竖在了胸前。
原本快要气疯的老兰,被胡言这么一打岔,气也消了大半,只不过心中涌现出一阵阵的无力感,让老兰倍感疲惫。
起身走到二人中间看了看了一眼全神戒备的胡言,又看了看胡言手中的菜刀,慢慢开口道:“刀拿反了……”
胡言………
“哦,不好意思,业务不熟,下回注意。”说着,胡言调转倒口冲着兰泽,眼神中似要使出一阳指和狮子吼的融合技的神情,看着兰泽。
“拿了钱,赶紧滚!”老兰瞪着兰泽,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地说了这么一句。
“就你抽屉里那点钱,好干什么的啊!你不是说要断绝父子关系吗?来来来,你说说。你找算拿多少钱买断啊?”兰泽一甩那一头生机勃勃的秀发,没看胡主手里那把破刀,满不在乎地说道,“价格低了,我可不答应啊!”
老兰听兰泽这么一说,血压蹭蹭地往上飙,帕银森的手指再次伸了来:“你你你……”
“你什么你,老头,快点开个价,给了钱以后咱俩就不在的父子,咱就是兄弟。以后有什么事,跟老弟说,老弟罩着你!”兰泽一扒拉老兰的手指,“我最讨厌别人拿手指着我说话了。”
“你俩要拜了把子,兰泽,我告诉你,你行三啊,别想夺我行二的位置,大哥,你可不能偏心啊。”胡言脑子一抽插了句嘴。
“滚!”这一声滚,应该是老兰和兰泽有生以来最默契的一次。
“好好好!兰泽,你说的是吧!”老兰一咬牙一狠心,“断就断!”
说完老兰回馆子里,翻出纸笔,刷刷刷起草了一份《断绝关系书》丢在兰泽脸上:“你要把字签了,你要多少钱,我给你多少钱!”
“好,你说的啊!”兰泽也来了脾气,从地上捡起《断绝关书》就要签字:“我兰泽也是道上混的,出来混讲的就是个仁义,你放心,我也不跟要太多,让你承受不起……”
兰泽一边说,一边就要签字,就在笔尖刚落在要纸面上的时候,胡言三步并作两步,一个箭步冲到了兰泽的面前,一把夺过了那份《断绝关系书》,手中菜刀刷刷两下,纸片化作四瓣落在了地上。
“干吗呢这是!动不动就断绝父子关系,说的好像签了字就能真断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