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越来越放肆,男子倏然抓住她手腕:“适可而止。”
“不给看?”皇甫叶梦失笑,“你的脸比你的命更重要?”方才她简简单单就触到了他喉咙,现在还有一只手勾在他脑后,期间有无数种方法杀死他。
尊主不以为然:“想要本尊的命,你可以试试。”
狂傲,霸气,一如她雕刻的那尊冰塑。
皇甫叶梦骤然灼亮了双眼,紧紧抵着他面具与他四目相对:“你这样子真性感,让人把持不住想推倒。”
闻言,尊主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又转为漆黑,色彩斑斓好不精彩。他咬牙切齿地喝道:“你这个放荡的女人!”
皇甫叶梦浑不在意地把玩着他的头发,别有深意地说:“你会爱上放荡的我。”
尊主脱口而出:“放屁!”骂完又后悔,居然被激怒了。
“哈哈哈……”皇甫叶梦笑得张扬,“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翻我的样子!”
她话里的暗示意义太强,尊主张口结舌,红透了耳朵,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他从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风骚的女人!
见他实在是气狠了,皇甫叶梦不再逗他:“尊主来找我有什么事?”
尊主顿时沉下气息恢复了之前的从容淡定:“你给他吃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受人之托。”
“受谁之托?”
“无可奉告。”
“尊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傲娇会让人想欺负的。”
尊主不懂傲娇的意思,缄默地等她解释。
皇甫叶梦坏坏地笑了:“真想知道他吃的是什么?”
“说。”
“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尊主暴怒:“下贱!”居然如此饥渴地要红杏出墙……
“你不主动我就自己来拿了。”皇甫叶梦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不禁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好笑。坦然地凑过去堵住他气得发抖的嘴唇。
被强吻了,尊主合齿就咬,打定主意让她受教训。却注意到她眉心微蹙,下意识地放轻了力道,最终只是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破了层皮,尝到了血腥味。
皇甫叶梦眼中流露出狡黠的神色,猝然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尊主只感到下唇痛,嘴里的血腥味加重了几分,血乳交融,分不清彼此。
皇甫叶梦这才放开他,舔了舔唇边的鲜血:“尊主听说过诅咒吗?”
尊主不语。
皇甫叶梦对他的头发情有独钟,撩着他发丝绕啊绕的:“往生粉、艾草、一百零八种药草调制成的调料和两人的鲜血,尊主会想到什么呢?”她似乎也没想听到他的答案,继续道:“情咒——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受诅咒者会爱上施咒人,不能自持。”
皇甫叶梦任凭他钳住自己纤弱的脖颈,泰然自若:“情咒属于血咒。所谓情深不寿,爱极必伤。施咒人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追溯血缘,诅咒一支血脉,无法可解,没人逃得掉。你没感觉到你对我不自觉的宽容吗?”
“你认出我了。”
“我认出你了。”
双重身份被发现,诅咒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愿意受人摆布,又担心轻举妄动连累了父母弟妹……尊主进退两难,不知道该不该拧断她的脖子。
“你是在威胁我?”大意失荆州,太自负才被她有机可乘。
“不,我怎么舍得威胁你?我是在警告你。水冷掉了。”皇甫叶梦缓慢地拨开他的手站起身。
尊主的耳朵再次涨红,蓦然转过身骂道:“混账!”
“好纯情的小家伙。”皇甫叶梦调笑,披上布巾道:“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薄薄一层布巾湿哒哒地贴在她身上,屋内太冷,尊主甚至能看到她手臂上细小的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地上前用内力帮她烘干了布巾,将她塞进了被窝,继续人工烘干头发。
“本尊的这些行为是情咒的作用吗?”
仔细想来,除了下咒,她待那小子还不错,甚至可以说是纵容。那小子虽心智不全却最敏感,只要有一丝恶意他都会远远躲开,可是白天却一直粘着她,甚至对她撒娇嬉闹,证明她确实对那小子很好。
那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因为那小子的好感还是因为情咒?
皇甫叶梦舒服的眯起了眼,模棱两可地回答:“也许吧,谁知道呢。”
尊主气闷:“你这女人,真是!”
皇甫叶梦眨眨眼:“我还是女孩呢!”
尊主抿紧了唇,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蹿红。
女孩恶劣地笑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绿竹扬声道:“公主,您洗好了吗?别洗太久,水冷生病。”
“好了。”
绿竹这才推门进来,转过屏风想要帮她擦干头发,却见一个戴面具的陌生男子坐在床头,自家公主正懒洋洋地枕在他腿上。绿竹登时僵在那里,手足无措。先前听到屋内有别人她一直没敢催,等没声音了才出生提醒,却是这种结果。这可如何是好?
皇甫叶梦平静地说:“把外间收拾干净。青龙,把浴桶搬出去。”
青龙默然无语地闪进屋内搬走了浴桶,绿竹收拾了外间,垂着头退出去,带上了门。
尊主修长的手指仔细地梳理着她的头发:“你真是任性妄为。”
皇甫叶梦抬了抬眼皮:“无所畏惧,自然随性而为。”
“名声也不在乎吗?”
“嗤!”皇甫叶梦嗤笑,“名声,我想让他们怎么说他们就得怎么说。”
“狂妄!”尊主斥道。
“那又如何?”皇甫叶梦无惧。
尊主低头吻了吻她额头:“爱极!”这个小女人,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聪明、最乖戾、最狡诈、最霸道、最强大的一个,也最会勾引人,他觉得自己大抵是情咒发作了。
皇甫叶梦勾唇一笑:“我的荣幸。”又伸手去抓他的头发。
尊主弓着脊背任她玩:“你怎么认出我的?就凭这头发?”
“想必你对它喜欢不起来,所以你不会注意到它的独特。”皇甫叶梦情不自禁地吻了吻他发丝,“如丝顺滑、如冰沁凉,独一无二的手感,独一无二的色泽,让人着迷,即使它现在是黑色我也能想象出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样子。所以……”骤然抬眼深深望进他眼眸深处:“所以,你要守护好它,免得我腻了你。”
尊主惊奇:“对我们下情咒只是因为这发色这眸色?这世人皆厌的颜色?”
皇甫叶梦反问:“不然凭什么让我宽容以待?”
“呵哈哈哈……”尊主大笑,半晌,陡然止笑,郑重地盯紧她许诺道:“此刻起,它们是属于你的,本尊会为了你守住它们。而你,娘子,你的心你的人都必是本尊的!”
这是唯一一个对他的发色眸色喜爱得不加掩饰的人!唯一一个完完全全不对它们持恶念的人!
这个女人,即使她别有用心,即使她是皇帝的细作,他也要得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这世间唯有一个她配得上他!
皇甫叶梦牵起一侧的唇角,笑得挑衅:“只要你拿得到,任你不计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