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叔的胸腔炸裂开,血肉向前方的半空中喷射开去,像洒了一阵血色毛毛雨,台下的左娘、华夫人、施恩图,看台上的赵知州、众兵、并围观的部分群众,面上都觉有些潮湿降下,幸运的人还有可能被骨肉砸中。
他双目睁得圆大,一时竟还没死透,脑袋还在无意识地摆动着。
冷,他竟觉有些冷。模糊的眼中仿佛看到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小能孩,蹲在他身前,小兔子般好奇地审视着他,“困叔叔,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你还是回家睡吧……”
他的嘴角一抽,头歪在一边,再也没了动静。
华夫人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支持到这时,已是极限,突然像是唯一依靠的钓线绷断,人软倒下去。
左娘哈出一口气,似乎没有里想中的快乐,转身走回,看也不看华夫人,挥手道:“来人啊,把她接着拉上去行刑!”
冷风吹过,左娘目无表情,沉于自己的情绪中,在施恩图的扶持中,回到看台她的座位上。但任谁也看不懂她是什么情绪。
连赵知州也识趣地不敢和她说话,挥手继续行刑。
士兵把昏倒的华夫人架到行刑台上,台上的刑官早在她到达前就把开膛破肚的昆叔松下扔到一边去,摩拳擦掌扯了锁链向她走来,管她是睡是醒,四个刑官把她瘦弱的四肢锁紧,立即发力把她向那刚献祭了一条生命的铜柱拉去,要献上第二个猎物。
华夫人的双手被扯着向后举,双脚跪着,脑袋身体都无力下垂,四肢上传来的拉力把她缓缓拉着移动,未到那铜柱,她的衣角秀发已开始被铜柱所发出的热力烤焦卷曲了。
“慢着!”这时略显安静的围观群众中有人发出高声喝止,“刚才你们说过,如果她再认多这一条莫须有的罪名,就要延迟行刑,再进行审讯,莫非知州大人是言而无信之徒吗?”
“放肆!”施大喝,环顾四周,一双双围观的目光或迟滞、或惊恐、或闪缩,这时从看台侧面人群中转出一人,一双眼直视着施,“他,来人,把这妖言惑众的奸细抓起来!”
施的手指一指,仿佛向那人所在射出一个名为“不是我”的炮弹,那人身边立即挤出个一丈多宽的空地来,中间只有那胆敢高声发驳官府的人。
这少年长得英气逼人,但一身单薄衣衫似已有几日没洗,似是个落泊的公子,混在难民中谁也看不出异常,只背上的两把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两士兵摩拳擦掌走向他,围观的群众见这少年身材精瘦,想一会不知能受得了多少大板才晕倒?各自为其多嘴而咂舌。
谁知两兵的手刚碰到他的身体,少年的手一抹,两兵立即抱着自己四只脱臼扭曲的手腕跳着跑开。
“来人啊!有刺客!”
士兵们还未反应过来,这少年手成剑决,向天一指,嗖!一红一蓝两道光从他背上而起,直射天际。
一时平地上所有人都怔住了,众人眯着眼睛看,见剑光直向上窜,竟似要直射向当正午的列日!
只听这两道剑光在空中发出比箭矢还要尖锐的响声,嘟!破空之声由小变大只不过一瞬之间,那刑台上的刑官本也是在抬头察看,但只一会就开始头皮发麻,只因那激列的破空之声正在刹那间落在他们头顶!
就在这些刑官伸尚未能决定之际,一道蓝光当先落下,叮一声击中了捆绑着华夫人脚上的锁链,登时火花四溅,紧绷着的铁链断开,但这剑的余力不尽,直穿过木板向下继续射去,突入到台下的泥土中,直没入柄,可见其势之大。
台下的少年正手指遥遥指着刑台上,这时另一道蓝光飞旋而下,如风车般疾速以剑柄为中心旋转,化成一盘耀蓝色的圆光,在声声尖叫中,把台上的刑官通通扫落高台。
这少年这才回过头,扫视看台上的赵知州等人,目光中略微有肃杀之气。这少年便是刚刚赶来的华碧麟,他心中恨这些人对华夫人和昆叔下如此杀手,便少有地真的动了怒,以牙还牙。
”这……这是妖术!“”对!你们看到了吗?“”这个人我好像认得,不就是那个华家的……妖子!“群众沸沸扬扬热闹起来,见有人作乱,反是一种看戏的心态。
在施的呼喝声中,几队士兵慢赶来挡在看台之前,华的手一收,两道剑光立即飞回他身边,胆敢上前试他飞剑的,无一不是呀呀号叫着跳开,断手断足上喷出汩汩鲜血。
华碧麟缓步走上看台,他进敌退,士兵被他逼得退开,本来的防线形同虚设,不攻自破。
另一边的刑台上,一白衣少女手执一条长鞭登上平台,正在为倒在地上的华夫人解绑。有几个兵赶上要阻她,只有一条简陋的梯子,她守着这一个关口,双手一挥鞭,居高临下,噼哩啪啦将他们逼退。
看台上,华碧麟站在正中央,一群士兵被逼得挤在那赵知州身边,只最前面的一个施恩图,不过看台下本来防着围观群众的士兵开始在看台下聚集,大有可以包围掩灭孤身只影的华碧麟的迹像。
华碧麟还要逼近,施退一小步就已踩到后面的兵的脚趾头了,施退无可退,只好大喝一声:”大胆刺客,你是受了谁的指使,有何目的?“
华碧麟剑眉怒竖,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就是你们所说的妖子,我不是来行刺的,我是来自首的。你们受不受理?”
施转向后方向那赵知州确认,赵知州也是一脸的懵懂,半信半疑,一时也不懂要如何定夺。
华碧麟手一摆,双剑收回背上,“如果你们也自知不够资格审判我,那说无法将我定罪,我便是无罪了,谁人要干扰我,格杀勿论。“
施到了此时,无可奈何,只好豁出去,把那鸦梵送的神勇丹吞了一颗,”好,我们受理,你犯了什么罪,尽管向大人坦白。“
这神勇丹,上次刘中昊在追捕龙韵丝的时候用过,可以把一个人战士的本能激发出来,身体机能和思维都提升到极限,那些士兵当时直战到手足尽断,血液都流光了,才停止了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