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麟请亦人帮忙,抬了那人回家。众人又合力,掩埋了那洞内的几具尸体,只有碧麟无力,在洞内打坐休息。亦人不久便回,他力大,又以手刨土,省下了不少功夫。自此,那狐妖害人之事有了结果,却也无法了断。
龙自手受伤到现在,绝口不提了要诛杀妖孽之事。亦人背了碧麟回去,伽梨领在前头和他说话,众师姐妹随后,只落下幺儿孤零零在山洞前。她一咬牙,也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走到半山,清箫回头看到小埙身后还有个幺儿在跟着,便叫道:“你这妖孽还好意思跟在我们后面?你祸害百姓,现在还害到华师兄现在这样,还不滚,别怪我们手中的飞剑无情!”
幺儿:“华公子如今身体虚弱,请求各位姐姐妹妹准许,让我照顾服侍他,待他几日后身体恢复,那时幺儿自愿受罚,绝不躲避。”
清箫:“你还嫌害得华师兄不够么,还要来?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诛灭了!”
伽梨过来牵了她手,说:“慢着!幺姐姐,你要来照顾华碧麟,可不用问她们,只要问他自己就够了。”转头对碧麟说,“华碧麟,你不反对你小媳妇来服侍你养病吧?”
碧麟双目疲惫,一时无法定夺,龙韵丝这时说:”这位阿幺姑娘懂得医术,由她来照顾华师弟对他恢复有帮助,只是,她不可再害人……”
碧麟:“那便听师姐的吩咐。”龙低头在前开路去了。
碧麟回府后,吃了幺儿的药就休息了。亦人对伽梨突然对自己如此亲切摸不着头脑,却也没有细想,伴了伽梨在城中游玩,只觉无聊,只有在华园中爬树泳水才最畅快,但这些伽梨可不能陪他一起玩,仅能在一边看着。
一天,亦人在华园的湖里摸鱼,伽梨在一旁小船上舞着剑玩,她杂耍般在舟上左右舞动腾跃,舟子晃得利害,她却自玩得自在。
亦人哇一声从水中冒出头来,把一条鱼抛到船上,伽梨道:“嘿嘿!好大一条鱼!”说着鱼跳动起来,就要跳出舟沿,她一时手忙脚乱,丢了手上的剑,去捧那鱼,鱼啪一下,尾巴甩中她的脸,跳入水中。
“不好啦,鱼跑啦!”
“伽梨,你的剑掉水里了。”
“是吗?你先抓鱼。”
亦人潜下去一会,就把那鱼捉回上来,却又再潜下去好久没有上来,久到伽梨直盯着平静的水面有点慌了,大叫:“怪人……怪人……”
只听见身后一个女声道:“阿福,快去救人!”一个男人立刻从后面另一只艇跳到水中,不一会,水中冒出一个人来,却是亦人,他喘着气道:“你的剑,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
伽梨在船边抱了他的头:“你找什么剑,我不是只叫你捉鱼么……你可吓死我了。”
这时后面艇上的妇人却在叫:“阿福!阿福!”
伽梨回头看,是一位美妇在惊慌呼喊,伽梨问她:“那个人还没上来?”
“阿福他下去……要救他,现在都还没上来呢!”
亦人却说:“原来水底那人叫阿福。”
妇人:“对啊,他下去要救你的,现在却……却……”
亦人咚一声又钻入水中,又咕噜咕噜几声,哇啦,他已把阿福抬到了妇人的艇上,这人已没了呼吸,脸色都清了,夫人让亦人把他放平,她跪在那人身旁,手反复地按压他的胸膛,伽梨撑船过来,问:“死了吗?”
妇人没有理会她,两人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她在忙碌,不一会,那人把腹中的水吐了出来,咳几下,似又活了过来,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自觉自己都跟着憋气了好久。亦人帮她把舟划回岸,请仆人送了那人去救治修养。仆人要再叫人送夫人去对岸,伽梨自告奋勇,让亦人来当这船夫。
亦人力大,船在水面快速划过,夫人站在船头,把刚才弄乱的头发拨整齐,转过头来,看向船尾,盯着划船的亦人发呆。风轻轻抚着她的发,伽梨看她如同画中走出的仙子飘在水面上一样,脱口说:“夫人,你长得好好看。”华夫人回过神来,如少女般娇羞地笑一笑,问:“你是昔姑娘对不对?你也很好看啊,麟儿常说起的你,他说你一个人闯荡江湖,很是勇敢。”
“他没在背地里骂我吧?”
“怎么会?他还说你的剑法很特别,我刚才远远见你在舞剑,就很是好看。”
这时亦人一拍自己的大腿,“对了,伽梨,我忘了你的剑了。”说着又想跳进水中,伽梨道:“不用去找了,我的剑没丢,唔……”说着环顾四周,若有所思,“……嗯,就是这里了。”见她把衣衫捋起,白臂在绿水里搅一搅,剑光一闪,便从水中拔出那剑来。
亦人好奇地用桨去拨一拨她找到剑的地方,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夫人拍手道:“昔姑娘,我也明明见你的剑掉到水里的了,这里的水我知道,可深得很,你怎么可以一摸就摸到?你一定会变什么戏法。”
“夫人你听说过刻舟求剑的故事吧?我这是从中演化而来的祖传秘技,叫妙手摸剑。其中的奥妙就请夫人原谅我吝啬,不能说给夫人你听了。”
不久就到了湖心的一座小楼,伽梨见这小楼建在湖心,别人如果要来找她可要划船划上好一会,就问:“夫人,你一个人住在这,不怕找不着人聊天么?有人要找你玩,也要费好些功夫才能来到呢!”
“会呀,我一个人怪寂寞了,所以你以后要多来找我玩,上来玩一下吧。”
“不了,我们还要去捉鱼呢。我们过几天才来找夫人你玩。”
夫人目送两人去了。
如此过了一两天,这日,龙韵丝又在那大院子中指导各师妹师弟练习,龙今天把木桩放在院子一头,众人却站在另一头,和木桩足足隔了有二十来丈,在这么远的距离,众师弟妹飞剑力度和准确度都差了很多,只巧铃可以射中木桩。其中又数小埙最差,这么远已经超出了她飞剑可以控制的范围,于是她的剑每每到了十几丈外就失去了控制,断线风筝般随着惯性直飞,远远脱了靶,而且每次射完了她又要脚一支一支地跑近了,才能把剑凌空收回来。
这次射完,剑磕碰在对面墙上,她讪讪看了一眼龙韵丝,见她不知在想什么出了神,就忙走近去,把剑一指,那剑微微抖动,噌一声飞回来。却见对面另一把剑也飞过来,擦着她的头飞过,吓得她侧头躲开,脚下不稳,摔了一大跤。看这边剑飞回去清箫手中,她正在咯咯的笑。
小埙拿回了剑,站着不练又怕龙师姐责骂,练了又怕其它的师姐嘲笑,呆呆握着剑不知怎办。“你放剑的时候没有运足气,才去不了那么远,”小埙回头,亦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伽梨也在歪头看着。
亦人继续道:“你再试一次,不要憋气,要像平常一样呼吸。”
小埙一开始不好意思,等了一阵,亦人还是一直看着她,她只好照做。她深吸一口气,亦人的手按在她的背后,“呼吸不要喘那么大口……”她慢慢调整呼吸,开始运气驭剑,她手指上指,剑飞起,悬浮在她头顶上方,准备射出。亦人用另一只手握了她右手,道:“你的手指运气怎么走?指给我看。”小埙把自己运气的经脉所走的穴道一一指出,她又指着两个穴道说:“这“曲泽”、“郄门”两个穴道我总感觉不明显,气走到这里总是会变弱,请师兄指点。”
“指点?这样指点么?”亦人两指分别按在那两穴道上,同时他左手按紧她背门,小埙只觉一股真气从她背门传入,亦人道:“你运气到手上吧。”她依言将这股真气运到手上,这时感受到亦人按在她手臂上的两手指微微发热,真气稍微推动就自然流经那两穴道,她兴奋道:“我可以运气到这两穴道了!”
亦人沿着小埙的手一路指点下去,所经之处她均觉微微发热,所指之处却和她平常习惯行气的路线有点不同,她这才知道是平常运气认穴时差错了分毫,而有些却根本不是穴道。小埙按照他的“指点”运气,只觉真气运行畅通无阻,真气遥遥稳定地传入飞剑中,这是平时难以体会到的对剑的操控感。
“你试试放剑出去。”小埙只感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吸一口气,忽略身边的窃窃私语,手向前一指,咻一声,剑发出破空之声,以不同于以前的速度飞向对面,嘭一声直没入了土墙之中。“哈……我……我可以打到那么远了。”她有点不相信这剑是自己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