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师侄,他已经承认是他害的命了,你还跟他啰嗦干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这把剑……落在了敌人手上?”明澈说着大喝一声:“妖魔,你还不现出原型!”说着跃到怪人面前,已轰出了两掌三拳,均被这怪人以手、臂、肘硬生生挡住,到第六招,怪人反击回一拳,双方同时出招、又都被对方挡住。至此开始你来我往地过招,都是直来直往,硬攻硬挡的碰撞。
明澈说打就打,赤志青不知是怯惧还是冷静,只站在原地不动,手轻轻地碰着自己腰间的匕首柄。连藏在小土堆后的小徒弟也着急了,心想这个师祖和前几天暴毙的所谓师公怕不都是同样的纨绔子弟,恃着亲戚老子的大名气,实则没有多少本领。在这念想间,赤志青动了,向右侧走着踏入田地中,刚踏入田中一步,就感那怪人的目光直射在他身上,走了几步,发觉那怪人一下子被明澈进逼,斜退几步,大部分身影刚刚好又是被明澈挡住了。
现在后面三人现在知道那妖魔有所谓的有两人高、断头再续等本领不过是以讹传讹,但能和明澈大师拳拳到肉拳拳到肉硬碰硬而不落下风,净意看了也自叹不如。最后面的吴也动起手来,解下包袱,抓着布的一角向空中一甩,布舒张开,九个长小包散在空中,他双手齐指,布包开花般炸开,九把剑如离弦的箭一样弹射出鞘,直冲上天。
怪人和明澈的衣袖早已飘成絮絮碎布,拳来脚往,斗得难分难解,对方只要有一丝丝的空当,便狂攻猛打而上,一进一退,一退一进,胶着在一起。此时天上几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两人四拳齐出,咚!闷沉的震动声由地底传到每个人的脚底再震撼心脏,使众人均不自觉深吸一口凉气。
啪啪啪几声,原本两人站过的地方,九把剑深深插入地面,两人则分别退到几丈开外。明澈沉腰坐马,深吸一口气,接着发出一声惊动天地的吼声,一阵急风从口中喷出来,说是急风,但世上没有风是这么快的,几乎是在一瞬间笼罩了怪人全身,还伴随着几声金属的碰撞声。气波所过之处,飘着厚厚的白雾,把明澈前方的这段路还有那怪人都蒙在里面了。
明澈的这手绝技——像雷声般的狮子吼过后,只有它的余音回响在旷野上,连天地似乎也一下子和众人一起被震摄住,风和云都停下来,静静地睁大眼睛看着路中间的这团白雾。
一阵风吹来,把雾吹散,路似被一个庞大的铁球轧过一般,当中陷下,泥被推到两边的田里去。地上散落着吴剑出的剑,两柄太硬的断了,有一柄薄的软剑则被撞弯了,还有的飞到了田野中。风继续把怪人身边的雾吹散,怪人一动不动。他把巨剑向前斜插入泥土中,自己藏在宽阔的剑身后面,把剑当成了盾牌。
他……接下了明澈的气功。
“大师小心……”赤大叫,怪人挥舞起巨剑来轻松自如。从怪人处一道排山倒海般的气浪推向五人。明澈和赤志青跃起避过。如果说这把剑的前主人发出的是如刀刃般厚的剑气,那么这怪人挥动这把剑所迸发出的就是一道横扫千军的气柱。
气浪一下子要卷没排在队伍第三的净意,他被安排要保护好身后的韦罗景,早己打定了主意,即便是泰山崩塌黄河溃堤,他也不会后退半步。只见净意沉腰坐马,双手一上一下向前平推,气浪瞬间淹没了他。吴剑出在后面本想在后提着韦罗景一齐跃起,但气浪击中前面的净意后向上翻起,贸然跃起怕更易送命,运气严守,只觉一阵强风扑来,也顾不得救韦罗景了。
神奇的是,像巨浪拍中了海上的岩石一般,气浪被净意从中抵挡而被切开,分开向两边涌去,并没有击上后面的两人。
烟尘渐渐散开,净意上半身露出烟雾外,他依然屹立在原地,他上身的僧袍被气浪击得粉碎,身上却没有一点点的伤痕,而且皮肤在日光下像洒了金粉一样闪闪发光。他下半身和身后都还是烟尘滚滚,宛如一个降世的金刚。如果说无欲门的“定决劲”可以将利刃砍击弱化成敲击般的力,把拳脚攻击弱化成推击般的力的话,那净意的这种“绝欲劲”就是以气的屏障阻挡外力攻击,当之无愧的刀枪不入绝技了。
这时听到明澈大叫:“大家小心,那妖魔不见了!”
明澈和赤志青眼睛扫视四方,周围尽是田野,毫无可躲藏的地方,只有那小土堆能藏身。
后面的吴剑出却叫道:“净意大师!不要动!”风把净意身后的白雾吹散,原来他身后还有一人。
那怪人微微蹲下,是以刚才被烟雾掩盖。他和净意背对背,双手握了那把巨剑斜扛在左肩上,长长的剑身却下斜伸到净意的左腋下,本来石材般质地的巨剑剑身现在隐隐闪着五彩的光芒,像是用一整块巨大水晶刻成了这么一把夸张的武器。净意脸色只有一点点变化。明澈和赤志青奔了几步,到近了净意几丈的地方便停下来。他们注意到,净意的腿软了一下,却又发力撑起来。明澈道:“那把剑……净意你的真气……”吴剑出在后面双手一指,他的五六把飞剑从左右天上飞回他身边,赤叫道:“吴兄弟,保护韦罗先生要紧!”吴的飞剑嗖嗖几下飞向韦罗景身前,叮叮有声组成了个井字,旋转起来,在韦罗和怪人之间形成了一个动态的盾牌。另外两把剑成弧形轨迹分由左右齐向怪人射去。
此时,却突然从田野中那小土堆处传来一人声音,“有光……!”众人思维都停顿了一下,那是韦罗景的声音,然而韦罗景不是明显还站在吴和怪人之间吗?明澈、赤和吴都没有时间去细想,不约而同地用衣袖掩了眼。怪人目光瞄了小土堆一眼,立即转回韦罗景身上,就在这时,韦罗景的身体突然发出闪光,再跟着的是突突两声飞剑着靶之声。
这一下闪光像闪电一样一闪而过,却比闪电要亮上不知几百倍,旷野一下子亮成一片白,连天上的云的阴影都改变了投射的方向。
韦罗景从小土堆后露出头来扯着嗓子大叫:“哈哈,这妖孽眼见己经看不见,大伙一起……”他自己的眼睛可是看得见的,他看见一道气浪越过田野向他扑过来。“……啊……”泥土惊滔拍岸般漫天翻起,小土坡“咚隆”一声被削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