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
伽梨坐在篝火旁,揉着手上的瘀痕,是和郝豪杰打斗时留下的。华师兄见到,行囊中取些药酒出来,帮她擦上。她有些腼腆,取过来自己擦。华师兄抬头看,怪人爬到了树上,在上面占了一树枝,吃着华师兄分发的食物。
华师兄向伽梨问:“姑娘,在下华碧麟,冒昧请问五营的人为何要追杀姑娘你?为何要夺你的剑?”
伽梨道:“剑本来就是我的,谁要你多管。”
华师兄等着她说下去,她却只盯着火,没有说下去的意思。
华心中叹气。抬头对着怪人问:“在下华碧麟,在问剑峰‘藏剑行者’吴剑收座下学剑。我刚才所见师兄您的出手,定决劲刀枪不入的功夫十分高超,一定是无欲门哪位上人的高徒了。”
怪人嘴里塞满了饼,边回答便边喷出些碎:“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见刚才师兄你使出的定决劲内力深厚,武功招式自然洒脱,莫非令尊师是人称大癫上人的尚智禅师?”
“哦,你说我师父是谁是吧,我师父是卜卜丁。”
“原来是大痴上人的高徒,久仰久仰,不过上人云游海外,近年来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原来他还收了如此年少有为的一位弟子。请问师兄您尊姓称呼?”
怪人似乎听不明白,只嗯一声。“就是师兄你叫什么名字。”
“哦,名字他们都叫我樊狗,净灭他却叫我做樊亦人。”
伽梨可忍不住了:“嘿,怪人,没想到你名字这么古怪,是汪汪叫的那个狗么?”
“不知道。”
华碧麟道:“佛门的大师们潜心佛法,名字之中也必有玄机妙法,只是我们一般人不能理解而已。”
“怪人你既然是和尚,怎么还那么好色,前几天还在河边调戏我。”
“我只是觉得你的脚好看而已,就一直看着。”
伽梨:“什么?”
原来他们间竟有如此一段遭遇,碧麟一时也不知如何替他解围,只好扯开话题,“樊师兄适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机立断,有情有义,在下十分佩服。”
“我喜欢看打架,也喜欢打架。”
“不过,樊师兄,我们如此搅局,得罪了朝廷,恐怕五营不会罢手,将来怕甚至祸及我们五派流。”樊把饼吃完了,一副失落的表情。
“诶,不过没想到怪人你看起来像个乞丐,武功却这么厉害。还有你一个道士看起来也是风一吹就飞走的身子骨。你们这么厉害你们师傅就更厉害了,怎么还怕他们这些朝廷走狗。你们是在山上学修仙的么?”
“我们五派流本来形散神聚,各师上前辈虽本领高强,但是大多隐忍淡薄,一心修炼,绝少插足世事,这次我们得罪朝廷,不知会不会打破百年以来的宁静”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碧麟一脸忧思,樊似乎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看着伽梨,伽梨也无言以对,这才想到这些人帮助自己,竟为也他们自己带来麻烦。
她叹一口气说:“我叫昔伽梨,本来是万武城大将昔韦雄之女,三个月前昔家因为密谋造反被抄家,只有我逃了出来。”她眼睛中倒映出篝火闪烁。“你们这么武功高强,怎么不找个人去把那狗皇帝杀了,一干二净,也不用怕他找你们麻烦了。”
“我们习武修炼,本领比一般人要强一些,本应该为民请命,除暴安良,但是若谈到……”碧麟说到这里,突然压低声音,“……刺杀皇帝、更改天命的事,从来不是五派流所能干涉。一来是我们与世无争,二来此事牵连极大,恐怕谁也不敢负起这个责任。”
伽梨道:“现在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这狗皇帝死掉,你们不敢,我以后武功学好了,一定要砍了那个狗皇帝的头下来插在旗杆上。”
碧麟道:“姑娘你本来武功根基不差,只是用的招式太过狠毒……那个凌厉了,望姑娘以后和人对敌,要手下留情,心中怀善……”
伽梨道:“你倒好心,我对别人手下留情,别人会对我手下留情么?自己都活不成了难道还要去管别人?我劝你们也别多管我的……”
伽梨见碧麟一脸忧思,若有所想,不便继续说下去,便一起陷入沉默。只火烧得柴啪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