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有凳子不坐,盘腿高高坐在桌子上,看着对峙的伽梨和郝豪杰。
伽梨一下动了起来,弹射出去,剑指郝的脚尖,郝疾退,盾牌护身,刀花舞起来,伽梨的剑压不进来。无果,只能后退,但她刚站定,却又一跃而起,“天外流星”剑飞指郝额头,郝横刀上挡,盾牌下沉,前脚虚点,力放在后脚,只守不攻,以逸代劳,但横刀之势其实也是暗藏杀机。
伽梨剑虚晃使一个“指桑骂槐”,剑尖只轻轻磕一下他刀即突下刺膝盖,郝盾牌微微一移,边沿就足以把剑格开。她没想到这莽汉到生死关头竟然突然如此沉得住气,自己没了定力,又上前一阵猛攻。横劈竖砍,有劳无功,说也奇怪这剑如是磕碰,也不见崩口卷刃,怕真是什么神兵宝剑。
华师兄聚向龙师姐一群人,看着地上马匹尸体和断腿一片狼藉,只能叹气摇头。几个道姑过来扯着他只哭好可怕。他轻声微微安慰推开她们,走向龙师姐。
华:“龙师姐你此举也是迫不得已,不要太过自责了。”
龙师姐:“那个怪人看身手、气质,应也是我们五派流的同道之人。”
华:“此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如此当机立断,实在使我惭愧。劳烦师姐你带着师弟妹们沿路前往城里投宿,我假若明早不到,你们就先上路到我家歇息,到时候我再赶来与你们会合。”
于是龙领着一众道士道姑离去,有个小道姑要留下来陪华,被龙喝止,虽频频回头,也是走了。
华过来,本来要准备和怪人攀谈,但是伽梨和郝豪杰斗得正旺。伽梨乱砍一通,盾牌反弹震得手都麻了,退出五六步,喘着气搓揉生疼的手。郝豪杰这时却抢攻过来,刀旋起来,盾牌护在身前,郝豪杰比一般人强壮,大刀舞起来毫不费力,把伽梨逼得只能招架,却腾不出还击的时机。
只见伽梨退到背已经贴紧一棵大树干,郝一刀正要当头砍来,她缩头顺势在地上一滚,郝豪杰又旋刀劈下来,伽梨起不来身只能剑护着身,在地上一直滚,狼狈至极,刀却是贴着她衣角砍下,一点儿也不含糊。眼看一刀要劈在伽梨腰上,如此曼妙身段眨眼间要被劈成两半。
沙啦!一把泥沙从伽梨手中撒出,把郝逼退,伽梨才踉跄站起,也是天旋地转,站立不稳。郝甩刀收盾护着要害疾退,呸一声吐一口痰把口鼻中的泥沙吐出来,轻说一声下三滥。
华师兄走过来,见此皱了一下眉头,伽梨还要上前攻,华师兄抓住她手,“姑娘,此地不宜久留,不久必有更多追兵会陆续赶到的。”
伽梨甩开他的手,道:“今天我不出回这一口气,决不罢休。”
华师兄见她如此倔强,也只能皱眉摇头,拉她过来在她耳边轻说几句悄悄话,她听了,默默点头,也不道谢。
郝豪杰道:“呸,又不知在商量什么害人的把戏,你们有什么下三滥招数尽管使出来,大爷我照单全收!”
伽梨捋起袖子,再次上前,虚步探进,剑尖虚指。她抿着唇,俏脸因紧张而变得苍白,任谁都不会把这张尚显稚嫩惹怜的脸和她刚烈的性格、狠毒的剑法联想到一起。
郝重整守态。伽梨娇叱一声,剑如同游蛇般慢慢接近郝,郝举盾相迎,剑轻轻指在盾牌上,也不进攻,也不抽回,郝一时也不为所动。
伽梨妙目运转,全神贯注在寻找郝防守的空隙上,郝刀贴着盾牌一擦,向上翻刀,要重施故技准备接连攻击,他刀一起,一进步,伽梨如同他影子一般,跟着他步伐退步,剑尖一划指向他膝盖。郝缩膝盖回去,盾牌微微一闸,剑尖贴着盾牌上钻,郝刀下压,盾上挺要钳住剑,剑立即抽了回去,郝刀锋转,由下往上向她身体劈来,伽梨却早退了开去,刀才刚劈空,剑又指郝的脚尖,郝抬一下脚避开,郝此时刀挥舞开来,伽梨退开来,游移在他刀锋之外,趁着他防守的空档,时常连击他要害,郝均好险避过。
伽梨身影如烟似雾,敌人攻来摸她不着,在退回的时候却如影随形。一下竟得以形势逆转,反败为胜。郝豪杰初时尚能应对,但一来他本来就先大战了一场,再加上现在又如此损耗,动作有点慢下来,开始气喘吁吁了。伽梨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急忙补上。
此时郝豪杰也知不能再强攻,急退几步,脚下踢到一块石头,脚下不稳滑了一下,伽梨以为他力已不逮,沉不住气,哼笑出声来,一剑急攻上去,这一剑攻得太猛,进得太深,失了之前的灵动,郝豪杰只是脚下一绊,状态依旧,刀压在盾牌上,把她的剑夹着,刀尖下压她手腕,她勉强想要拨出来,最后关头,刀尖要压到她的手,她虽有不忿,但终究放开了剑柄。
伽梨借着他刀向下,左手轻推他刀背挡开锋芒,身子靠上去,郝此时身体右边露出空档,伽梨并指戳出,直取郝眼睛,郝缩头耸肩身子一转好险化解开此险招,刀顺势划向伽梨下三路,伽梨身子一扭,竟然缩起腿来贴着刀翻了一个筋斗,再在地上筋斗滚,剑已经在手中,郝刀势已尽,伽梨在地上翻滚时早已出剑,电光火石,这把剑何等锋利,当华师兄要叫停的时候,郝的右手已经被伽梨一剑齐着手腕削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