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生白在房门外等得心急火燎,整个人昏昏迷迷,不知眼前经历是梦是真,他多么希望是是个梦,然而这一声叫唤把他从迷梦中乍醒,诶,真是恶鬼催命,避无可避。
门开出条缝隙来,老女仆唤他,“少爷,那接生婆叫你进去,让我们都出来……这个不太合适吧?”生白惨惨道:“都听她的吧。”
家仆都出来小声议论纷纷去了一楼,生白站在门缝前往里看,里面窗户都封得密不透光,缝隙一股混着醋酸味和腥味的风从中涌出来。
一把阴森尖锐的声音响起,“华公子,快进来啊,来慢了,那就……”
华生白干咳一声,推门进去,把门闩上。里面只有几点灯火明灭,隐约见归雁躺在床上,涂婆婆手中抱着个红布裹的婴儿,诡异地站着一动不动,也听不见婴儿啼哭,华生白:“夫人,你……你怎么样了?”
“贵夫人没事,只是产后脱力昏睡过去了,只是华公子你要是不快点的话,嘿嘿……”
“婆婆,你……你要我做什么?”
“先把那瓷片和大碗拿过来。”
他不情愿地走近去,见桌上一块画满符咒的布上放了一块尖锐的瓷片,上面还留着血污。他手哆嗦着拿起来,一手托了碗,像穿了铁鞋着一样移着过去。
涂婆婆阴阴地在华生白耳边说:“华公子,事不宜迟,你再拖延,贵夫人可要姓命不保了。”
生白看看躺倒在床上生命垂危的归雁,才打定主意,无论等下婆婆要他做什么,他都要咬牙一干。
“华公子,过来。”生白听言走到涂婆婆身边,她怀中的婴儿了无声气,暗中也看不清楚,“婆婆,这婴儿……是死是活?……怎么都不哭的?”
“还活着的,你快,把那瓷片往这妖婴脖子这里划下去!不要划得太深,要活着的放血才快!血用大碗接了。”说着把婴儿捧近他一点,是可以看到手脚微微在动的。
“……什……什么?”华生白手都发抖了。
“向着脖子这里一刺下去,很快的,就像杀鸡一样,华公子,你杀过**?”
“没……没有”
“华公子你害怕了吗?你想想你的夫人,你是在救人,为民除害,来,照这里刺下来,杀了这孽畜!”
“我……我……太黑了,看不见……”
“来,手摸着这里,刺下去!”
华生白着手摸在婴儿脖子上,又软又热,他却像摸上了烙铁,手急缩回去,婆婆却把他手扯着,“华公子,你不杀它,你夫人转眼间就要死了,你就是亲手杀了你夫人了。”
华生白手抖得厉害,涂婆婆已经不再扯他了,他手中那又尖又利的白瓷片随着他的手抖动晃着烛光,微微近婴儿。房间内静得只听见他的呼吸声,涂婆婆则是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来看着这瓷片,眼中尽是无限期待。
瓷片渐渐接近婴儿。
哇咿……瓷片的尖端一碰到婴儿的皮肤,婴儿就一声尖锐啼哭,响透整间房间,把华生白吓得手中的瓷片都脱手丢在地上。“快点,拣起来,你夫人快要不行了!”
华生白刚把瓷片拣起来,归雁却以微弱的声音说:“华郎?你怎么进来了?……我的儿怎么样?”
“夫人……”
“华公子,当机立断,不要管她,快刺!”
华生白这次拿着那块瓷片,连走近婴儿都不敢了,生怕涂婆婆再次抓住自己。但看那婴儿小手小脚从襁褓中伸出来乱动,呀呀哭声更是在整间密闭的房间内回响。
突然,房间下传来仆人呼叫……着火啦,打架啦……,华生白也听到了,“婆婆……这……”
涂婆婆:“华公子,先看眼前之急啊,其它都不用管,快杀了它吧!快来不及了!来!快来!”说着把手脚乱动啼哭的婴儿拱向他,烛火的阴影下涂婆婆表情便如传说中的老巫婆般可怖,步步向他迫进而来,生白不知是被她的模样还是被自己将要做的事吓得咚咚后退,直到他的后背撞上了门板。
“快杀了它!”“我……我不能……”“华郎,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儿呢?你们在说什么?”“咿呀……咿呀……”婴儿哭得更大声了。嘭嘭!门外仆人拍门“华少爷着火啦,快出来啊!……”“杀了它!”“我……”“你要……对我的儿怎样……”咕咚一下归雁从床上掉下来,忍着痛在地上爬过来,“我的儿……不要伤害他”“杀了它!”嘭嘭!“快出来啊少爷……”“咿呀……呀……”“我的儿啊……”“杀了它!杀!”
“呀……”华生白大叫一声没头没脑向婴儿猛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