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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太子妃煲汤赠王娡 野春卷王娡来回礼

王娡怀孕的消息不胫而走,没用上几日,就算传遍了整个太子后宫,乃至皇宫的各个角落也都收到了这个消息。

一时间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仇恨的,可能就是没有几个真正高兴的。太子爷会有新的孩子出世了,这无疑打破了几乎所有人的猜测,也无情地抽打着那些在后面幸灾乐祸之人的嘴巴。太子刘启依旧是健康之身,并且身体强壮、生龙活虎。这足以让刘启欢乐不已,也让窦皇后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了下来。

为了照顾好怀孕的王娡,刘启不但自己跑得勤快,更是把膳房调摆得鸡飞狗跳。一下要这样,一下需那样,一道道指令接踵而至。整个膳房是如临大敌,生怕哪点做的不好,惹怒了这位太子爷,那必然会吃不完兜着走。

刘启对王娡倾注了太多的关爱,又觉得增强饮食营养还不够,还需要全方面的照顾。现在消息都已经传出去了,这个孩子的健康关乎着他太多的东西,让他不容有失。

如此,他把照顾自己十几年的,年长一些的宫女张妈直接调配到了猗兰阁,负责贴身照顾王娡的一切生活起居,生怕王娡会有一丁点闪失。

可能在这太子后宫中,就王娡怀孕这事最冷静的算一个是太子妃了。这些年来,她对太子爷添丁、加妃这些事习以为常,已经很麻木了。她只是尽着自己太子妃的本分,尽可能的管理好太子后宫就行了。话说回来,王娡和她也算是老相似,心里还是挺喜欢这个丫头的。这远比不知从哪突然蹦出位美人,突然哪个不认识的丫头怀上太子的孩子要好些。

太子妃思考再三,知道这个孩子对太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她默契地将自己身边最信任的宫女刘妈也遣到猗兰阁照顾王娡。

两位相对年长,又有丰富经验的女人尽职尽责,把王娡照顾得妥妥当当的。反而本来贴身的丫鬟兰儿被强行的反主为客,只能乐颠乐颠地打打下手,跑跑腿。

太子妃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不多,不过就是查阅一下后宫的账本,核查一下支出清单,审批各房娘娘呈报的申请物品,再偶尔听听各位王子学习情况的汇报等等。要是再无聊,就干脆听听宫女们打听来的消息,了解一点皇宫内外的其他事情。

闲暇之余,无聊的太子妃突然想起了王娡,想着去看看这位怀着太子孩子的幸运丫头。她能不能生下一位健康的孩子,最重要的是营养要跟得上,太子妃这么想着。

她突发奇想,那干脆自己亲自煲些汤送过去,这样也算自己帮上点忙,又免了空手的尴尬。煲汤这是太子妃在娘家就学会了的手艺,以前也是经常做给太子爷喝的。只是这些年和太子爷见面太少了,也就没了兴致,很久都不曾想起,手怕是也生了。

太子妃思考了一下,想弄一碗强身健体,适合孕妇喝的鸡汤。她快速写好材料单子,遣下人们分别去膳房、太医令那取些食材和药材回来。什么当归、黄芪、党参、茯苓、白术等都是寻常补血补气的食补药物,不需要严格的取用流程。不多久,大包小包的原材料就被抱回了太子妃寝宫。

太子妃卷起袖子亲自动手,把杀好的母鸡和众多药物统统清洗干净,并且把这些药材全部都塞进了鸡肚子里,再小心地放到煲汤用的瓦罐中,用小火慢慢煲着。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鸡汤才算炖好。闻到不断外溢的香味后,太子妃细心地用筷子试了试鸡肉已完全炖烂,药材的药力已全部融入鸡汤后,这才撤下火灶,大补鸡汤算是大功告成了。她让侍女提着食盒,装着还很烫手的瓦罐跟着她,迫不及待地快步前往猗兰阁。

王娡对太子妃的突然造访深感意外,听到通报后,赶快碎步出门迎接。正准备行礼,太子妃赶紧手口并用,阻止了王娡,说道:“珠儿妹妹你现在有孕在身,礼数这些就都免了吧!要是出个意外什么的,姐姐就真的担待不起了。”

太子妃心情好,她从侍女手上接过食盒,继续说道:“你看,我们姐妹也这么熟了,以后没有外人在场的话,我看都无需多礼才好,这样显得亲切。”

话已至此,王娡不好勉强,点点头在前面引路,遣下人们准备着招待的物品。刘妈是太子妃从娘家带到太子府的宫女,对太子妃的习惯、爱好相当的熟悉,不消片刻,一杯果香十足的花茶就放到了太子妃面前,水果、糕点也随即送到。太子妃笑着朝刘妈点点头,示意下人们可以离开了,好让她和王娡能单独说说话。

太子妃保持微笑,看着王娡说道:“姐姐今天闲来无事,特意煲了碗鸡汤,送过来给珠儿妹妹喝,帮妹妹养养身子。只是有些年没做了,姐姐这手艺怕是退步了很多,不知道合不合妹妹的胃口。”说完,拍了拍放在桌上的食盒,然后亲自打开,抱出里面的瓦罐,然后又从食盒中拿出两幅碗筷来。

王娡受宠若惊,堂堂太子妃亲自给自己煲汤,还亲自给自己送过来,这怎么消受得了。她惶恐地说道:“太子妃娘娘,您这让珠儿如何是好,您对珠儿的恩情,珠儿一辈子都报答不了呀!”说完,两眼泛着泪光,赶紧起身想要跪谢太子妃赠汤之恩。

太子妃哪里肯王娡跪下,连忙一把拽住,小心地又按回到了原处。她虽然不需要这些客套的话,但心里还是很受用的,笑道:“珠儿妹妹这小嘴是真会说话,就一点鸡汤而已,不至于。妹妹也别太客气了,现在我们也是一家人,做姐姐的照顾一下妹妹也是应该的,不是吗?”别人说出这种话那可能是虚伪,但太子妃说出来却显得那么的自然和真切。王娡心存感激,完全能感受到太子妃内心那颗善良、滚烫,而且纯净的心。

听着太子妃的言语,她不停地点着头,“是是”地答应着。瞅着太子妃的话说完,王娡继续感谢道:“太子妃姐姐之前对珠儿有赠书之情,现有又是送汤之恩,珠儿真不知该如何回报太子妃姐姐,您真是珠儿在这宫中的大恩人!”王娡说完,眼眶中的泪水就跟着掉落了下来。这泪光中包含着真诚,足够的感动。

太子妃微笑不改,说道:“好了好了,怎么都还哭上了?都说了这些没什么大不了的,无聊之人的举手之劳罢了,妹妹不要总惦在心上。妹妹真是要记得姐姐的好,那就乖乖地、好好地把身体调理好,为太子爷生下个健康的孩子,这比什么回报都强。来来来,这汤温度合适着呢,正好趁热喝上一些。”说完,她麻利地从瓦罐中盛出两碗汤来。为了打消王娡的顾虑,自个还先端起一碗,细口喝了起来。

王娡理解中的太子妃就是这样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只是她并不知道,太子妃这些年是为了刘启改变了很多,不再是那刻板,不知变通的“名门闺秀”了。要是王娡早些年就认识太子妃,那全然不是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下人们也不会有现在这么高的评价。只是她为刘启改变再多,刘启现在也没有太多兴趣去重新审视一下太子妃。见面太少了,他对太子妃的印象已经被严重固化。太子妃的这种改变从本质上变得毫无价值,只是博得了下人们的一致称赞,这对她来说,不知道是肯定还是讽刺。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太子妃有了送汤给王娡的经历,仿佛是上了瘾、着了魔一般,竟隔三差五地就会遣人送来自己亲自煲的汤。品种、内容也是不重样,只是无一例外的都是适合孕妇喝的营养汤。王娡很是感激太子妃的亲自照顾,心里也认着这位姐姐的好。就这样,在太子爷和太子妃轮番重点照顾下,王娡的身体被调养得很好,妊娠反应也很快过去了。

只是不停地接受太子妃的馈赠这让王娡内心越来越不安,总是寻思着应该去感谢感谢的。那就最好是自己去太子妃那里走一趟,这才显得有诚意,顺便也能送些东西那就更好了,王娡心里这么想着。只是一提到礼物,她又开始懵逼了,自己能有什么东西可送呐?送名贵的首饰和礼物?自个好像什么拿得出手的都没有,更何况这些首饰都还是太子妃那发放的。和太子妃一样送点吃的过去?以前在民间炖个狍子、兔子什么的手艺还算勉强过得去,问题是这也弄不到原材料啊!这该如何是好?王娡焦虑着,第一次登门拜会太子妃娘娘,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王娡愁着不知道给太子妃送什么东西,一脸惆怅,显得坐立不安。兰儿看着主子有些忧愁,她不知道原因,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宽慰主子,只能想到分散一下王娡的注意力应该会好一些。于是找机会提议,乘着天气好,扶主子到园子里走走,顺便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王娡这一时也解不开心中的困惑,姑且只能暂时作罢。兰儿提议去走走,那就出去走走吧,去看看园子里的花花草草总是不错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兰儿快速地给王娡系上一件披风,检查了一下王娡的整体装扮,这就扶着王娡出了门。

猗兰阁在整个太子府中属于偏僻的一角,当然享用到的也就只是园子的一角了。准确的说,这只能算是园子绕过一些建筑延伸的一个小角落。北宫中这种角落有一些,但都涉及到一些重要人物的隐私,会有专人来料理的。因此,当时王娡还在花园工作的时候是不需要,也不允许来这些地方的。

王娡挺喜欢刘启这样安排的,这安静得很,和外界关联不大,也就不容易惹出尴尬的事情来。主仆两人慢慢地瞎逛着,王娡看着一路上到处绿葱葱的,充满着生命的气息,不觉得心情也随着好了一些。

她想起了小时候母亲时常带着她们在野地里到处采野菜,挖野薯的场景,特别是在那春荒的时候。那时的日子真是清苦啊,和着野菜也经常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弄得大小孩子整天饥肠辘辘的。稍微欣慰一点的记忆,就是在原野上和哥哥、妹妹一起嬉戏的简单快乐。偶尔,母亲还会拿出家里积蓄的一点点白面,合着野菜,做着春卷给孩子们解解嘴馋。家里没有油就干脆用水来煎,王娡现在还能回想起那春卷淡淡的香味和清脆的口感。

对了,这园子里随处可见的可不就有不少的野菜?这些她都很熟悉。春天刚刚过去,“夏”卷按说应该也是可以的吧?王娡脑子里突发奇想,为何不试着做点野菜春卷给太子妃尝尝鲜呢?也许太子妃吃腻了宫中的美食,没准会很喜欢这自然的、略带苦涩的原始味道。

想到这里,王娡有点小兴奋,她马上叫兰儿从屋内取来篮子,指挥着兰儿采摘起野菜来。

这些东西兰儿接触得并不多,但好歹还知道一些的,她很有心的只采中间的嫩叶绿芽,这样的话就不会很苦。这园子里的野菜就像野草一样,互相交织着生长在一起,因为没有人去做特殊的打理,所以生长得很茂盛,而且到处都是。不一小会,兰儿的篮子里就已经装满了芥菜、蒲公英、苜蓿等各式各样的野菜。

两人赶紧回屋,王娡想自己动手,但被所有人拦着,这种事情亲历而为是决不可以的。她拗不过去,只能是招呼两位大姐一起分配工作,大家这就热火朝天忙了起来。洗菜的洗菜,合面的合面,准备锅具的准备锅具。还好制作春卷的材料很少,除了油盐,就是白面了,这些猗兰阁都时常备着些,有现成的。

王娡插着腰指挥起来,合面粉、擀面皮、调盐味、裹野菜、烧油锅,四个女人搭档也很默契。大家一起把各种不同材料的春卷都做了几个,码放到一起,逐一品尝味道,全然一副美食评审团的模样。

忙乎了好一阵子,最后大家一致认为这个芥菜春卷和苜蓿春卷又脆又香,也最好吃。有了实验结果,大家又开始继续忙了起来。第二次制作驾轻就熟,不多久,两盆春卷就制作完毕,在盆子中被摆放好,放进了食盒之中。

王娡让刘姐在前面引路,撇开兰儿,自己坚持亲自提着食盒,这就去拜访太子妃。王娡兴冲冲地在刘姐指引下走进了太子妃寝宫,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有点小尴尬。

原来贾娘娘也在这里。王娡急忙给太子妃和贾娘娘请安,弱化一下尴尬。贾娘娘以前在花园里就见过王娡的,还有些印象,并不陌生。她身手敏捷,快脚一步扶住了王娡正在下沉的身体,然后大大咧咧地说道:“别,别,身子要紧,礼数都免了免了。刚我还在和太子妃聊起你,说我曾经答应去花房里看你来着,结果你就搬了个好地方,没去成。刚说完,这会你就自个出现了,你说这是有多巧。”

王娡尴尬地低着头,说道:“承蒙贾娘娘挂念,珠儿甚是惶恐,感激之至。”

贾娘娘最受不了这种文绉绉的客套,这王娡的话音刚落,她就急着和她们告辞,说道:“姐姐妹妹们,你们先聊着,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看姐姐。”说完朝太子妃看了一眼,招呼外面候着的侍女大踏步地离开了。

就在贾娘娘告别众人,与太子妃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却被一旁的王娡无意间逮了个正着。特别是太子妃的眼神,这太熟悉不过了,简直和王娡与刘启告别时的眼神是完全一样的。这哪里是什么姐妹之间的感觉,分明就是热恋中的情侣依依不舍的神情。正是因为王娡是女人,正在热恋中的女人,她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太子妃和贾娘娘之间那有点非同寻常的关系。

王娡这走着神,太子妃反而看着眼神呆滞的她有点不好意思。以为王娡是因为怕她自己的突然出现让贾夫人不悦而担心着,赶紧解释道:“珠儿妹妹,贾妹妹是经常到我这里走动的,没事,她不会怪你的。”这话语是在解释,但多少加了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王娡回过神来,赶紧说明来意:“谢太子妃姐姐,珠儿今天做了点儿时常吃的野菜春卷,带来几个给姐姐尝个鲜。这个野菜啊,虽然是过了时节,妹妹采摘得比较嫩,味道应该还是比较脆嫩的。”

“是吧。”太子妃听王娡一说,顿时有了不小的兴趣,说道:“姐姐活了这些年还真没吃过这野菜做的春卷,妹子有心了。”说完,自己打开食盒,从中取出一颗,眨巴眨巴眼睛,放到嘴中细细地咬了起来。

看着太子妃吃着春卷,却没及时给出评价,王娡有点心急,试探着问道:“姐姐,这味道咋样,还能吃么?”毕竟是拿不出手,上不了台面的吃食,而且王娡对太子妃的口味喜好并没有任何把握。

太子妃正在细细品味这从没接触过的味道,听到王娡提问,她快速嚼碎咽下食物,说道:“好吃好吃,青涩中又略带了一丝苦味,苦味后又有些香甜。珠儿你们小时候经常吃这种春卷吗?又香又脆,味道很独特,很好吃啊!”说完,太子妃又取出一颗咬了起来。

看到太子妃喜欢,王娡也就放下了心,照太子妃这么说,当真是身在富贵人家,完全不知民间事。她笑着如实回答道:“回姐姐的话,这种做法的春卷其实我们小时候还真的吃得不多。这样炸的话太费油了,家里穷是消耗不起的。那时家里偶尔能吃到的,大多都是用水来煎的,也就没有这么香脆了。珠儿小的时候,这油和白面对我们家来说都很珍贵,不到逢年过节的时候,都是不敢乱用的。”

太子妃这就听得有些惊讶了,望着王娡想得到更多的解释。王娡也不想隐瞒太多,她原本算是位诚实的主,隐藏太多反而做作。于是她把小时候家庭如何如何,怎么被韩术找到才改变生存状态向太子妃也做了个简单的汇报,只听得太子妃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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