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善无恶是圣人如帝力何有于我[1];杀之而不怨,利之而不庸[2];以直报怨,以德报德[3];一介不与,一介不取[4]之类。
善多恶少是贤者如颜子不贰过,有不善未尝不知;子路人告有过则喜[5]之类。
善少恶多是庸人,有恶无善是小人其偶为善处,亦必有所为。
有善无恶是仙佛其所谓善,亦非吾儒之所谓善也。
黄九烟曰:今人一介不与者甚多,普天之下,皆半边圣人也。利之不庸者,亦复不少。
江含征曰:先恶后善,是回头人;先善后恶,是两截人。
殷日戒曰:貌善而心恶者,是奸人,亦当分别。
冒青若曰:昔人云:“善可为而不可为。”唐解元[6]诗云:“善亦懒为何况恶。”当于有无多少中更进一层。
【注释】
[1]帝力何有于我:皇帝又能把我怎么样呢?见古歌《击壤歌》:“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何有于我哉?”
[2]杀之而不怨,利之而不庸:语见《孟子·尽心上》。庸:酬谢。
[3]“以直报怨”句:语见《论语·宪问》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4]一介不与,一介不取:语见《孟子·万章上》,意思是一点好处不给别人,也不要别人的一点好处。
[5]颜子不贰过:语见《论语·雍也》,意思是不犯同样的错误。子路人告有过则喜:语见《孟子·公孙丑上》,即闻过则喜之意。
[6]唐解元:即明代文学家、画家唐寅,字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