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口浊血喷出，这个机御使比凌渊想的狠太多，那把插入腹部的匕首已经将他的腹腔重创，碎肉组织混着鲜血将地面染得一片通红。
真实地与源修战斗还是出乎了凌渊的意料，凌青讲过也教过他许多例子，像刚才的就是。可是机御使的反应不光出乎意料，而且凌渊抱着他的另一只手应该是拿着刀通入他的后背的。
“果然啊，教材和现实永远都有差异，实战才是出路。”
凌渊苦笑着摇了摇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刚才直接让他劫持算了。不过....
“还得谢谢你，帮我找到了某些东西。”
机御使没空搭理凌渊，陷入了僵持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死定了。没能够第一时间控制住凌渊，凌青可以肆无忌惮得杀了他，咒级和元级的实力差距是很大的。
可不知为何，身后好像失去了动静，另一名同伴也没和凌青交手，凌青也没有冲过来击杀自己。但不管原因如何，机御使现在能做的只有疯狂地转动着手腕，用那把匕首不断在凌渊体内搅动着，哪怕是手腕已经在凌渊的巨力下快要粉碎。
“老实说，以前我对小时候的记忆是模糊的，但我却并不怎么想要回忆起来。”
“它，不好形容。是卡在我生命中的一根鱼刺，但又像是....嗯....我的心脏...我的大脑....我的....”
“不可或缺.....噗.....”
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凌渊的口中和腹部流出，他已经严重失血了。这使得他的意思开始模糊，但也唤醒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
凌渊断断续续的话语带着浓重的铁锈味，不是还吐上几口鲜血，但他还是固执地说着，似乎，只是在给自己听而已。
“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其实我挺害怕这孩子的，曾经救下他的模样让我印象深刻。所以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小心的不去触碰他的记忆。但是，我也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想起来的，毕竟，我们这些所谓的神族遗脉，也没可能享受什么平静的生活。”
凌青身上的火焰熄灭了，达到咒级之上的恐怖气息也开始消散。他缓缓落向地面，有些不忍地转过头说道。另一名机御使眼睛睁得很大，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景象让他的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附近的村民已经跑光了，只留下一个怪物般的血影在狞笑，还有一个呆滞的少年杵在原地。
颈动脉喷涌出的血液将凌渊完全染红，原本重伤的身躯在血液浸透下竟然隐隐有着恢复的趋势。体内，那缓缓流转的源能不再只能用意念去感知，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异变，依照‘九荒决’运转的源能竟然泛起了一丝血光，哪怕是普通人的肉眼都能看见。
从外形上看，他就像是一个浑身流转着血色流光的恶魔。
不知过了多久，当凌渊回过神来时，胸前的机御使已经死亡。他的脖子几乎被完全撕碎，只剩下一点点肌肉皮肤。
第一次做这种事的凌渊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只是厌恶得吐干净了口中的碎肉，或许，他也期待了很久了。
“臭小子，在发呆我们可就要走了啊。”
凌渊抛下机御使的尸体，愣了愣后才意识到自己全身是血，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后才在风擎的脑袋上拍了拍。
原本丢了魂一般的风擎，突然抬起了头，然后又点了点头，仿佛刚才的发愣只是错觉。
凌渊微微一笑，望向一旁的凌青：“老爹，速战速决，走了。”
听到凌渊还叫自己老爹，凌青有些复杂得笑了，但很快就点了点头。
“该走了，东西搜刮一下。”
回过身子，谁也没注意到，凌青的眼中有一丝热泪。
转眼间，凌渊已经在摸索了死亡机御使的身体一番后，拉着风擎冲向了万兽林海。周围的村民丝毫不敢阻拦，见过凌渊杀死机御使时恐怖的景象，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勇气已经消失，或许将来会面对王国机御司的制裁，也可能先死在野兽的口中，但这些都比不上直面凌渊的恐惧。对于他们来说，凌渊已经不是简单的一个源修或者神族遗脉了，而是一个恶魔，血腥恐怖的恶魔。
露出一个微笑，凌青全速冲向最后一个机御使，轻而易举地击穿了他的胸膛。机御使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有血沫在喉，咙里翻涌的声音。
抓紧时间在几名机御使的尸体上搜刮了一番之后，凌青紧跟着凌渊的脚步深入了万兽林海。远处，属于咒级强者的威压已经出现，无数的鸟兽奔逃。他们很快就要进入魔兽森林了，这里面危机重重，就连凡神都要小心行事，更何况这些咒级源修，想要追上他们可没这么容易。作为在这当了五年猎户的凌青，万兽林海边缘地带对他来说就如同后花园一般，虽然不能随意行动，但安全路线他却是知道好几十条，并且从未上报过府城的官方机构。
凌渊拉着风擎在树林间穿梭了一会后逐渐放慢脚步，等待凌青从后方赶上来。他身上的血色逐渐散去，腹部恐怖的伤口虽然用碎布按着，但还是有不少鲜血喷溅出来。似乎是血腥味的溢散，周围的树林间明显多了一丝异动。
“哥，你快停下来，再这样下去.....”
“不能停，咒级强者很快就赶到了，这里还是万兽林海外围，他们能轻如易举地抓住我们！”
凌渊脸色苍白得回答道。严重的失血加上腹部几乎烂肉般的巨大伤口，此时他完全是在凭借着源修的体质和九荒决在强撑。
破空声伴随着灌木丛摇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风擎紧张得先后看去，一道黑影瞬息之间便冲到了他们的身边。
“砰！”
巨大的惯性根本不受控制，凌青爆射追赶的身影撞在了一旁的巨石上，巨石竟然隐隐有一道裂缝浮现。凌渊看见后立刻冲上前去，准备将全身浴血的凌青搀扶起来。
“酒还没醒吗，走路都能撞到石头。”
“就...就你话多，老子可是干掉三个，你才做掉一个我看你就快归西了。”
凌青一把拍掉凌渊伸来的手臂，骂骂咧咧地说道：“歇会，歇会，跑了这么远，那些该死的凡界土著没这么快追上来，这是我们的主场。”
“切。老了吧，这点路就要休息。”
凌渊虽然嘴上说着，但还是扶着巨石缓缓坐下，刚坐到一半，一阵无力感袭来，整个人就瘫在了地上。
风擎见状惊慌得叫了一声，连忙上前按住了他腹部的伤口，染血的双手不住颤抖着。
“风擎！”
凌青叫了一声，在他疑惑的注视中抛过去了一个小药瓶。
“中阶聚气散，搜刮来的，吊他一条命应该够了。”
风擎闻言立马捏碎了药瓶，连同碎末一同敷在了凌渊惨不忍睹的腹部。
这个世界的药瓶是特殊材质制作的，能直接被肉体吸收，就是为了在危急情况下更方便使用。
中阶聚气散的效果惊人，其价值远在之前伤了凌青的那份咒术卷轴之上。才刚刚敷上没多久凌渊的脸色就不再继续苍白，腹部血液的溅射也近乎停止了。
“臭小子，我可又救了你一命。”
看到凌渊的伤势不再恶化，凌青暗自松了口气，然后靠在了巨石上。
“哼。你可还指望着将来有人能给你办后事呢！”凌渊轻笑一声：“对了，接下来我们往哪走？”
“我们....”
凌青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才看向凌渊：“不是我们，是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