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奇经八脉之说倒也正确,只不过,我身体中不是八脉而是九脉”,尤吙盯着场中众人,开怀畅笑。
“什么?九脉,怎么可能!人不都是只有八脉的吗?”
一老者颤巍巍地说道:“昔日我曾见一残缺古籍,其上道内八脉,外四脉。内八脉就是任、督、冲、带、阴维、阳维、阴蹻、阳蹻八个寻常脉;外四脉为气、玄、力、刚四脉,皆是非大异禀者不可得,至于外四脉的功效,那上面却并无记载。”
“哦,没想到还有人知道外四脉。”尤吙稍露诧异地瞥了此人一眼,接着道,“我觉醒的外四脉为玄脉,玄者,空也,空者,洞也,可察万物,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万物皆我,我即万物。”
“化身为万物,那不是说他不可战胜吗?”,一颓丧的青年说道。
那钵盂之下的众人皆沉寂不语,眼露一丝希冀,看着排成一排的六位老僧。
六位老僧各自沉默,一言不发,显然是在忖度着什么。
别人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过作为大师兄的无量老僧对此却再也明白不过,以他们的佛门来看,他们应该是在盘算着丢弃众生而逃的话将会少多少功德。
将死的无量老僧强行提起一口气:“各位师弟,莫被此獠话语欺骗,实则虚之!若他觉醒的是玄脉,你们还能站在那里吗?依我看,他觉醒的是气脉,气脉者,调养生息,益与八脉,生能也,他是在拖延时间……”
尤吙挥了挥衣袖,面色冷然:“休得胡言,无量秃驴,我这就送你下地狱!”
话毕,尤吙向无量老僧冲去。
就在尤吙即将到达无量老僧身边时,一个钵盂砸向了他,尤吙看了看旁近的无量老僧以及尽在咫尺的钵盂,咬咬牙,翻身而去,躲过了钵盂。
见此,六僧皆大喜,这老魔果真在拖延时间,若觉醒的是玄脉,还用怕这一个钵盂吗?这魔头定是现在身体虚弱,不敢接受这一击呀!
“尤吙老魔,受死吧!”,袈裟僧身披袈裟,向尤吙冲去,其余众僧见到这一幕,却纷纷停下脚步,一旁观战,显然是打算隔岸观火。
尤吙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强龙虽没,星辰岂敢同皓月争辉!”他一挥手,其后血气潦天,将这老僧层层漫绕。老僧身披袈裟拼命抵抗,袈裟在对抗中不断受损,其上的光芒愈发暗淡,佛性愈发浅薄。
见此,无量老僧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进去救人,一旦师弟亡殁,对抗魔头就更无望了,尔等何谈性命!”
众僧这才醒悟,顿时冲向弥漫的血气,与身披袈裟的老僧一同对抗尤吙。
老僧已经收回了钵盂,场中的众人皆四散而逃。对他们来说,这里已经没有利益,只有无穷无尽令其一生不敢回忆的羞辱与恐惧,那么还呆在这里干什么?况且,魔头正与众僧相抗,无暇他顾,现在不逃,是等死吗?
无量老僧看向场中四散而逃的众人,有小修士,也有名满一方、执掌一地的强者。他们神情溃散、颠痴若狂,皆敞着衣、跣着脚,不顾一切地拼命逃跑。
这些人中不乏有身居高位的霸主与指点江山的贵族,但他们的尊严呢,他们的气派呢?他们自以为绝迹尘土,天生显赫,但土地却偏要揭穿这些虚伪的谎言,笑他们在泥土中打滚的狼狈样。现在的确无所谓的尊卑了,寒士的脚踩着贵族的头,一个个撕打着,扭扯着,唯恐落后了别人。此时也没有了纲伦,父怒而弃子——蒲遇烈火险种轻,趁向原台垄中生;子惧而践父——将其瓦罐,渡若彼岸;夫妻相弃——世间虽存同林鸟,哪能不许劳燕飞!;老少相遗——其杖、其杖,拨云弄浪,其肌、其肌,排愁解饥,这时候倒体现了众生平等!空有一身实力而内心虚弱,空有头脑而并无智慧,这便是自己毕生所要保持的平衡吗?想到这,无量老僧感到无限哀痛,内心迷茫。
几位老僧共同参战。尤吙此次受伤太过严重,八脉俱废,全身筋骨寸断,所以刚开始众僧还略占上风,尤吙只能靠着速度方面的优势,与众僧周旋。
但由于气脉的存在,尤吙的实力在不住恢复,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吙的实力越来越强,现在倒是尤吙略占上风。而且由于众人配合不周,不齐心协力,这种差距被无限拉大了。众人忙的手慌脚乱,脸红汗淋,想必不需要多长时间,尤吙就可将他们当场全歼。
……
靠近村子的没毛鸡两人停了下来,村中大火蔓延,硝烟四起。
蛮古天悲痛地说道:“看来他们比我们早到一步,族人、族中余人应该一个不剩了吧!”
没毛鸡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必过度伤心。
二人在外等待许久也不见里面有人出来,直至火势减弱,呛鼻的烟尘到处弥漫。
没毛鸡悲伤地慨叹道:“看来,我还是把你们害了呀!若无我的存在,黑崖定不会盯住这里,那三位长老也不会光临此地,你们定可在这里安稳度日……”
蛮古天红着眼睛打断他:“大人之恩,厚若彼天,重若彼山,若无大人,我族早在一百年前就灭亡了,何以至今日,大人您定不要妄自菲薄!”
“好了,好了,你不必安慰我,我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毛鸡摆了摆手道。
“大人……”
“嘘~别说话,有声音!”
二人低卧静听。
……
那声音愈来愈近,愈来愈响,穿梭草木的沙沙声愈来愈亮;那声音时断时停,仿佛是在躲避着什么。而且更巧妙的是,那声音一直向没毛鸡二人的低卧处逼近。
啊!来了,来了,蛮古天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没毛鸡侧身微起,化掌为刀,呈半蹲状,打算敌人一露头,就将他击倒。
就在没毛鸡身前的那一缕稻草摇动之时,没毛鸡当即动手,飞身而出,一记手刀砍在对方脖子上,顺势而下,抱着敌人一直滚到草丛深处。突然,一个什么东西从这人的黑袍里滚了出来,没毛鸡定眼一看,是那个小家伙,现在还呼噜呼噜地睡着,鼻子上吹着泡泡……
没毛鸡有点傻眼,既然小家伙现在平安无事,那这黑袍人……
那边的蛮古天也循迹而来,二人一齐揭开那人的黑袍,里面赫然躺着一个肥硕的,全身羽毛光洁亮丽的大红母鸡,软趴趴地躺在地上,嘴角吐着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