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蠢欲动,
黑夜的色调还在滋长,
小丑还倒立在舞台之上,
看啊,他们的眼泪由下而上。
——阿德
。。。
天地重归了平静,村庄里再也没有了沸腾的声音,连鸟鸣也没有,一切是那么的安静。乾九弱弱地问老和尚“他......死了么?”
老和尚平静地说“一抹意念罢了,能量用尽,它也就消散了。”
乾九心里掀起万丈波涛,这才只是一抹意念?那他真正的本体该有多强啊?
老和尚紧紧盯着乾九的眼睛,半晌无话,直到乾九感到自己的心魄都要被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吸进去的时候,老和尚方才开口道:
“不足为惧!”
说完他缓缓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走到乾九面前,单手成掌,覆在了乾九天灵盖上,乾九顿时感到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额头倾泻下去,刚才散失的力气好像又回来了一点。
老和尚又继续说道“而且意念受损,本体也会受到影响,短时间内他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而且他自己本身也是无法过来的。”
“为什么不能过来?”乾九问道。
“何方鼠辈在此鬼鬼祟祟,给我滚出来!”话刚问出口,乾九吓了一跳,只见老和尚眼睛盯住后方草丛一处,顿时精光爆射,一声暴喝。
唰唰唰,随着草丛剧烈的抖动了几下,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畏畏缩缩地真的从草丛里滚了出来
“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啊!”
乾九望去,贼眉鼠眼,一抹小胡子高高地翘在一边,这不正是村长么?
他竟然还活着。
惊讶之余,竟有几分欣喜,这也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认识自己的人了吧。
但又想到他如何带领村民迫害自己与奶奶,直到把奶奶逼死,一股怒火便涌上心头,乾九放下小女孩,跳过去撕住村长的衣领,一拳拳实实地打在村长脸上
“你还敢露面?我要你血债血偿!”
村长真可谓是九死一生地逃到了山上,来到这片空地却发现了是这的几人导致了那些异象,刚想避开这些人,却发现好像除了这里比较平静,其他地方都在地动山摇,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便寻得一片密草躲了起来。
初时,几人都在紧张地斗法,稍一分心,结局就可能扭转,或者说早就发现了他,只是不愿意揭穿他,方才让他苟且到现在。
以乾九现在的力道,不消几拳,村长已然眼冒金星,鼻血横流,再打下去,只怕命不久矣,他赶忙跪下向乾九边磕着响头,边哭着求饶道
“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重新做人,放过我吧。”
乾九停下拳头,看见村长这般,哪还有当初趾高气扬的样子啊,简直就是一条为了讨命而不要尊严的丧家之犬。
乾九一口恶气已然出得差不多了,转念又想到该还的血债村人受到天罚,也都已经还了,而村长是村子最后一个人了,自己是不是连他也不放过呢?
又想到奶奶常年遭受欺辱却没有一句怨言,直到生命的尽头也没有说让乾九为她报仇的话。事实上,很多时候,同自己一样,他们也是一群左右不了自己的可怜人啊,乾九长叹一声
“罢了,你走吧。”
村长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会放了自己?村长愣愣地盯着乾九。
和尚微笑着点点头“不错,想要拿起一件东西的时候就得先放下手中的东西。这人经历天罚都不死,还走到了我们面前,想来也是有洪福之人,便放他一条生路罢。”
听此,村长哪里还跪得住,又扣了几个响头后,边千恩万谢边风也似的逃走了。
看着村长远去的背影,乾九耸耸肩“我其实也没想那么多,就是看他可怜的样子突然想放了他,想放就放罗。”
和尚微微一笑,拾起破败的旗幡,拍拍上面的尘土,边向远方走去边说道“该走的人都走了,帷幕已经拉开,流浪和尚也该继续流浪了,哈哈。”
乾九拉着小女孩,着急的问道“大师,你要去哪?还有很多事你没告诉我呢!”
“该给你的,我已经全都留给你了,更多的事,还得问你自己啊!”话音还未落下,哪里还找得到和尚的影子啊。
只剩下乾九拉着小女孩的手一脸茫然的对视。
“哥,我们现在去哪?”小女孩柔柔地问道。
乾九望着消失不见的村庄,所有的房屋村舍都被洪水雷电席卷一空,连尸体与血迹也都被戮剑吸得一干二净,前几日还人声鼎沸的村庄此时好像从未有人居住过一般,村长也不知要投奔到哪里去了,所有的所有,就好像只是一个梦一般。
乾九拍拍头,今天实在是一下子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若不是和尚提前到来透露了一些,自己恐怕早已经崩溃了。
乾九低头看着紧紧攥住自己手,生怕自己弃她而去的玉石一般的小女孩,整个过程,她没哭喊一句,只是过于害怕的时候紧紧把头埋在自己的怀里。
自己比她大那么多都承受不住,何况她只是一个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小姑娘啊,乾九感慨万千,越加疼惜地蹲下去爱怜地擦拭她的泪痕“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么?”
小女孩摇摇头。
“大师说你是灵孕母丹,你又自出世起就佩戴着这块石头,石之美者为玉,以后你便叫玉儿吧,乾玉儿!”
小女孩露出欢快的表情,重复了一遍“乾玉儿?真好听的名字,哥,玉儿喜欢这个名字。”
但随即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事,她的头又低沉了下去。
“玉儿,怎么了?”乾九焦急的问道。“哥,我真的只是一块石头么?”
乾九听此,想到是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赶紧郑重说道“去它的石头,玉儿才不是一块石头,玉儿只是哥哥的妹妹!”
乾玉儿听此,顿时又开心起来“嗯!哥。”
乾九站起来,把多余的想法清空,他挺挺身子,对乾玉儿说,又好像在对自己说“别怕,有哥在呢,我们走出大山吧,大不了从头开始!”
“嗯,哥,你去哪,我就去哪。”
小女孩乖巧而坚定地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