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行突然又想到什么，连忙问：“你之前说……这个案子还结不了……是不是还有什么疑点……还是说凶手另有其人？”
叶知行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相信徐媛会是杀人凶手。
顾礼终于抽空给了她一个眼神，深邃的眼睛里在昏暗里泛着冷光。
“你有什么看法？”
好吧，又把问题抛给她
叶知行迷茫地摇摇头，语气飘忽，“我不知道……我也不懂……就是觉得奇怪……”
“哪里奇怪？”
“呃……反正就是很奇怪……虽然徐媛把她的作案动机、作案经过都讲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就好像有哪里不对……先不说那个司机小刘会不会真的因为喜欢徐媛就帮她处理尸体……那么徐媛也应该顾忌这个不会那么轻易的来自首……而且司机小刘也不会允许徐媛这样做……可他们偏偏就这样做了……不符合常理啊……”
“万一那个男人就真的那样喜欢她呢？”
“喜欢到甘愿陪她坐牢？”叶知行声音拔高，嘲讽的说道：“那个司机跟着胡安我也是见过的……胆子一样小的很……他明知道徐媛跟胡安在一起……胡安也不是什么善人……怎么可能还对徐媛生出那样的心思……在说句不好听的话……徐媛要貌没貌要身材没身材……完全没可能为了她让自己深陷囫囵”
这话虽然说得难听，但却是事实。
顾礼沉默片刻，“接着说”
叶知行撇撇嘴，继续道：“而且最重要的物证——凶器，那条徐媛用来勒死胡安的领带……这是案子的关键证据……被徐媛烧了……我虽说不是很了解徐媛……但也多少清楚一点……徐媛这个人节俭的很，而且很恋物……很多不能穿的衣服她都不舍得扔掉……就连写废的纸张……她也是一张张收起来……像她这样子的……胡安的领带又那么贵……她怎么可能会一把烧了？”
叶知行又停下来看了顾礼一眼，顾礼给了他一个眼神，像是在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她清了清嗓子，又道：“徐媛向来胆子小又没主意，更是没什么学文……让人奇怪的是……她竟然在杀了胡安之后那么短的时间内能想到栽赃给我……并且给自己找了个帮手……还冷静的处理了尸体跟凶器……”
叶知行越说越有感觉，隐隐还有些激动，“而且徐媛说她是因为对我心怀愧疚才来自首的……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她当初就没道理仅仅因为……恨我就栽赃给我……更没道理的是……她明明都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又为什么要来自首呢？这不是很矛盾吗？太不正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总感觉这一切都太顺利了太快了……”
叶知行自顾自的念叨着，越想就越觉得奇怪。
说完她歪头看向顾礼，眨巴着双眼，希望他能给出什么意见。
顾礼依旧在专注的开车，默不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叶知行都以为顾礼不会说话了，他才沉声道：“你漏了一点……徐媛跟那个司机小刘都是精神正常的正常人……他们又不傻……为什么会拼命的往自己身上揽罪名呢？”
叶知行不以为意，“正因为他们两个都是精神正常的正常人……干出这种不符合正常人心理思维逻辑的事情……才更可疑……嗯……电视剧里不是都这么演的嘛……真正的凶手肯定手里握着他们的一些把柄……威胁他们为自己顶罪……”
顾礼勾唇，冷哼一声，“真实案件不是演电视剧！”
叶知行耸耸肩，“可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啊！”
“……”
想了想，叶知行又问：“那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是说这个案子结不了……是不是就说明你也觉得这个案子有疑点……还有……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其实叶知行更想问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顾礼侧目看她，又看路，漠然道：“有些人太干净了……干净的不得不让人怀疑……”
“谁？”
叶知行不知道他口中的“有些人”是谁，但好像顾礼也没打算开口告诉她。
叶知行侧着耳朵，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顾礼再说些什么，确定他是真的不会告诉她。
叶知行斜了一眼顾礼，撇撇嘴，悻悻然的背靠在椅子上，慢慢放松身体。
脑子却转的飞快
先前一直听信了徐媛说的，自然而然的就觉得是她杀了胡安，根本没去细想其他细节，现在静下来想想，这其中有太多不合常理的地方了。
叶知行内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徐媛会是杀人凶手，她那么执意的要跟着胡安，说明她对胡安有某种“念想”，而且她那种逆来顺受的性格，也不可能一下子让她在“愤怒”之下杀了胡安。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徐媛不是凶手的话，真正的凶手又会是谁呢？
有一点毋庸置疑，凶手跟胡安的关系肯定很深，但关系又不好。
那会是谁呢？
有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面划过，太快了，叶知行捕捉不及。
……
“咕咕咕咕咕咕”
一阵怪异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响起。
叶知行小脸一红，条件反射的捂住肚子。
此刻她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简直不想活了，太丢人了。
她竟然当着顾礼的面，肚子……叫了。
叶知行根本不敢去看顾礼脸上是什么反应，低着头，都快要埋到车底下去了。
而正在开车的顾礼，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上，唇角的弧度慢慢上扬，越来越大。
余光瞥见叶知行已经做鸵鸟状。
“咳咳”他咳了两声，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没吃饭？”
叶知行点头，不吭声。
转念又想到，顾礼可能看不见，闷声道：“我上午从警局回去之后……就睡着了……直到你给我打电话？”
叶知行想表达的意思是，她是因为饿得太狠了，所以才……嗯……肚子才会响。
顾礼冷眼睨着她，嗤笑一声，“叶医生还真是好大能耐……饭都可以不用吃……”
叶知行不知道他哪来的火气，想问他，又觉得丢人，索性就闭上嘴不吭声。
“想吃什么？”
嗯？
叶知行抬头，迷惑地看着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饿？”顾礼又反问了一句。
叶知行这才真确定自己没听错，赶忙点头，可视线触及到顾礼身上湿了大半的衣服，又摇摇头。
顾礼肯定会陪她去吃饭的，可他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外面的天又这么冷，他明天生病了怎么办？
他是警察，时间又那么宝贵，又着急破案，可不能因为她有点什么闪失，那她岂不是罪过了？
如此浪费国家的宝贵“财力”，她无福消受。
顾礼却不知道叶知行有这么多小心思，她一会点头一会又摇头的，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顾礼眉头拧紧，有些不悦，嘴唇也抿的紧紧的，显然有些生气。
叶知行赶紧解释，“你衣服都湿成这样了……外面又下这大雨冷得很……你还是抓紧时间回去换衣服洗个热水澡去去寒……不然明天要是生病了……那我……们大家都会难过的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