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婆跟那白衣女子出门,只见院中一个年约十六,穿着简陋布衣的少年正在放下身上的树枝,那少年虽然因为砍材的缘故导致身上脏乱不已,但是仍无法盖住他那一张俊俏帅气的脸庞,此少年便是他们口中的凡陌。
凡陌放下树枝,看下陈婆跟那白衣女子,接着连气都还没来得及喘就连忙跑了过去,十分乖巧的说道:“婆婆你怎么来啦,你腿脚不好就少往这边走了,我每天都去看你就行了,你这样跑来跑去我会心疼的。”
看着眼前凡陌那乖巧懂事的样子,陈婆此时的心里乐得跟吃了甜蜜似的,瞬间就把之前那些伤心的情绪也通通抛向了脑后,接着陈婆甚是开心的说道:“傻孩子,今天是你十六岁的生日,婆婆今天特地把家里的大公鸡宰了送过来给你过生日呢。”
陈婆随即转身跑进屋里拿出来时所带的那个篮子,接着连忙拉着凡陌:“陌儿,今晚婆婆今天给你弄好吃的。”
没过多久,陈婆就做了一大桌子的吃的。
饭桌上只有凡陌一个人在开心的吃着各样的好吃的,陈婆除了时不时给凡陌夹菜,自己也是没有吃过一口,至于那白衣女子甚至连筷子都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凡陌吃饭。
凡陌吃着吃着也发现了哪里不对劲,平时他们三人吃饭无不是开开心心,有说有笑的,然而今天饭桌上的宁静让我凡陌感到了一丝不自在。
“婆婆跟姐姐你们怎么了,怎么都不吃饭,是不是凡陌哪里不听话让你们不开心了。”
凡陌说着便也放下手中的碗,接着开始给陈婆和那白衣女子碗中夹菜。
凡陌的这一举动也瞬间打破了那宁静的气氛,陈婆跟那白衣女子脸上也逐渐出现了原有的笑容,接着也拿起碗筷简单的吃了起来。
饭后天也已经黑了,陈婆也没多留,不久便离开了。
夜晚凡陌在床上感到十分的不安,因为从小到大姐姐跟陈婆从来没有这样过,反反复复难以入眠的凡陌终究还是带着那颗焦躁不安的来到了姐姐的房间外。
“姐姐你睡了吗?”
凡陌敲了敲门轻声问到。
“还没,你进来吧。”
房间里面的回答很直接,就好像早就知道凡陌会来,在故意等他一样。
凡陌进到房间,只见姐姐依旧穿着那一件白衣,带着面纱坐着那里,只是在凡陌心中总有着一种不详的征兆。
凡陌自懂事以来,就一直见着姐姐带着面纱,他从小也就十分好奇姐姐到底长什么样子,对于姐姐面纱下的样子也是他最大的心愿之一,但是无论他怎么恳求都被一一回绝,而且事到如今除了让他喊姐姐以外连名字也不曾告诉过他。
“你深夜前来是不是想问我关于白天的事?”那白衣女子率先开了口。
凡陌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是面对姐姐时他仍是不知如何开口作答,于是只能一个劲的点头。
看见凡陌的反应,那白衣女子随即做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毫不留情的说道:“好吧,既然你来主动来找我了,那我便告诉你,明日我要走了,这以后的路就得靠你自己去走了。”
这个回答对于凡陌犹如晴天霹雳,因为眼前之人与陈婆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最爱的人,十六年来的感情与依赖早已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不管是姐姐还是陈婆都缺一不可。
凡陌虽然是一个内心很强大的人,但是他终究还是一个孩子,心中那强烈的依赖感与不舍让他终究还是让他崩溃了,两眼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流。
接着只见凡陌一步上前拉扯着那白衣女子的一角哭喊着:“姐姐不要走,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陌儿求你了,陌儿不能没有姐姐。”
看着凡陌伤心欲绝的样子,那白衣女子仍是无动于衷,然而并不是因为她铁石心肠,其实在她心里同样是不舍与悲痛,但是眼看历练之期已到,门规不可破,她别无选择。
白衣女子强忍着眼睛的泪水没有理会凡陌,因为她知道如果连她自己都把持不住心软的话,那样到最后给凡陌带来的伤害反而更大。
孩子终究还是孩子,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哭累了,凡陌终于停止了哭声,但是那双抓着白衣女子衣服的手却拽得更紧了,一双充满了泪水的双眼一脸不舍的紧盯着白衣女子,甚是让人心疼。
见凡陌停止了哭闹,那白衣女子非但没有安慰凡陌,反而是变得更加冰冷起来,无情的说道:“哭够了吗?如果哭够了就把手给我松开。”
白衣女子这突来的一句话让凡陌整个人都傻了,此时的白衣女子在他的眼里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那冰冷的态度让他感到了一丝陌生与不安,他不知道为什么最疼爱自己的人会突然这样,那双紧拽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了。
然而就在凡陌双手松开的那一瞬间,白衣女子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滴泪瞬间从眼睛落下,但是她趁凡陌不注意时快速的擦去了,她此刻的心真的好痛,虽然她早已做好了准备,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痛会是如此的痛彻心扉,在许多个瞬间她都曾出现过心软的念头,但都被她强压在心底。
“很晚了,我有些累了,你也回去吧。”
那白衣女子说话间丝毫没带一丝情分,立马就站了起来,接着转身背对着凡陌不再说话。
“那你还会回来吗?”
凡陌的声音有些嘶哑,颤抖的说道。
“也许会。”
一句冰冷的“也许会”让凡陌心中感到了一丝欣慰与期盼,只见凡陌嘴角轻扬,脸上露出了一丝痛心的笑容,接着便转身离去。
就在凡陌离开的之后,白衣女子内心的伤痛瞬间彻底爆发,眼中强忍已久之泪也瞬间流出,随后缓缓的转过那颤抖的身体看着凡陌那渐远的身影无力的说道:“陌儿,请你原谅姐姐的无情,因为只有这样才是对你最好的选择,姐姐不希望你能原谅我,哪怕你恨我一生我也无怨,姐姐只愿你能好好长大成人,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经过刚才的事情,凡陌整夜都沉浸于伤痛之中彻夜未眠。
清晨,凡陌怀着心中那一丝微微期盼早早的就来到了姐姐的房间外。
站在门外的凡陌犹豫了许久,然而当他鼓起勇气敲门时,那门居然自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