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人一身黑衣,猛的被打至背,却反应极快的握住门栓,林月笙尚来不及看清他的身影,只觉手中一轻,唯一的凶器就已经落入他人之手了!
她立即转向二公主:“快跑!”
平素英勇善战的二公主此时却是愣愣的,被林月笙拉扯了一下,还不想动。
“霓儿!”只听一道清朗的声音,呆呆的二公主眼睛陡然亮起来,就跟她见到苏折卿那般欣喜,紧接着就冲向那个黑衣人的怀里。
只见那黑衣人身影高大,扯下布,露出一张俊朗挺括的脸,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
“迟封!”二公主顿时喜悦的朝迟封奔过去,从头到脚哪怕一丝表情,都化成了小鸟依人模样,十分信任依赖的倚在迟封身边。
这番画面令林月笙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雷劈了!
这是二公主吗?
这不是,一定不是!
而迟封安抚完从头到脚都十分小鸟依人的二公主后,才冲林月笙一揖:“在下迟封,半夜前来叨扰了,还请兄台恕罪。”
“啊……没事。”林月笙瞅了眼二公主,努力维持严肃:“不过,你这大半夜不顾院规前来是作甚?”
迟封叹气:“实不相瞒,我是不放心霓儿。”
林月笙目光微闪,却没一言点出自己已经清楚二公主的身份,而是循着苏折卿平日作风,故作不知:“你说霓儿,难不成是肖逆的小名?”
“那个糙汉,才不叫这个名呢!”二公主忍不住出声辩道:“本宫萧月霓,而那个叫肖逆的莽夫,是另外一个人,不知为何跟本宫共用一个身体,真是可恶至极!”
林月笙张了张嘴,迟封苦笑,继而转头对二公主道:“夜深了,不如殿下先去休息如何?”
说罢又不等二公主反应,站起身:“我陪着殿下,别怕。”
藏书阁有休息之处,林月笙继续抄方才没抄完的院规,没过一会儿,迟封便出来了,坐到林月笙对面,神情较之方才,要严肃许多。
“今天的事,请你保密。”
林月笙了然,无论是从一国公主,还是一方将领,萧月霓如此行状,都匪夷所思,也会成为他人攻击的软肋。而迟封选择让她保密,而不是杀人灭口,已经是非常大方的选择了。
许是握着这个秘密太久,遇见一个信任的人,便忍不住倾诉起来。
“我爹是镇国大将军麾下的副将,我跟二公主也是从小认识。初次见到二公主时,她还只是较为活泼的小姑娘,喜欢舞刀弄剑,可真的上了战场时,吓得瑟瑟发抖。”说到这里,迟封似微笑了一下,但却一闪而逝:“二公主十六岁时,镇国将军被东穆国人卑鄙的手段围剿惨死,那时二公主亦在军中,听闻此事,更是急红了眼。从此而往,她便有些不一样了。”
“像是将害怕软弱都摒弃,成为了令东穆国兵卫闻风丧胆的将领。可是,只有我和莫巍知道,自从镇国将军战死沙场后,二公主就病了。”
“她身体里仿佛被另外的一个人占据,一个是你知道的肖逆,一个是娇弱伤感的萧月霓,平素是只有我和莫巍掩饰她的病,但近来,她病的越发严重,我和莫巍要掩饰不住了,幸而东穆国不再攻打,而京里也传二公主回京,到南御书院读书.......”说到这里,迟封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如今,既然你也知道了二公主的秘密,那就帮二公主遮掩好,当然,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就是。”
林月笙不置可否,这是要诱她成为二公主的人吗?
“我没有什么要求,我今晚什么也没听到。”林月笙道。
迟封温润的脸微微沉下来,林月笙顿时感觉一道劲风来袭,还没来得及反应,脖子顿时一紧,迟封目光冰凉:“林璃,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我视二公主为朋友,她的秘密,我自然会保密。”林月笙慢吞吞道:“你不可能杀我,所以你这样,大可不必。”
在藏书阁杀人,只会加快暴露二公主的病情而已。
迟封收回手,似下了很大的赌注:“希望你值得信任。”
“当然。”
三日禁闭很快就过去了。
出来的那一日,暖阳微醺,藏书阁门前的荷塘里,水清池浅,几尾锦鲤游曳,而在长廊中的亭子间,有两道身影立在那里,一道挺拔颀长,一道瘦弱清秀,却是柳长清和晏秋,眼见她们出来,便是遥遥一揖。
二公主恢复了肖逆的性格,走路大步流星,同林月笙一前一后来到两人面前。
“恭喜两位恢复自由了!”晏秋道。
二公主、姑且叫肖逆吧,肖逆哈哈一笑:“多谢接尘哈,多谢。”
林月笙和柳长清面面相觑,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柳长清咳了声,道:“我是来赔罪的,那日林璃被李贤德几人寻错,我便去找来宋夫子,却没想到连累了二位......”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就这事啊,算个啥!”肖逆伸手拍了拍柳长清:“行了,这点小事都别往心里去啊!”
柳长清被拍的差点吐血,硬是生生的忍住了。
“不过,李贤德他们呢?”
“夫子罚他们做农活了,现在还没做完呢!”晏秋道。
李贤德被罚去喂鸡鸭,入夜还要帮厨房中人择菜、抓禽回厨房。
李贤德自当是不耐烦,那些鸡鸭偏不懂他此时的烦躁,见他手里拿着谷物几乎都聒噪的大叫,有的还肆无忌惮的飞过来,蹭的李贤德一身鸡毛,李贤德顿时大怒咒骂,顿时丢下那些谷物,拍下那只鸡,这一来,便激起了一些雄鸡的斗性。李贤德见状更是愤怒:“呔,你这畜生,你以为你是跟谁斗?!老子是你能斗的吗?!”于是,没多久路过此地的人便可以观赏一番人鸡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