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日子以来,林月笙因被罚去藏书阁,而又被苏先生百般叮咛嘱咐,就怕她还没成为名正言顺的南御书院学子,就被书院给赶出去了。
这天,林月笙被四公主神秘兮兮的拉到一边:“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林月笙一头雾水,四公主又挤眉弄眼道:“放心,这事我保密!”
林月笙正不解她给自己扣了个什么帽子,就等来了骑射授课期间,外面传来一阵喧闹,随着宋忌如的到来,他身后还跟着一道高挑挺拔的身影。
林月笙小脸一怔,这才明白四公主早上没头没脑的话是从何而来。
只见身着学子服的少年一头润泽乌黑的发被玉冠束起,眉目精致如剔,仿若天神精心描绘而成,一身浅蓝的学子服衬得他的眉眼极为好看,然而看人时却静若寒渊,令人望着无端生畏。
“这是新来的同窗——秦昭敛,接下来跟你们一同学习。”
林月笙一愣,秦昭敛?这不是阿漾吗?
阿漾当初走了,怎么又来南御书院了?苏先生知道吗?
林月笙兀自看着秦昭敛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冷不防秦昭敛微侧过头,便对上了林月笙的视线,林月笙愣了愣,秦昭敛却是眉一皱,视若无物的撇过头,神色愈发冷漠起来。
林月笙一头雾水,心想阿漾认出她了?还是装没看见?
宋忌如几番交代授课的教头后,便拂袖而去。
骑射课开始,本次主要是习射,数十个学子一起来到射箭场上,每人对着一个箭靶,听教头中气十足的说规则以及射法。
林月笙忙完事就被四公主拉扯着靠近秦昭敛,此时她跟秦昭敛就隔了个四公主,四公主不时找话题聊,可秦昭敛却是一语不吭,着实是尴尬的聊天,但四公主不觉得尴尬,林月笙也权当背景音了。
因都是灵文院的学子,多数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少爷,教头这一啰嗦就没完没了,秦昭敛眉头皱起,举起弓一拉一放,嗖的一声,正中靶心。
周围学子都不由惊呼出声,教头的话语也戛然而止。
秦昭敛嗤笑道:“不过就是五十米的射程,教头你话头会不会太多了点。”说完将手中的弓箭一扔,眼底的不屑与不耐一览无余:“没劲,这样的骑射课以后都不必叫我来上。”
说完竟兀自离去。
学子们都惊呆了,教头也是惊愕过后,气的满脸通红:“你、你给我站住!秦昭敛,你当南御书院是什么地方,由得你随意离去?!”
秦昭敛不以为意:“堂堂南御书院,上个骑射课就跟哄三岁小儿一样,不是浪费我时间?”
“你!”武教头气道:“好,既然你觉得你厉害,那你就跟我来试一场!”
“比试什么?”
武教头沉声道:“那便来试试在马上的功夫。”
“这笼中有十几只麻雀,待我们一人骑上马后,将麻雀放飞,半柱香以后,看谁能够射的多,如何?”武教头说完规则,学子中便炸开了锅!
“这怎么可能!既要考马上功夫,又要将飞行的麻雀射下,麻雀这么小,一个不查就飞没影了,怎么射的了?”
“这个新学子不知天高地厚,武教头这是给他一个下马威呢!”
“就是,既然他觉得自己很厉害,等会儿就别丢脸丢大发了!哈哈!”
这些幸灾乐祸的话语不加掩饰,秦昭敛表情依旧:“教头!陪你玩总得有点赌注吧?”秦昭敛道:“我若赢了,这骑射课以后随我心意来不来。”
武教头听罢眉头一皱,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常:“行!你若是输了,便给我洗一个月袜子!怎么样?”
“啊,武教头的袜子真的要熏死人!上次隔得远远问到,中午吃的饭全呕吐出来了!”
“噫!好恶心!”
“这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输了就不止丢脸了,还有罪可受!”
“好。”秦昭敛回答武教头。
于是,众学子站到马场外,而马场内,武教头和秦昭敛各骑一马,还有一个学子拿着装着数只麻雀的笼子。
在众学子炯炯有神的目光中,做见证的学子李贤德正要一声令下,却听秦昭敛忽然道:“等等!”
“怎么,害怕了?”武教头嘲笑了声。
学子那边立即发出一声哄笑:“就说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跟武教头比!”
秦昭敛冷冷的扫了一眼,喋喋不休的学子那边立即噤声。秦昭敛这才懒洋洋道:不是不比,而是在比之前,我想要块黑布,将我的眼睛蒙上。“
这话一出,简直是令人惊的掉下巴,武教头沉声道:“你待会蒙着眼睛一只没射中,是否还要说我胜之不武?你怕输便直说,没必要这般耍花腔!”
“哼,我秦昭敛说话算话,我蒙着眼睛若一只没射中,那也算我输了,我们的赌注依然生效。”说完,转过头正想叫人取黑布,却看见四公主眼睛亮晶晶的凑过来,双手递过来一块黑布条。
秦昭敛动作顿了一下,毫无波澜的拿走,四公主见搭讪无能,有些失落的走了。
秦昭敛蒙上眼睛,香燃起,比赛开始,随着见证人一声令下,麻雀夺笼而飞,离林月笙最近的六公主忍不住捂住眼睛:“小麻雀何其无辜,这番好残忍啊!”
林月笙回过头看六公主,眼角却又见武教头抽出背上的几支箭,三支齐出,嗖嗖几声,一只麻雀中箭落地。
“武教头,一只!”
武教头没有停下,握住缰绳去追飞走的麻雀,只见他边骑边射,很快,又射下一只。
而秦昭敛此时拿着弓箭坐在马上,蒙住眼睛,却没有射箭的意思,惹来学子们频频耻笑。
林月笙却想,阿漾这是再在找一个时机……
天上展翅的麻雀因同伴被射落而惊慌不已,四散飞走,又被武教头四处追赶,几只飞在一起,就是这时候,秦昭敛立即从箭篓抽出五只箭,对着空中将弦拉满——
“噗噗噗”几道声响,有人哗了声:“居然一下就五只!”
“他怎么做到的?!”
秦昭敛侧耳听着鸟雀声,立即夹马而去,紧接着又射下几只。点数的人忙不迭跟上去。
半柱香时间很快就过了。
“总教头射下三只麻雀,秦昭敛射下十只麻雀!”
“那笼子里一共也就才十六只麻雀吧?”
“这家伙,是从哪里来的啊!”
对于这个结果,秦昭敛脸上却没多少胜利的喜悦,仿若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他扯下遮掩眼睛的布条,看都不看自己的成果一眼:“胜负已分,按照赌注,教头别再干涉我了。”
武教头神情有些呆滞,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他从三岁习武,骑射方面在京城世家找不出几个与他势均力敌的,没想到今日,他竟然输在了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
“哇!秦昭敛好厉害!”
灵文院里爆发一声欢呼。
四公主也是无比崇拜爱慕的神色:“我就喜欢这款,他简直是太拽太酷了!”
秦昭敛来的第一天,在南御书院便是出了名,这事传到了神武院,便有不少不服的学子来寻秦昭敛挑战,而秦昭敛要么不屑出手,要么就是将其打的鼻青脸肿,落花流水。
据四公主亲眼所见,秦昭敛因闲来无事竟跑到学府楼上喝酒,违反院规,引得夫子动怒,岂知秦昭敛不知悔改,而更有学子打抱不平:“听闻你身手了得,不如跟我过两招?”说罢飞跃至屋顶,也不等人反应,便迅速手呈鹰爪攻向秦昭敛门面,秦昭敛身子微仰脚步一错便避开了攻击。
那学子见一招不成,便转攻其下盘,秦昭敛身子腾起一脚踢过那人胸口,那学子顿时被踢飞跌倒地上。秦昭敛一脚踩住他胸膛将其手翻过来,掐住学子的手,顿时便听得断裂的声音。
那人疼的大声惨叫,面如白纸冷汗淋淋。
听说,那人叫萧以坤。
宁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