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杨平安出海干甚勾档。
刘一凡今天是单位放假，他也去金山培训了，不过他并不是作为海员培训的，他作为机电混合班，开始并没有分班，教授基础知识，比机械识图，电工基础之类，听说明年根据今年期末考试的成绩下车间实习。
他由于原来是学过的，再一次学习非常容易学进去，加上比其他人圆滑，而且虚心好学，很快引起了老师的好感，提拔为班长。
今年放假时，老师告诉他，船用机电厂正月初八就开工了，进厂实习一定要找一个好师傅，老师单独给他联系一个师傅，是他师兄电气副工程师，原来是某单位技术大拿，只可惜原单位任务不足，这次借调过来帮忙的，关系在原单位，工资厂里发。
刘一凡打听到未来的师傅喜欢收藏老物件，他回到家里心里就想着找一件老物件当拜师礼。
自从三中全会后人们生活越来越好，他爷爷重抄旧业开始打金银首饰，就在自己家里，弄堂口挂个牌，他爸和二叔经常别处赶集，卖个铜戒指，铜手镯，等小件，偶尔收个银洋，主要是接生意，对于老物件来说老哥俩也算是行里人。
今天，刘一凡就跟着他二叔刘二夏，在县城前溪桥边赶集，今天是县城集市，前溪岸边的路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
由于快过年了，卖对联的搞两张长凳，铺上门板，裁几张红纸，摆上笔墨纸砚开始泼墨挥毫。
这一块卖家禽的，大妈大爷们和鸡贩子讨价还价，好不热闹。
刘二夏担着货物憩在一个买竹货的老大爷旁边。
“老郑头，你早啊！”
“哟！二夏来了，老规矩不过都腊月二十三了，过小年了，加一倍四块。”
“行！不过生意没开张，等会给你如何？”
“好！我信你。”
老郑头把竹笼、竹筐等竹制品移开，留下一个米半宽的位置来。
“一凡，帮叔把摊位铺开。”说完取出一张油布铺地上，从筐里取出一些铜钱、铜板、铜佛像，一些疑是老物件的铜制品。
刘一凡帮着把东西摆上，他知道这些东西九假一真，真的物件不过是饵。其它的物件都是自家铸造的然后做旧的。
这边刘二夏支起一个招牌：定制金银铜首饰、佛像、香炉、烛台。高价回收旧铜壶、老铜钱各种铜制老物件，银洋高价回收。
“二叔，明年我得回魔都拜师学艺，我想去找个好物件当见面礼，我先去转转看中了，待会让二叔撑撑眼。”
“去吧！好好玩玩。一凡，给家里带点年货哈。”
刘家没有分家，老爷子当家做主的，他知道老爷对大孙子特宠，一凡也争气，运气也好，本来以为到龙王庙工作是发配，却想不到明年能直接到魔都工作。
想寻个老物件当拜师礼，家里也支持，反正现在老物件也不贵，任他去弄好了，只要等会去把把手，自己一个行内人还能吃亏不成。
刘一凡转过好几个摊位，总算是看中了三样东西，瓷笔洗、瓷镇纸、瓷笔架山。
“嗨哟！这不是白四叔吗？收了啥老物件，让老侄涨涨见识。”
“哟呵！一番，去一趟魔都高大上了。白叔就搞点瓷器混饭吃，都在这里随便看，看中意的白叔给你打折。”
刘一凡东摸摸西看看，“白叔，东西不多啊！”
“谁说不是呢？自从咱镇里古隧道的发现，镇里各村收货的人多了起来，那些人都学奸了，家里象样的物件都涨了，要不就惜售，昨天就收了没几件，都在这里。”
刘一凡拿起笔洗，翻过来看看底下，发现底下有血丝纹，上面有印章，上名一个繁体‘楊‘字另外一朵六瓣梅花，只有一根花芯。心中一陈狂喜，但还是不露声色把其他两件瓷器拿起来仔细看，应该是出自同一个匠师。
“白叔，这是咱们乡的象牙白，这是新货吧？”
“新货老货自己看，我可不保证，你眼力劲好，也许捡个大漏。”
刘一凡他爷爷收藏一个瓷盘，底下就有血丝纹，听到爷爷说，象牙白分老货新货还有一种蒋白货，指得是老货是三家洋村瓷窑出的，新货就是山前村出的，蒋白货就是县城蒋村出窑的。
——
胡教授正和新来的李教授在探讨古瓷窑的事。
周围一圈学生听他们讲解瓷器。
“老李，这两只瓷碗表面上一模一样，都是D县俗称老窑出的，你看看那儿有区别吧。”
李志强教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肤色黑幽幽的，这是长年在阳光下晒的。
戴上白绸手套，李志强拿起一个碗，放到手心，先观察一下，然后用手指轻弹碗沿。
“叮……嗡嗡嗡……”
听了一下声音放下，拿另一口碗同样弹了一下，听了声音后放下。
摇了摇头：“碗壁薄如蛋壳，敲击声听不出几乎一样，第一个更清亮一些。”
说着从桌子上取出一个手电对着碗壁照射，仔细观察了好久才开口说：
“第一个，色素偏深一些，其他几乎看不出来。”
把两口碗翻过来，很明显就发现完全不一样，第一口碗碗底有杂乱无章的铁锈红线，第二口碗底下洁白无瑕。
“老李你看看那一口是老古董，那一口是民国高仿。”
李志强取出放大镜仔细观察说：
“胡先生，碗底有血丝的是烧制时用了带铁原子的釉砂铺底造成的，这应该是古董，另一个就是高仿。”
“老李好眼力，最近从古隧道出土的书藉，其中一本杂记，里边提到红釉料是凤凰山出产的，只提到至崇祯年间矿场开采殆尽，自此之后釉料都需外购。”
“胡先生，这本杂记还在吗？”
“哎！可惜啊，当时不是打开了两个樟木箱吗，满箱的书籍跟新印的一样，可是咱们这些人经验不足，书籍不到一天的时间变黄变脆，拿起来就和飞灰一样，当发现不对时紧急采取措施，才重新封存，以待有更好保存手段出来后再开启，所以啊老李这本杂记可不能给你看了，不过已经向中央求援了，有关专家在年后到这。”
“这样啊！这次出土的瓷器不少吧？”
“老李，别兜圈子了，你这次来不就是为了在龙王庙发现的文献来的？”
“哈哈，瞒不过胡先生您，文献在那里，我有点迫不及待，快点拿出来瞻仰一番。”
“哈哈，我就知道你的脾性，来吧签了这份协议。”胡教授从抽屉里拿出几份协议递给李志强和他几个学生。
李志强接过后仔细阅读后，指着其中一条说：“胡先生，这条凡馆内一切书籍文献一律不需带出外，可借阅做笔记，不能拍照和污染，可以解释一下吗？”
“这条呐，是这样的，这里文献原件不能带离，要研究好还是别的，只能在这里看，而且看的时候不能用赤手接触，得按规定带上手套才能翻看原件。”
“哦！这样啊，这可有点不放便。”
“可也没办法，这些文献都是瑰宝啊！是古人智慧结晶，不得不这样做，李老弟原谅一下吧，签了吧，就可以开始研究了。”
坐在下首李教授的学生在嘀咕。
“宋师兄，感觉胡教授象防贼一样防咱们。”
“嘘嘘……，蒋青别乱说，签了吧。”
“嗯”蒋青还是有点不服气，但还是签了协议。
“报告！外面有人找蒋青。”
门外传来报告声，是武警小张的声音。
胡教授抬头对李志强说：“你们谁叫蒋青……”
……
“杨叔，你今天怎么有空来龙王庙啊！平安不是出海去了吗？”
“建设，我今天来是找胡教授有事。”
“哦！这样啊！”转过身对岗哨上武警战士说：
“王班长，这是杨平安的爸爸杨锦亭同志，你把表格拿出来，我来当但保人。”
“啊呀！对不往啊杨叔叔，职责所在哈，麻烦您来填一下表。”
“应该的……好的。”
正在这时传来一个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