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天空乌云密布,低沉的乌云好似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田壮早上离开病房的时候张奶奶还好好的。等田壮从家里回来,张奶奶已经进了急救室。田壮急忙跑去急救室门外,钟婷正坐在椅子上哭泣,肩膀一抽一抽的。
田壮走过去拍拍钟婷的肩膀什么也没说。钟婷抬头看见是田壮,也收了眼泪,拿出手绢擦干净了,只是红通通的双眼怎么也隐瞒不了哭泣的事实。
过了很久,急救室的灯还是亮着。就在田壮和钟婷等不及的时候,急救室门开了,医生出来了,田壮和钟婷急忙跑上去,忙问:“医生,里面病人怎么样?”
医生摇摇头,叹口气。田壮和钟婷看见医生动作心里‘咯噔’一下。接下来医生的话彻底击碎了两人的奢望。“准备后事吧,病人现在还没咽气,但是已经昏迷,大概还有3个小时时间,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田壮和钟婷就像被闪电劈中了一样,站在急救室门口一动没动,医生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当张奶奶病床推出来的时候,突然钟婷撕心裂肺的痛哭出声,一边喊着外婆,一边扑向张奶奶。医生护士赶忙上去扶住钟婷。田壮看到张奶奶身体也是一趔,差点摔倒。
田壮木然的走到楼道窗口前,站定后,从兜里掏出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拿出打火机却怎么也点不着,这时旁边有个人拿过田壮火机,帮田壮点燃了香烟。点燃后把火机塞进田壮兜里,拍拍田壮肩膀走了。
田壮直到烟烫到嘴唇才清醒过来,吐出嘴里的烟屁股。拿出电话打给了钟婷母亲,平静的告诉了她这噩耗。田壮听着电话那头的痛哭,挂断了电话。
田壮回到病房的时候钟婷已经止住了哭声,正木然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张奶奶的脸。田壮走过去坐在病床上摸了摸张奶奶慈祥的脸,理理脸上银白的乱发。“大壮哥,你说为什么我外婆得这个病?”钟婷突然出声。
田壮收回自己的手说:“我也不知道,可能这就是命吧!”
钟婷随即说:“也许吧,我长大要当医生。”接着好像立下誓言,掷地有声的说:“因为我想和这命运争一争,就算不能改变命运,也要延长命运的审判。我还要努力学习医术,争取打破这命运!”
田壮看到钟婷所说的,被震撼到了,心里被深深的震撼了。田壮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化为无声的鼓励,向钟婷伸出大拇指,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钟婷。
时间缓缓流淌,很快钟婷父母都来到了医院。钟婷父母这回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钟婷母亲扑到张奶奶身上就痛哭起来。钟婷父亲走到跟前,左手拍着妻子后背安慰,自己眼泪也不停滑落。
张奶奶冥冥里好像也在等待自己女儿女婿的到来,这场痛哭没有持续多久,奶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无声的走了。当张奶奶走后,病房里另外两个病人也是痛哭流涕,不知道是为张奶奶的离去而哭,还是为自己的明天而哭。也许两者都有吧!
接下来就是安排老人后事,钟婷母亲一直守在张奶奶遗体旁。剩下的事都是钟婷父亲和田壮在办。他们在医院里开出死亡证明,接着又雇了医院的专用灵车,将张奶奶送到了火葬场。
在火葬场里钟婷母亲和钟婷眼泪不停的为张奶奶换上寿服,换完后为张奶奶举行了一个小型的追悼会。
尊敬的各位来宾:
大家下午好,感谢您能在百忙之中来参加张慧芳女士的葬礼……
愿天堂没有疾病,没有痛苦,祝张慧芳女士一路走好。
田壮没有听清所有的悼词,只听清了,最后几句话,“愿天堂没有疾病,没有痛苦,张奶奶一路走好。”张奶奶您走好,田壮在心里默默祝福。田壮也想到了母亲,希望天堂也没有汽车,没有疾病,只有快乐,妈,愿你在天堂永远健康快乐长寿。
追悼会结束后,张奶奶被送进了火化炉。这一瞬间,悲痛的哭声响彻整个火葬场。命运就像一个齿轮,缓缓向前推进,永不停步。我们所有人都在这个齿轮里挣扎,但都逃不过最终的命运-死亡。
张奶奶在火化炉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堆碎骨头和骨灰,钟婷母亲慢慢的将张奶奶的骨灰装进了骨灰盒里。在这过程中钟婷母亲没掉多少眼泪,眼泪都哭干了。
最后钟婷母亲将张奶奶和张爷爷合葬在一起,一个非常好的陵园,景色怡人。可是,人都没了,位置再好,景色再美也看不见了,有什么用。莫不如人还在的时候,多陪陪自己父母,让他们每天开心快乐。
一切都结束后田壮回到家,这才想起,父亲午饭都没吃,一直饿到现在。田壮赶紧收起悲伤,给父亲做饭。做好后和父亲道了歉,父亲说没事。田壮经历了张奶奶的离去,更加珍惜和父亲度过的每一天,希望自己父亲每一天都开心幸福。
和父亲吃好饭,收拾了碗筷。田壮这么多天两头跑,身体乏累。张奶奶的离去,令田壮心里也是悲痛。
田壮躺在床上,想了许多,想想今天自己所经历的事,所说的,没有什么纰漏。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田壮醒来后做饭,照顾父亲,吃饭,每天日常做完后,正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发呆。这时钟婷家的汽车开到门口,停了下来。
田壮站起来走向前去,钟婷母亲和钟婷下车了。钟婷母亲向田壮说,谢谢他这些天照顾张奶奶,还说这老房子田壮就住着吧,租金什么的就算了,电话送也给了田壮作为礼物。
田壮拿出1000块钱,递给钟婷母亲,说这是一个月房租和电话的钱,田壮说自己做的这些都是自己报答张奶奶的,不用感谢。还有以后每个月,田壮都会定期交租的。
田壮和钟婷母亲争执很久,最后钟婷父亲看出了田壮个性,让钟婷母亲把钱拿着吧。钟婷母亲没办法收起了这钱。
之后没说什么一家三口就告辞回去了。临走的时候,钟婷回头对田壮说:“大壮哥,谢~谢~你~”说完上车走了。
田壮明白钟婷说的谢谢,包含了照顾她外婆的谢谢,也有帮她保守秘密的谢谢,更有理解鼓励自己理想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