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7日夜,县医院。一声呐喊过后,有传出一阵阵低沉的哭泣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格外凄凉,。
在这时候,突然一间病房的门打开,一道影子‘嗖’的一下跑了出来,一边跑还在喊着:
“妈~妈~”
这时,值班护士听见喊声跑了出来向田壮摆摆手同时喊道:“你过来,有什么事啊,你和我说,不要大喊大叫的,影响别人休息。”
田壮见到值班护士后急忙跑了过去,边跑边喊到:“大夫,大夫,我妈呢,我妈在哪个病房?”
“你妈叫什么?”
“我妈叫王秀琴。”田壮急忙回答。
“你等会啊,我去查查。还有不要大声喊了!”说完不待田壮回答就进屋去了。田壮着急知道结果也跟了进去。值班护士翻着病房记录本,一分钟左右吧,抬起头对着田壮说:“没有叫田秀琴的,什么时候住院的?”
田壮一愣“不知道啊,就今天和我一起来的。啊,对了,我妈是被车撞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到医院来的。”
“啊,下午送来的那个女的,我知道了。”
“你知道啊,太好了,快告诉我,我妈在哪么?”
这时只见值班护士一脸纠结的神色,欲言又止的样子。田壮见状,急问:“你快告诉我吧,我妈在哪?”
值班护士深吸一口气,“对不起,你要挺住啊,你妈不在病房。”
“不在病房,那在哪?”“你妈在太平间。”田壮还没回过味来一个晴天霹雳劈在田壮身上,当时眼前就是一黑。摇摇晃晃的要晕倒,护士见状一下就扶住了田壮。缓了一会后田壮喃喃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告诉我太平间在哪,我要去看看。”护士知道现在这种时候田壮不亲眼看见是不会相信的。于是说道:
“在住院部楼后面,有个平房,那就是,请你节哀啊!”田壮没等护士说完就飞跑了出去。
直到田壮见到妈妈的遗体也不敢相信,田壮懵了,嘴里一直念叨:“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我妈只是睡着了,你们骗我,妈~你快醒醒,你儿子来看你来了,你快起来!”说着说着田壮猛摇妈妈身体,好像用力就能摇醒妈妈。摇着摇着猛的扑到妈妈身上嚎啕大哭。哭着哭着就累了,便靠在妈妈身边,木然的看着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田壮行尸走肉似的走了。
302病房,田壮坐在病床上双手交叉互抱,支在自己的双腿的膝盖上,头埋在双手胳膊上。肩膀在一抽一抽的起伏。渐渐的哭声越来越小最后几不可闻,但是床单的泪迹在扩大告诉我们,田壮一直在哭泣。
这时候的田壮心里充满着悔恨和自责,如果自己没有去参加活动,而是帮妈妈去卖菜,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遍又一遍的责备自己,最后忍不住用双手拼命的打自己嘴巴子,手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还有自己又红又肿的脸无不表明了田壮心里的痛是多么的大。
打着打着田壮越想越是悔恨。突然,田壮想起了什么,起来后迅速打开房门跑了出去。在医院顶楼走廊里有一扇打开的窗户,田壮一步一步走到窗前,脑海里又想起妈妈的话:“照顾好你爸爸!”
田壮又走了回来,又走向窗前,来回徘徊。正在田壮低头彷徨的时候,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田壮猛的一抬头,看见是个中年男子大约40岁左右,脸色苍白,但眼睛炯炯有神。“咋了,兄弟,你也来这里抽烟啊!这医院管的太严,只能偷摸的抽。”
说着那个男子从袜子里拿出了2根烟,其中一支递给了田壮,田壮没有接。那男子看田壮没接,笑了笑顺手把烟夹在了耳朵上,从兜里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了自己叼在嘴里的烟,深吸了一口后缓缓吐出了烟。
“我姓王,你不介意就喊我一声王叔,我刚才想过来抽烟的时候,看见你在这里走来走去,看了有一会儿了,怎么,家里有事了?”
“嗯~”低沉沙哑的声音从田壮鼻腔吐了出来。
“小伙子,听叔一句劝,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说完又深深吸了一口烟,已经燃烧了小半了。田壮没有接嘴。
王叔见田壮没回自顾自的说道:“看你的样子想跳楼啊?来来回回好几次都下不定决心跳吧,心里有牵挂吧,既然心里有牵挂就不要寻死了。”
说着说着王叔弹了弹烟灰放在嘴边吸了一口烟。
“家里有亲人走了吧!”
“嗯~我妈。”
“我现在劝你你也听不进去,和你说说我吧,我也需要个倾诉的对象,希望你也通过我今天说的话能想开。”王叔说着说着走向了窗边,酝酿了一下声音慢慢传来“我现在每天都需要化疗,每多活一天身上的痛苦就多承受一天,我也扛不下去了,我也想过自杀,可想到自己的妻子女儿,我怎么也下不去狠心。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我现在不光是为我自己活着,也为自己的家人活着,现在我每天不管多么痛苦,我也笑着对着他们。因为我活着,才会让他们快乐的活着,你懂了么?”王叔吸了最后一口烟掐灭了烟头缓缓说道:
“有的人活着,他是为了别人更好的活着而活着,有的人死了,他死了也希望活着的人开心的活着。有的人自己痛苦着,但总是微笑面对别人,有的人自己快乐着,却把痛苦加于别人的身上!”
“小伙子谢谢你能做我的倾听者,我现在好受多了,这么晚了,早点回去睡吧!明天还有许多事等着你呢!”说完王叔下了楼。
王叔的话萦绕在田壮的耳边,更回荡在他的心里,田壮梦游似的回到了自己的病房。躺在自己病床上的田壮没有休息,头枕在自己的双手上,望着天花板。眼前浮现出母亲走的时候的样子以及母亲所说的每一句话。一会又想到自己一家三口以前快乐的日子,还有躺在自己家里不能动的父亲,父亲的心里更痛苦吧!王叔的话也时不时的在耳边响起。田壮的心很乱。时间就在田壮胡思乱想的思绪中悄悄走过,一转眼天发白了。
田壮走到了窗边,打开了窗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睛直直的望着窗外的天空,就这样一动不动。
直到太阳漏了一个边,阳光刺进田壮的双眼,他才回过神来,看着太阳一点一点从山顶挤了出来。田壮在心里对自己说:“不管怎么样,先把母亲的事情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