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8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经过昨天大雨的洗礼,连空气都是新鲜的,带着泥土的芬芳。
一束阳光顺着窗户射进302病房,照在田壮一脸疲惫的脸上。田壮眼睛微眯,望向远处的高楼一阵出神,昨天发生的一切如梦一般,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多希望是一个可怕的恶梦,早上在梦里刚醒来。望了望病房的一切,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很疼,很疼,掐的自己胳膊红中泛紫。可惜这不是梦,田壮还得面对这一切,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发了一会儿呆,转身走向病床。
在窗口晒了这么久,田壮有一丝困意。田壮走出了病房,在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在凉水的刺激下,田壮一下就清醒了。田壮走到自己的病房打开门的瞬间愣住了。屋里突然多了两个陌生人,一个50岁左右的老头坐在轮椅上腿上打着石膏,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蹲在老头轮椅前,耳朵靠在他嘴边,倾听着什么,时不时的点头。田壮又抬头看了看病房号,是302啊,这俩人自己不认识啊?田壮推门向病房走进去。
听见开门声,那个女人回头看见了田壮,她迅速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褶皱,快步走到田壮身前站定。礼貌的问道:“您好,请问您是田壮先生么?”
“嗯,我是,你是谁啊,找我有什么事么?”田壮一脸疑惑的说。
“您好,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杨露。”说着回头指了指轮椅上的老头继续说道:“这是我的父亲,杨承德。”
“我不认识你们啊!”
“对不起,由于我的父亲开的车导致您的母亲遇难,请您节哀!”说着说着她突然毫不犹豫的曲腿跪了下去,不等田壮反映过来“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完事抬起头对着田壮说道:
“对不起,我父亲由于身体不便,我做女儿的替我父亲做这些我父亲想做的事情,同时请求您的原谅!”
听到这里田壮明白了,就是那个死老头开的车,撞到自己的妈妈。才发生昨天的惨剧,罪魁祸首就是坐在轮椅上的老头。田壮想到这,愤怒直接冲上了头,用仇恨的目光看了老头一眼,田壮猛的用脚一下就把门给踹上了,三步并做两步冲到老头面前,扬手就是两个大耳光子,把老头打的嘴角都出血了。边打边骂:“你个混蛋,你怎么开车的,你开那么快干啥,你个老混蛋!”一边说着,还一边不解气的用脚踹了老头一脚,把老头带着轮椅快速的退到了墙边,后又弹回了一米多,停了下来。
老头女儿看到这,赶紧起来跑过去双手抓住田壮的胳膊急急的喊道:“求你不要打我父亲,你打我吧,把火都撒我身上吧!我父亲今天自打醒来就一直自责,自责自己下雨天就不应该开车,开车再慢点就好了,我父亲心里也苦,也难受!你要想出气,就狠狠的打我吧,我父亲受伤了,双腿骨折了,你就放过他吧,求你了。”
老头挨揍后,也没躲,也不说话,就在那干挺着,仰着脖子,好似挺着脸上敢着让田壮打的样子。老头挨过两巴掌后不但没有疼痛的样子,而且感觉还松了一下的样子,看着田壮,好像很希望田壮在多打自己几下。
田壮打了这两巴掌加一脚后,也稍微冷静了一点,明知道打他也改变不了事实,也有种再上去狠狠揍老头冲动。老头女儿一直紧紧的拽着田壮的胳膊不撒手,田壮看也打不了了。于是顺着她女儿拉扯,直接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一时没了声音。现在房间里的画面有点诡异,田壮坐在自己的床边,老头女儿紧紧拉着田壮胳膊在田壮前面,老头嘴角流着血坐着轮椅看着田壮。最后还是田壮先开了口:
“你们还来干什么,我妈都被你们害死了,还想过来害死我么?”
她女儿见田壮开口说话了,没了动手的意思,松开田壮胳膊,跑到老头面前,拿出纸巾把老头嘴边的血擦了擦,问了她父亲不知道什么话,老头坐在轮椅上一阵摇头。过了一会儿她女儿才回道:
“我父亲从昨天醒来一直自责,说一定要向您道歉,我带着我父亲来过好几次,您一直没有醒来,早上的时候我父亲刚一睁眼就让我急忙带他过来,刚才还在告诉我,自己身体不便,让我替他跪下磕头,请求您的原谅!”
“跪下有什么用,磕头又有什么用。跪下磕头能把我母亲磕回来了,能我自己就行,不用你们!”
“我们知道不管怎样,失去的回不来了,但我父亲认为不这样做良心不安,对不起逝者。”
“我不想听你们说话,也不愿在见到你们,你们走吧!我说什么也不会原谅你父亲的。”
“对~不~起~”这时之见老头用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颤巍巍的一点一点要站起来了。老头说着三个字,不但声音沙哑,还没有一点底气。眼看老头马上就要站起来了,突然左手一软,老头一下就侧趴在地上了,轮椅也飞到了墙角。老头女儿站起来刚要上前扶起老头,一句底气不足,但异常坚定的话自老头嘴里吐了出来:
“你别过来,不用你,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只见老头费力的用胳膊肘支在了地上,额头向地上狠狠的磕着。仿佛要把地上的大理石磕碎。
田壮被震到了,老头的女儿在一边用手捂着嘴哭的稀里哗啦。
田壮心也软了,走过去将老头给扶起来驾到了床上。当田壮抬起老头的时候,还听见老头的嘴里喃喃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病房一下就寂静了,只有老头女儿低低的哭泣声。缓了一会儿后,田壮开口了
“你把当时的情况给我说说吧!”
老头女儿这时从包里拿出纸巾走向老头,将老头嘴角的血和额头的鲜血擦了擦也顺便坐在老头旁边。老头等气喘匀了后把那天发生的事还原在田壮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