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后。柳如风又把各位长老召集到一起商议,王长老和赵长老分别准确而详尽地阐述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柳如风一直耐心听着,最后他正色说,“点苍派所熟悉的外部局面已经发生了所料未及的变化,点苍派习惯的经营方式面临多方面的挑战,点苍派很可能会陷入一个巨大的危机。如果点苍派无所作为,事态将进一步恶化,而点苍派现有的积蓄只能坚持一年左右,届时就会陷入无米下锅之困境。作为掌门人,本人非常羞愧,觉得自己有负于点苍历代掌门和众多点苍弟子。本人深感能力有限,恳请各位长老协力助点苍派渡此难关”。
“掌门师兄这是哪里话。”刘长老急切应到。“事到如今我们所有人都难逃其咎,只要掌门师兄吩咐,我们一定肝脑涂地,拼了老命也要维护点苍派的声望和周全。”其他几位长老都齐声附和。
“多谢各位长老,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困境当迎刃而解。”柳如风大喜。
他随即看着赵长老,“赵长老觉得我们可以通过更多的自食其力,将每月包含食物、衣物和其他的所有开支降至30两纹银?”柳如风顿了一顿,接着说道,“点苍弟子的俸禄本已微薄,就不要对此再有所企图了。如果开支还是难以下降,可以先停发我等六人的俸禄。若还不足,再停发所有内室弟子的俸禄。”
赵长老微一思考,他觉得可以通过更好地利用现有弟子中有种植、养殖和缝制能力的弟子,安排他们参与更多的后勤工作,同时安排更多的弟子参与狩猎、拾菜、采摘果子和野菜等工作,双管齐下生产出更多的生活必需品,开支自然就下降了。“回掌门师兄,应该可以将所有开支降至30两纹银,俸禄倒是暂时不必停发。”
赵长老随即说出了他的打算。首先,安排内室弟子整理所有弟子的信息,将那些具有相关技能的弟子标识清楚。然后,根据这些弟子的才干,统一安排恰当的工作。按照惯例,参与后勤工作的弟子以三代为主,二代为辅,一代弟子由于传艺和其他的事务较多,不参与这些后勤工作。赵长老坚称要打破这个惯例,要求有相关技能的弟子都必须参与相关的后勤工作。对参与后勤工作的一代和二代弟子不再有传艺的要求,但他们自身的练武习文不得有所耽误。柳如风和其他几位长老听了赵长老的说明,都觉得言之有理。现在是点苍派的困难时期,需要所有人同舟共济,任何人都不能再享有特权。
对于王长老反映的护院和物品押送业务的情况,柳如风和其他几位长老都觉得有点出乎意料。但无论如何,变化已经悄然来临,点苍派必须应对,几人商议以后决定采取以下步骤:
一、由王长老及其内室弟子全面负责支持和推广点苍派的相关业务。
二、要求各地的分派在接到潜在客户的请求之后,立即收取订金,记录好客户的信息,并在两天之内要将信息传到点苍山。点苍派弟子轻功了得,必要时辅以快马,可以办到。如果有特别紧急的事项,还可使用飞鸽传书。
三、要求王长老及其内室弟子在接到请求之后一天之内派出合适的弟子前往相应分派,尽快与客户交接,开始实施业务。
四、要求王老师和刘长老要及时沟通,确保业务开展的实际情况可以及时反映到账本上;
五、暂行两个月后,看具体情况再决定是否进行调整。
安排妥当之后,柳如风宣布五日后召开全派大会,要求通知各个分派最多只能留一名弟子留守,其余弟子需全部参加全派大会,不得缺席。
五日后,点苍派全派大会如期在“斜阳”练武场举行。依照惯例,点苍派全派大会一般每年立春前后举办,旨在总结上一年的情况并安排今年的工作。这次的全派大会有点不合常规,众弟子都在猜测为何突然要在秋天召开全派大会,演武场上人声鼎沸,大家都期待掌门人的宣告。
柳如风和各位长老登上观武台,向众弟子行礼,就坐。柳如风站起身来,看着台下的点苍弟子,朗声说到,“点苍众弟子,自柳如风接任掌门以来,一直精诚努力,恐有负于点苍的历代掌门。‘点苍十八剑’为点苍武功之魂,可惜多年以来一直残缺。即便在睡梦之中我也在思索下一招,可惜天资不足,福报未到,未能有所突破。上月初,在弟子杨栩之的协助之下,终于有所斩获,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打磨,这第十五招‘夕阳莫残’终于大功告成。‘点苍十八剑’又进一步,不负历代掌门之期。”各位长老和众弟子闻之,欢欣鼓舞,掌声雷动,欢呼声响彻整个山谷。“点苍十八剑”不止是点苍的武功之魂,也是点苍的意气之魂,多年来裹足不前,这次终于有所突破,实在是大快人心。
柳如风拔出朱雀剑,当下演示了一遍“夕阳莫残”。这时,点苍山的晨雾刚刚散去,旭日即将东升,周围丛林里此起彼伏的虫豸声渐渐平息。柳如风这一招使出了十成功力,还临时加了一些变化。只见一柄长剑如龙蛇飞舞,剑气纵横,在点苍山宁静清晨的衬托下更显腾跃和威猛。台下绝大多数的弟子都从未见过掌门人的身手,虽然只看演示学不到这一招,众人依然鼓足了眼睛生怕错过丝豪的细节。
柳如风全力使出这一剑,这是他第一次在全派大会上演示武功,因为他意识到只有行动力才可以将点苍派带出困境,他希望通过演示武功来激发点苍弟子的行动力。掌门人统率力和魅力的一个重要来源是“不按常理出牌”。点苍派弟子渴望从掌门人那里获得惊喜,这种兴奋感会让众弟子干劲满满,并死心塌地追随掌门人。连已经谙熟“夕阳莫残”的杨栩之看到柳如风在演武台上的身手之时,手心都激动得直冒汗,其他弟子更是可想而知。在点苍派的特殊时期,柳如风知道他需要特殊的方式来激励和鼓舞众人。柳如风收招之后,练武场上鸦雀无声,过了一阵众弟子才醒悟过来,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柳如风示意大家安静。“接下来,我会与各大长老切磋‘夕阳莫残’,同时将安排杨栩之将这一招传授给资质突出和经历丰富的一代弟子。”点苍派成立以来,“点苍十八剑”一直都是掌门人的专享,其他人没有机会也很难有能力去触及,柳如风这般公开承认掌门人力所不能及,在点苍派历史上尚属首次。柳如风抑自己就是为了扬杨栩之,他之所以在所有长老和弟子面前如此高调地推出杨栩之,有他自己的打算。杨栩之武功人品在与其有交往的点苍弟子间广受推崇,但杨栩之为人卑谦低调,很少出风头,在点苍派内影响力不过尔尔。柳如风希望杨栩之能够更多地成为点苍派的焦点人物,他安排杨栩之给一代弟子传艺,实在是大有深意。这样一来,杨栩之将成为很多一代弟子名义上的师傅,日后真要立杨栩之为掌门,其他人也就不便反对了。
柳如风随后阐述了点苍派即将采取的做法,要求众弟子坚决贯彻,按照新要求经营好点苍派的各个业务。最后,柳如风动情说道,“现在江湖剧变,英雄辈出,点苍派也不能墨守成规,只要我们锐意进取,齐心协力,一定可以将点苍发扬光大。”
众弟子沉浸在看到掌门人亲自演武的兴奋中,只觉得艰难险阻都不在话下。一听到掌门人发出动员令,一个个摩拳擦掌,都卯足了劲要跟随掌门人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