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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万仞绝壁

过了一阵子,杨栩之轻轻走到暗河口一看,发现这个暗河从东山山肚子里面流出,河面不宽仅仅够一只小船行驶,出口的水面上方有一个口子,轻功好手完全可以从岸边经过这个口子钻到山肚子里面。由于里面太暗,杨栩之也不敢贸然进去,他决定先回去和张军雷商量一下。

见到张军雷,杨栩之把情况简单进行说明,告诫他不能泄露信息给任何人。两人商议之后,决定第二天划船进暗河去看看。张军雷去准备一只小船,若干火把和火折子,一个防水的油布包里面装了一些干粮和水。第二天中午,张军雷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杨栩之把木雕仕女和石雕狮子都揣到怀里,两人就悄悄划船顺着暗河进到了山肚子里。

进去以后点起火把一看,里面居然是一个溶洞,溶洞高数十丈,隐隐可以看到洞顶悬挂着奇形怪状的石头。暗河在溶洞里面流淌,河边有很多的石头,也是形态各异,那位女子从暗河出口钻进来的时候,完全可以踩着这些石头往里走,杨栩之没有看到她拿着照明之物,却也不敢确保她身上就一定没有。两人继续往里划着船,水道很窄,弯道又多,两边除了石头别无他物,就这样七拐八弯,听到前面有很响的水声,还有水花溅到身上,靠近一看,居然是一条从天而降的瀑布。造化鬼斧神工,在溶洞里形成了一条瀑布,瀑布飞流直下,形成暗河,流出山外。两人往上一看,瀑布高大约二十多尺,两边都是岩石,长年被水冲刷,湿滑之至,没有上乘轻功的人,根本不可能上去。

杨栩之一寻思,对张军雷说,“师弟,我上去看看,你在这里稍候。”张军雷一听愣了,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称是,并叮嘱杨栩之多加小心。杨栩之点着了一个火把,将火折子、干粮和水用油布包好,稳稳地背在身上,借着火光看到瀑布斜下方有一些突起的岩石,纵身一跃。以杨栩之的轻功,都不能从船上一下子就跃到瀑布上方,他使出点苍派轻功“翻云式”,在半空中用脚尖在突起的岩石上轻轻一点,借这一点之力,往上再一纵,落到了瀑布上方的岩石之上。

杨栩之往前一看,暗河从黑暗中流出,前面还有待勘察,就朝下对张军雷喊到,“师弟,前面还有暗河,我往前去看看。你先回水古楼村,三日之内如果我没有返回,你立刻赶回点苍山禀报掌门人,就说我们找到了和剑湖宫相关的线索。此事除了掌门人,不得告知其他任何人知道。切记切记!”“是,师兄多加小心。”杨栩之应了一声,回过身来,展开轻功,顺着河道一直往里走。拐了七八个弯之后,杨栩之意识到他已经进到东山的深处了,前面突然出现亮光,看来是个洞口,杨栩之心中大喜,加快脚步从洞口走了出去。

好一个世外桃源!杨栩之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彻底地镇住了。洞口前面是一块巨大的平地,四周都是悬崖峭壁,脚下的河从平地中间蜿蜒流过,流入东山的溶洞之中。地上郁郁葱葱,长了不少树木,遮住了视线,杨栩之也看不清远处的情形。举目可以看到周围的岩石森森,百丈悬崖如同刀削一般,虽飞鸟猿猴难以攀越,形成一个巨大的石栏,围出了这样一个安详而富饶的所在。杨栩之灭了火把,收整了一下,就径直往前走去,他强烈地预感到剑湖宫的秘密会在前方揭晓。

走了一会,杨栩之突然听到几声清脆的笛声,他心头一惊,拔出剑来,正想顺着笛声去看看。突然听到轻功腾挪之声,三个人影从天而降,成品字形将杨栩之围住。杨栩之定睛一看,三人两女一男,都手持长剑,腰间都插着一只笛子。男子身穿紫色衣衫,相貌俊朗,年龄看起来和自己相仿。两位女子中的一位应该就是那天跟踪过的女子,她依然穿着褐色的衣服,年龄看起来也和自己相仿。另外一位女子身穿淡绿色衣衫,樱桃小口,瓜子脸,眉目如画,肤色白皙,面容姣好,身态婀娜,竟是个绝色女子,看起来要比杨栩之稍小了几岁。

褐衣女子喝到,“来者何人?到此有何企图?”

杨栩之拱手行礼,“在下杨栩之。在下承师傅之命,到此寻找剑湖宫踪迹。各位若知一二,还望不吝赐教。”

褐衣女子一迟疑,问到,“阁下师尊和剑湖宫有何瓜葛?”

杨栩之寻思师傅柳如风毕竟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他的那些经历不能随意就告知他人。“剑湖宫有在下师傅的故人,其中细节请恕在下不能相告。女侠若知道剑湖宫下落,恳请告知,在下不胜感激。”

褐衣女子还欲盘问,旁边的紫衣男子已经显得有点不耐烦。“师姐何必和他多费口舌,私闯秘地,先拿下再说。”话音未落,他手中长剑一振,朝杨栩之手腕刺来。绿衣女子一直端详着杨栩之,看到紫衣男子出手,惊呼,“师兄,切莫动手。”但为时已晚,紫衣男子的长剑宛如一道白虹,袭向杨栩之。

杨栩之一看这招来势虽猛,但用意并不在伤人,而是要将自己手中的剑击落,心里不由得对紫衣男子略生好感。即便如此,自己也不能轻易弃剑,于是手腕一翻,长剑挥出,也刺向对方的手腕。这一下如法炮制,也算是礼尚往来,但是杨栩之出招更快,后发先至,对方如不变招,他的手腕就要先被刺中。紫色男子一看杨栩之出手,也知道对方身手不凡,连忙将剑收回,在空中挥了一个半圆,使得杨栩之这一剑落空,然后再出剑向杨栩之手腕。杨栩之一看对方变招,手腕一抖,长剑突然变向,依然刺向对方的手腕。这一下又是后发先至,自己的长剑要抢先刺中对方手腕。这一交手,双方高下立判,杨栩之以腕力就可以出剑更为迅捷,超过对方以臂力出剑的速度。褐衣女子在旁边看着,自然也能洞悉其中奥妙,她知道这样下去师弟要吃亏,于是娇喝一声,长剑挺出,也是刺向杨栩之手腕。这样一来,即使杨栩之可以先刺伤紫衣男子,他的手腕也要被褐衣女子刺伤。杨栩之往旁边一撤步,闪到褐衣女子身后,长剑一指,也向褐衣女子手腕刺去。这时的褐衣女子位于杨栩之和紫衣男子之间,三人就此交起手来。场上虽然有三人过招,但在杨栩之巧妙的身法带动下,总有一个人隔在中间,因此杨栩之以一敌二,却还能略占上风。

三人又拆了几十招,杨栩之的优势越发明显,旁观的绿衣女子再也不能袖手旁观,拔出长剑,也加入战团。她展开身形,剑招尽朝杨栩之防守的薄弱地带。这样一来,杨栩之腹背受敌,立刻就落了下风,他使出点苍剑法中最为精妙的招式勉强又支撑了一阵。说也奇怪,那绿衣女子似乎心有所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错过了几次可以一举击伤杨栩之的机会。但杨栩之始终寡不敌众,出招已经越来越勉强,眼看就要落败。

这时,空中突然又传来了几声清脆的笛声,那三人听到这个笛声,立刻收招跳出圈外,垂手而立。杨栩之满头大汗,手握长剑愣在当下,不知所措。转头一看,远处不知何时已经站立了三个人。为首一名老妇,雍容华贵,气度不凡,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年青人。三人缓缓往前走来,褐衣女子和紫衣男子低头称呼“宫主”,绿衣女子跟着喊了一声“母亲”。

那老妇微微点头,上下打量了杨栩之一番,露出很奇怪的眼神,突然正色道,“少侠好身手,请问少侠和点苍派柳如风怎么称呼?”

杨栩之抱拳行礼,“点苍派杨栩之参见前辈。点苍派掌门人柳如风正是家师。”

“噢,少侠到此有何贵干?”

“晚辈受师傅之命,来探寻剑湖宫的下落。”

“哦,点苍派和剑湖宫还有瓜葛?”

“实不相瞒,家师在剑湖宫有故人。”

“故人?那你师傅为何自己不来?”

“家师也曾亲自来探寻过几次,均无功而返。现在点苍派派务过于繁忙,家师实在是不能脱身,故命弟子前来。弟子也是歪打正着,尾随这位姑娘,才跟到此地。”杨栩之边说边指了指站立的褐衣女子。

“原来如此。”那老妇脸色逐渐柔和,“有劳少侠回去禀告令师,就说剑湖宫已经决绝江湖,不见踪影。老朽还斗胆请少侠立个誓言,此间之事,不向任何人提及,包括令师在内。”

杨栩之一愣,“这个…….”他清楚地感知到眼前这几人必定和剑湖宫有极大的渊源,上前一步,拜倒在老妇面前,“晚辈斗胆请前辈告知剑湖宫下落,家师实在是牵挂不已。若晚辈能见到家师剑湖宫的故人,转告家师问候,以了家师心愿。至于此间之事,只要和剑湖宫无关,晚辈自当守口如瓶,但晚辈师命难违,不找到剑湖宫晚辈不敢回点苍山。”

那老妇看了一眼周围的石壁,沉默半响,缓缓问到,“令师的故人是谁?”

杨栩之从怀里掏出木雕仕女,递给老妇。“晚辈并不知晓师傅故人姓甚名谁,这木雕仕女便是。殷盼前辈指点。”

老妇接过木雕,翻来覆去看了一阵子,眼神里闪过一丝丝的温暖和无奈。她将木雕交还给杨栩之,“少侠请随我来”。

老妇转身朝树林深处走去,众人纷纷跟上,杨栩之也默默在跟在后面。众人在树林里走了一阵,忽然树林里现出一些流檐飞角,树林深处竟然藏着一个古色古香的白色建筑。

那老妇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建筑幽幽的说,“剑湖宫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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