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惨白色的白炽灯泡发出刺眼的光芒,让邱语梦险些睁不开眼睛,她看着满身伤痕的少年,心里痛的说不出话来。
少年背对着她,任由着她的手在自己身上颤抖的抚摸。察觉到邱语梦还没动静,少年平静的说道:“怎么了。”
邱语梦摇摇头,看着这些大大小小的伤痕,如老树根盘缠在身上,拿在手中的药始终无法下手,她怕他会痛,痛的撕心裂肺的。
“怎么了,语梦。”少年又在一次的问道。
“没有,我怕你太痛了。”邱语梦从未见过如此满目苍痍的伤势,此刻她有些手无举措。
东木文宣转过身来,深情的看着邱语梦,两人对视了一眼,他突然握住邱语梦的手说道:“虽然会很痛,但有你在,再多的痛,也会瞬间而去。”
邱语梦点点头,表情凝重的打开药瓶,小心翼翼地给少年的后背抹药。
冰凉刺骨的痛随入体内,少年闭着眼睛,双手一声不吭地抓住腿上的衣服,额头上的冷汗如水珠般滴落下来。
“如果痛,那就喊出来吧!喊出来的话,就没那么痛了。”邱语梦感受到少年那微微颤抖的身体,知道他很痛很疼,手中抹药的速度不知不觉的慢了几分。
“这点痛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何惧深痛,再说,这点伤势,还真不会让我畏惧。”东木文宣风轻云淡的说道。
“如此之重的伤势,是谁伤害你的,你为何没有和哥哥们一起回来。”邱语梦问道。
东木文宣没有立马回答邱语梦的问题,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他要怎么去对邱语梦说呢,又该怎么将事情的原委讲出来呢?
给他造成如此境地的人,就是她的哥哥,她大概怎么都不会相信她一直尊敬的两位哥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考虑到种种后果,东木文宣只能欺骗她,他不想她去为难,也不想她知道他在天雪山被如何残忍的杀死,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怕她会心痛,会做出无法预料的事情来。
面对邱语梦的提问,东木文宣早已将编造好的事情经过讲给了她听,事情的经过就是他随从队伍的时候,遇到沙尘暴雪,然后昏迷不醒,后来被行路的运输队给救了下来,至于身上的伤痕势,便在那个时候形成的,因为运输队遇到了一支武装伙匪,在厮杀中造成的。
邱语梦自然不会怀疑少年的话,在她的心里,她能够看到少年能够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就足够了。
一直到抹完了药,少年都没有哼过一声,倒是邱语梦在看到少年大腿的伤势时,自己倒是吓得尖叫了起来。
“你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东木文宣看着凄美柔弱的邱语梦说道。
“不,我不回去,你一个人我在这里不放心,我要留在这样照料你。”
邱语梦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对于阔别已久的恋人,少年也不愿伤害这样女子的心,便同意了她留下来了,因为那太痛了。
看着闭上眼的东木文宣,邱语梦第一次感觉到眼前的少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在他的脸上,她看到了成熟,还有一股淡淡的悲伤。
黑暗中,邱语梦紧紧的依偎在少年身上,温暖的娇躯如火热般点燃了少年的心,他紧紧的抓住邱语梦的手,如云雨划痕般度过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邱文昂还在睡梦中时,便被大哥怒气冲冲的叫到了房间内。
看着还在打哈欠,半醒不醒的邱文昂,邱景炎气得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你这废物,你不是说事情已经解决好了吗?人怎么昨天夜里就回来了。”
邱景炎气打不一处来,将手中的文书记录摔在邱文昂的脸上。
邱文昂被一巴掌打的清清醒醒,再无半点睡醒,拾起地上的文书记录,邱文昂目瞪口呆看着大哥。
他不敢相信的问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死在天雪山了吗?”
“你问我,我问谁,你不是说会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吗?”邱景炎此时被邱文昂气得怒火冲天,他实在是想不通,对付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竟然还会让活着回来,这不是在侮辱一身的修为吗?
邱文昂看着天山城的文书记录,上面记录道:于昨夜十一点十分,邱家门卫处东木文宣于此登记,回归所属邱家门卫处。
文书记录上的“东木文宣”四个大字如泰山压顶般压在邱文昂心中,让他险些透不过气来。
对于东木文宣回到天山城,这哥俩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鉴于东木文宣是父亲特意关照的人,邱景炎在天山城内也不好明着动手,只能借此外出任务制造意外,如果他们之前对东木文宣所做的事要是捅到父亲那边,必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现在父亲已经闭关三载,迟迟没有要出关的消息,我们还有时间去准备,这样,你去东木文宣那边探探口风,看他的意思是什么,记住,态度要好,给他一点好处,怎么做,就不用我教你了吧!。”邱景炎不愧是邱家代理的族长,转眼之间就把事情安排的清清楚楚。
“那还要不要……”邱文昂做出一个抹杀脖子的动作。
“暂时先放下吧,邱家还有不少东木家族的人,如果我们逼得太紧,势必会引起公愤,只能选一个适合的机会在暗的地下手了。”邱景炎脸色阴沉地说道。
东木文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此时外面的阳光映照在漆黑潮湿的屋内,他没有看到枕边人邱语梦,便起身下床,在桌子上,他看到了放在那里的可口的饭菜,还有一张纸条。
他拿起纸条,纸条上面写道:堂内有要紧事,所以要先离开,桌子上已经备好了饭,晚上我便就回来陪你,语梦留。
就在东木文宣回想昨夜和邱语梦发生的事情时,院子内传来一阵热闹之声,他推开门一看,看到了邱文昂带着一大波人带着杂七杂八的东西走了过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的脸阴的能滴出水来,内心的怒火升腾,想要一掌挥去将这个小人斩杀与此。
但他还是忍住了,脸笑皮不笑的抢先邱文昂一步说道:“拜见二公子,承蒙二公子抬爱,亲自来看我。”
邱文昂哈哈一笑,说道:“文宣老弟,你这就见外了,你能够活着回来,真是我们邱家的福气,若是你有个什么意外,大哥非要打死我不可,现在你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我们也就放心了。”
东木文宣笑道:“当日我被沙尘雪暴掩埋,竟然记不清了所发生的事情,后来被经过的运输队遇到,给救了过来,这才有命回到天山城,多日让大哥二哥担心,小弟在此先赔罪了。”
东木文宣早已将想好的措词给讲了出来,并未提及天雪山杀命一事。
邱文昂本来还担心东木文宣旧事重提,要闹个天翻地覆,如今听到这话,心里倒是安心下来,随即豪爽的说道:“文宣老弟,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来找我,二哥我必定赴汤蹈火。”
“多谢二哥的照顾。”
随后,邱文昂拿出一枚令牌来,放在东木文宣手上说道:“这是侍卫令牌,从今以后,你就不用去门卫处站岗了,你已经被家族晋升为侍卫一职了,而且还是三妹的侍卫。”
邱景炎之所以把东木文宣安排在邱语梦身边,并不是因为他们双方彼此有好感,而是为了稳住东木文宣,牵制住他。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有更好的发展他下一步的计划。
对于这样的安排,东木文宣也是始料未及,当下并未多想,对着邱文昂再次感谢。
“好了,二哥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先好好休息,什么时候休息好了,就去报到,这是一些奖励,天雪山一行,你也有功劳。”邱文昂招呼随从将礼物放到屋内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离开。
回到屋子后的东木文宣,看着一地的东西,心生怒气,一把火将东西烧得干干净净。
“将我安排到语梦身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东木文宣看着手中的侍卫令牌,绝对不相信邱家二兄弟会对自己如此好心,其安排的用意,必定是对自己不利的。
邱文昂回到大哥的书房内,看到大哥正在挥毫而描,便在一旁静候。
“安排好了。”邱景炎头也不太抬的问道。
“是的。”
“你可看出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他的体内并未发现什么真气流动,跟以前一样。”
“很好,非常好。”
邱景炎一毫挥去,一副水景画淡然生出,画中如水,水中如画。
邱文昂不解的问道:“大哥,安排这小子在语梦身边,不怕引狼入室吗?再说他们之间还有那层关系呢?”
“要的就是这层关系,不然我还没法行动呢?”邱景炎心情大好,将画好的水中画送给了邱文昂。
“送我画做甚。”邱文昂一个粗人实在是看不懂这画有什么妙处。
“孺子不可教也,等我的通知吧!”
在天狼星总宗内,郎主站在屠龙殿上冷冷的看着梵秘阳。
“郎主,实验室那边最多只能研发到不破之身,往上一点,实在是无能为力。”梵秘阳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哼,废物,告诉实验室那边,如果再不研发出来更高的实验体,就拿他们做实验。”郎主语气冰冷的说道。
“是。”
“交代给天山城邱家二兄弟的事情办好没有。”
“三天前已经发来密报,材料已经到位。”
“很好,这次材料由你亲自去取来,不要在路上出什么意外。”
“属下知道。”
“时间确定了没有。”
“七天之后出发,考虑到天山城峻山缭绕,路途遥远,属下打算动用战机过去。”
“你自己安排吧!”
“不过,还有一个消息,据那边潜伏者发来信息,此去天雪山,邱文昂私自对东木家族的后代下了死手,后来在他们回来之后的两三天里,那东木文宣也奇迹般的回来了。”梵秘阳说道。
“哦,还有这种事,看来当年的灭族行动,有了漏网之鱼,不过,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们只是配合了一下邱家的行动而已。”郎主淡淡的说道,并未把当年一事放在心里。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