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后颈。
她的衣领被人拉住了。
方月回头，一股熟悉的味道进入鼻息。
抬起头，方月终于看见害她一下午魂不守舍的人。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
程时痞里痞气地笑了笑，松开捏住她衣领的手，转而去捏她的脸颊：“傻了，连回家的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
方月一个激灵，拍开了他作恶的手，双手环胸冷冷地开口：“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被学校开除了呢。”
程时一时间没有出声，方月等了一会，等不来一句答复，她有些不耐烦了，准备走人。
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了一道低缓又散漫的声音：“我不来，谁陪你回家？”
一时间，方月所有的怒气统统瓦解了。
她委屈巴巴地看向程时，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不自觉的撒娇意味。
“你消失一个下午，消息也不回一个，你知不知道别人会担心？”
程时拉住她往早餐铺走，方月开始没动，僵持了会儿，才别扭地跟上。
走到人少的地方，程时才转过头看向方月，收起了以往的散漫，认真地盯着她：“对不起。”
方月一愣，她倒也没想到程时会突然道歉，她其实只是想要个解释而已。
她愣在原地不动。
程时见她没反应，凑近了到她面前。
方月这才注意到他没穿校服，换了连帽卫衣，帽子下，他的脸上有些瘀伤。
“你的脸……”
“下午出去跟几个死对头打架了，手机在打的过程中摔坏了，我刚去配了个新的。
“后来看到你的短信和来电，我立马给你拨了回去，但是你当时可能在上课都没接。我看也快放学了，就在门口等你了。”
说完，程时捏了捏方月的手，讨好的意味很明显。
方月还是有点闷闷的，低着头不吭声。
看着他们相握的手，他的大手是健康的麦色，握着自己白皙的小手，竟意外的和谐。
他的掌心暖暖的，如果现在是冬天，肯定很暖和，她想。
程时又诱哄道：“下次我要再有事出去一定跟你说一声，如果结束之后回不来学校，也会在放学的点来接你好不好？”
讨好的意味十足。
方月默了默，得寸进尺地加了条：“这个星期作业都好好做，我就原谅你。”
程时皱了皱眉，明显不乐意。
方月见状，撇撇嘴：“你也就这点诚意。”
嘴巴撅得快能挂个壶把手了，眼睛也出现了雾气，程时只得哄道：“都听你的。”
方月这才满意。
走到早餐铺，方月让程时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买东西。
程时当她饿了，很老实地在门外摆弄新手机。
方月很快就出来了，拉着程时到小区的公园坐下。
程时刚坐下，方月就贴过来了。
这下不仅他的耳朵又红了，脸也泛上了淡淡的粉，说话都有些磕巴。
“怎…怎么了？”
“别动。”
方月制住程时想要阻拦的手，跟他靠得更近了。
她一只手按住程时想要伸到胸前自卫的手，一只手在袋子里掏。
等到她掏出来的时候，程时才发现是颗鸡蛋。
方月剥了壳，隔着塑料袋敷上他的淤青，程时这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他就说，大庭广众之下，方月不至于那么大方。
只不过此时，心里反倒有点说不出的小遗憾。
程时默默地叹了口气，看着方月葱白纤细地手指在他脸上滚鸡蛋。
怕他疼她还会时不时凑上双唇，对着他的伤口轻轻地吹气。
如此一来，方月的脸大大方方地呈现在他眼前，水汪汪的大眼睛，又长又密的睫毛，跟小扇子似的扑闪扑闪，撩得他心痒痒的。
她白里透红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阳光下能看见细小的绒毛，精致地像个洋娃娃。
程时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调整了下呼吸，程时跟没骨头是的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坐着让方月伺候着。
他的额头，颧骨，嘴角都有淤伤，方月便从额头开始往下滚动鸡蛋。
她注意到程时有美人尖，英气的眉毛，狭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
这张完美的脸上，如今多了几处淤伤，有时候蛋烫到他了，他虽然能忍住痛呼，还是会皱眉。
见程时一副任由自己摆布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方月不由自主地想笑。
瞥见程时看着自己，方月强忍了笑意，压下欲扬起的嘴角。
然而，还是被程时敏锐地注意到了，他抬手捏了捏方月的脸颊，往两边扯：“看我受伤，你就这么开心，小白眼儿狼。”
方月一只手抚着他的脸以做固定，一只手滚鸡蛋，腾不出手反抗。
她想了想，诚实道：“不然你自己看看你龇牙咧嘴的样子，不笑算我输。”
程时耳朵又爬上了一层粉红，心道：明明有注意形象，刻意忍住了，怎么会龇牙咧嘴呢？
该不会刚刚走神的时候，做出了那样愚蠢的表情，还被她看见了？
程时收回手，恼羞成怒，作势要起身走人，这天儿没法聊了。
方月佯装着急：“别生气呀。你这张脸上多了淤青，有损的是你时爷的名声。再坐一会儿好不好，我再滚滚帮你快速消除淤伤。”
程时有了台阶下，自然老实地坐了回去，两只手搭在椅背上，一副大爷的样子。
方月勾了勾唇。
呵，男人。
眼看少年舒服地就差哼歌了，方月试探地问：“今天怎么跑出去打架了？”
程时想起下午的事，不悦地回答：“去帮我一个朋友，他碰到了个傻逼，这么多年，老是死性不改，一见面就找茬。”
“你和楚辞回到教室之后，看见消息就去帮忙了？”
程时闭着眼睛，散漫地回答：“嗯。”
“你们在学校外面动的手？”
程时睁开眼，盯着方月：“你怎么知道？”
“时爷你都伤成这样，肯定打了不止一会儿，没有被抓到通报批评，肯定得在外面啊。”
程时扬起嘴角：“有眼光，以后跟着时爷混，保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