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月顺势而上，夸张地做出感动状，笑眯眯道：“那小女子先谢过时爷了。”
把方月送回小区后，程时站在小区门口吹了会儿风，回想她最近的笑靥如花。
程时想就这样吧，不管小乌龟出于什么目的，只要她开心就好。如果她需要，他便配合她。
至于理由，他不知道，大概总是莫名其妙被她吸引，在她面前莫名其妙不受控制吧。
他只想对她好，宠着她，照顾她，让她像刚才那样笑，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眼睛里面没有生气。
他喜欢她真实的笑。
时间一晃，就到礼拜五晚上了。
这天，方晋严和伊一加班到很晚，和方至一前后到家，复习中的方月被伊一叫下去一起吃夜宵。
方月听着走廊的动静，寻思着方至一已经下去了，才磨磨蹭蹭地去开门。
她一直都很讨厌方至一，补课也没影响她避他如蛇蝎，现在已经成为习惯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方月刚握着门把手，从房里探出个脑袋，就被走廊上的人影吓了一跳。
方月握着门把的手一紧，头脑中草泥马一阵呼啸而过，强忍着缩回头的条件反射，她硬着头皮道：“你站这儿做什么？爸爸妈妈等我们下去呢。”
说完不等方至一做出反应，方月先一步准备下楼。
方月和方至一的卧室在二楼走廊最里面对门，她快步往前走，在快到楼梯口的时候，方月心里一喜。
就在她快要下楼的时候，手腕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扯了回去。
方月一个踉跄差点跌进方至一怀里，她急忙推着他的胸膛堪堪刹住车。
停下来之后，方月松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和方至一拉开距离，盯着他看。
眼里写满了：你个憨批到底在干什么？
走廊里暖黄的灯光下，少女双手环胸，清冷的小脸上有些愠色，美眸微微瞪着，方至一一时有些出神。
他最近大约是火气太旺了，在学校总想着她那天补课下午的模样。
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过呢？
方至一敛了敛眼睑，偏过头轻咳以掩饰尴尬，生硬道：“你的化妆品借我用一下。”
方月楞在原地，显然没想到方至一会提这样的要求。
方至一也是臊得不行，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回家住了，可是现在他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就是想回家住。
见方月没有动作，方至一一把抓住她的手，不顾方月的挣扎和抗拒，拉着她回了她的房间。
被方至一扯回房间的那刻，方月是恼的，本就对方至一不满意，他还对自己拉拉扯扯的，真想不顾楼下的方氏夫妇在他脸上抓两下。
可现实，方月怂得逼真，到底是不敢下手的，一方面怕养父母生气，一方面男女生理上的差距让她屈服。
借助灯光，方月发现方至一的脸上有些淤伤，嘴角还有破皮，跟他一贯的形象颇为不符，有些滑稽，方月心里一喜，忍不住扬起嘴角。
她恨不得立马给打他的人鼓鼓掌，但是眼下方至一还在盯着她，她不能太幸灾乐祸，否则她可能要先挨一顿他黑社会般的毒打。
方月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走向梳妆台，确认了方至一看不见化妆镜里的自己后，边走边背着方至一窃喜。
方至一看着方月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方月连背影都是愉悦的。
可待他看向化妆镜里方月的容颜时，她又一副淡漠的样子，让方至一怀疑人生。
方月在一众化妆品中选了支和方至一差不多色号的遮瑕笔走到方至一面前。
她把方至一从小沙发上拉起来，再把遮瑕笔递给方至一：“这个旋开之后，对着你要遮的地方涂上，你再用手指抹匀就好了。”
方至一闻言皱起了眉：“你要我自己来？”
方月刻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方至一：“这么简单的操作，你听不懂吗？”
方至一当然不会承认他不懂，但是他到底没用过这些东西，他觉得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然而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方月推着他离开自己的房间：“再说了爸爸妈妈还在楼下等着呢，我先下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你慢慢来？”
虽然是在询问他，但是站在方月门外的方至一还能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他只得默默地握着遮瑕笔回了自个儿房间。
方月见他进去了，才不掩笑意大步走下楼去。
“月月，下来了啊，快过来喝口你梅姨刚做的鸡汤，已经盛好晾着一会儿了，不烫的。”
“好的，谢谢妈妈。”
方月又看向还在厨房忙活的梅姨，又道：“谢谢梅姨。”
落座后，方晋严老生常谈地提了句：“月月，学习中要注意劳逸结合。”
方月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的，谢谢爸爸关心。”
伊一等了一会儿：“至一怎么还不下来。”
方月咽下嘴里的汤：“哥哥应该在洗澡吧，这个天他骑车回来肯定出汗了。”
伊一也知道方至一是个多洁癖的人，笑骂了声就不管了。
没过多久，方至一下来了。
方月难得直视他，莫名让方至一老脸一红。
她的遮瑕笔遮瑕力度不错，加上方至一的淤伤不是很明显了，餐厅的灯也是较柔和的，倒也看不出什么。
只是嘴角的破皮遮不住，但好在方至一刻意偏头，避开伊一的视线，倒也没有被发现。
难得四个人都在，方月不想扫了方晋严和伊一的兴，吃完后也一直坐着听他们话家常。
方至一很少开口，全程认真低头喝汤。
一顿夜宵好容易糊弄过去，方晋严和伊一才上了楼。
方月松了一口气，她虽然是养女，因为管教上对他们有些意见，平常对方志诚夫妻两人也恭敬得像客人。
但是她到底由这两个养大至今，好吃好喝供着，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呢，她自然不希望他们知道方至一受伤了而不开心。
方月准备起身，可是没站直，身侧的方至一一把拉住了她，让她一屁股坐了回去。
方月皱皱眉，见梅姨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低声质问：“你又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