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7月开始,我们三个人各自上班了。这天早上我起床时,陆鸣差不多准备好了,戚薇早就走了。小区里的路在早晨会成为一个很热闹的临时集市,如果有车开过,开车的人、走路的人还有路边的摊贩都要相互挤着让一下,车才能通过。
虽然我们已经决定只要时间允许就在家里自起烧菜作饭,可是一向都是拖到最后一刻才起床的我们还是放弃在家吃早饭的念头。好在这个小区比较贴近生活,有很多小饭店、蔬菜店、小商店,不出小区就可以解决家庭生活的大部分采购问题。我们在一家相对空一些的小饭店匆匆吃了早饭就去医院报到了。
第一天没什么事情,我们这批刚毕业的即将成为医护工作者的人一共有二、三十个,大家集中在一个会议室里,有一小半人我看着感觉眼熟,应该是一起在医院里实习过的。和大多数第一天上班的毕业生相似,我们听了院长的欢迎、各个管理部门对医院制度的介绍,参观了医院的主要科室,再填了些表格,入职的仪式就算结束。未来一年,我们将在医院里的相关科室轮岗,我们中的一些学科专业性强的、去向明确的人,需要轮岗的科室会少一些,轮岗的时间也会少一点。当然我们还领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必须尽快通过和自己专业相应的执业资格考试、拿到证书。如果在限定的时间内拿不到证书,就只能自动离职。算算时间没有几次考试机会,压力山大啊!
就这样我们五六七三个人开始了各自节奏不同的生活。虽然我和陆鸣在轮岗期不用上大夜班,但是上班时间基本是按作三休一或作五休二的节奏安排的,哪天可以休息只能在每半个月排班后才知道。戚薇倒是长白班,不过工作时间比较长,她每天早上七点出发,晚上六点才能回来。休息的时候我们都很少出门,因为我们各自都有考资格证的任务,有点时间都在各自啃着辅导书。其实最重要的是我们都在试用期,那一点点微薄的收入在付完房租后就所剩无几。一个在家时各式面条和速冻食品是我们的标配,略微值得安慰的是我们的工作单位在工作餐补贴方面比较大方,如果落单了还可以在单位解决吃饭问题,这样可以省下不少钱。
这天,我和陆鸣都上白班,于是约好一起买菜自己做晚饭。虽说我们都还不会烧饭,总可以解一解吃食堂、还有面条的腻味。
我和陆鸣一起买完菜回家,还没走到楼下就听到有人吵架的声音,原来我们单元一楼的一户人家门外,一个老太太堵着别人家的门和这家的老大爷在吵架。
“还给我!”
“不给!”
“你为什么不还?“
......
陆鸣拉住我在一边看着,看样子他有点想劝架,不过他听不懂这个城市的方言,自然就不知道怎么开口劝说了。其间有些邻居路过,最多看一眼就回家去了,没有一个想要劝架。
老太太吵着正凶的时候,回头看到我们,指着我们买的菜凶巴巴地说:“你们年轻人有钱,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我们没钱的,东西掉到他家就是不还给我,我要饿死了!。你们看什么?笑话我老太婆是吧!”
我看老太太言语不和、一脸凶相,再看看陆鸣一脸懵样,知道他没听懂,就拉着他回去了。
戚薇回来的晚,作饭的任务是我和陆鸣的,窗外老太太的声音终于停下了。
“伍奎,他们在吵什么?”
“你没听懂啊!你要学学这里的方言了,要不然以后怎么在这个城市混下去?”我接着说:“老太太应该是不这里的人,她说的话和我们那边倒是有点像,不过我也没完全听明白。你是知道的,我们这个省山多,隔座山就是一种方言,一个乡的人说话都有点不一样。“接着我说起我听到的吵架原因:”老太太应该住在老大爷的楼上。老太太晒了一个火腿掉到了老大爷家。她去要这个火腿,结果老大爷说火腿把他家院子的雨棚砸坏了让她赔,否则就不还火腿。差不多就这个事情吧。”
这虽然不是我们做的第一次饭,但还是一如继往地有一些奇怪的味道。看来我们需要换一本菜谱。
老太太给我留下了一些印象,我总感觉她的行为和我们教材里的一些行为相似。我暗自决定在多注意一下我的邻居们,也许可以成为论文的素材,传说如果要成为“专家”要发表不少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