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不好办呐。
挥挥手,让猎户收下银币。
随身空间内好几袋,给一枚犹如九牛一毛。
历史书讲过郡县制,天下设郡,郡下设县。再之下的乡、亭、里不归皇帝任命,由地方乡绅举荐,再由县令(县长)认可(应该是这样吧?)。
本来他打算找到里长,借里长去找亭长、县长、郡守,直至京城面见皇帝献上长生不死仙水呢。
现在里长不在,不如越过亭长直接找县长(县令)?
记得华夏的明朝时,有个叫路引的东西。
这个世界应该没有吧?
郡县制背景下,应该没有这种东西。
“老人家,可敢带我去寻县长,有一件泼天功劳摆在你眼前,就看你敢不敢随我去取。”
“功劳?”
猎户瞥一眼谷旅,暗暗计较。
“不知少爷说的泼天功劳,是说什么。”
“不可说,不可说。”谷旅笑了笑,这件事轻易间难以相信,不好随意施展反而惹来祸事,“老人家可否引路?”
猎户手放身后摸摸银币,抚须思索。
谷旅瞅他不像没知识样子。
不是说古代,底层人基本没读过书嘛,书籍被控制在士大夫手中,这位猎户不像呀。嗯…其实自己应该早些明白,现在的世界跟华夏历史一点关系都没有,各朝代就没有谷国。
最基础的朝代顺序表:三皇五帝夏商周,春秋战国秦两汉,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又十国,宋元明清。
五代十国的时候有谷国吗?
皇帝姓白的朝代有吗?
反正想不到。
另外,虽然与猎户说话有些不自在,但是被称为“少爷”,心里特别舒服,挺享受被人尊重的感觉。
“老人家考虑的怎么样?”
“敢问少爷姓名?”
“暂不能说,将来你自会知道。”
“那怎么称呼少爷?”
“只喊少爷即可。”
“少爷的头?”
谷旅摸摸脑袋,短发。
没办法,想像老人家蓄发需要一年时间,现在一个自有年内他最缺少的东西就是时间。
“海外皆喜短发,没事。”
“…就依少爷,但我需要先回家,带我儿一起去县里,路上也好给少爷做护卫,不知可否?”
“可以。”
“少爷请跟我来。”
“嗯,不知怎么呼唤老人家。”
“小民姓倪,家中排行老大,村里人都叫我倪大爷。”
“倪,大,爷?”
谷旅脸色顿时变得古怪,怎么感觉是脏话呢。
“不敢不敢。”倪大爷连忙拱手下拜,可不敢如此被称呼,“区区贱命怎敢被少爷叫,少爷还是叫倪翁就是。”
“嗯。”点点头,还是这个称呼比较好,“倪翁读过书否?”
“曾在县里老爷家做护卫,识得几个字。”
谷旅不由高看一眼,有来历呀。
也是,敢独自在罗泽周围狩猎,没有武艺岂敢。
“倪翁怎没让小子也做护卫?”
倪翁脚步顿了顿,摇头叹息:“我儿叫武,当初管家帮助起的名,希望我儿勇武将来比我更好,能被少爷另眼相待。哪知道受不了小少爷欺侮,揍了他一顿,老爷念在我父子护卫40余载饶过小儿一命。”
无奈摇头,倪翁颇为惋惜。
小少爷欺侮,无非是过胯下而已。
“嗯。倪翁家可有坐骑?”
“有马,收拾收拾给少爷安坐,少爷放心。”
“嗯,那快些走吧。”
走走停停,没想到近在眼前的村落走了个把小时路程也没到,真是太难了。
“少爷若不弃,我背少爷可否?”
“这,不行。倪翁年迈,我怎能叫你背我。”
“小民已四十有二,虽说大了些但在家中,扛起三石(1石=120斤)菽粟不成问题,少爷尽管放心就是,绝不会让少爷摔了。”
“这样啊,还是别吧。”
虽有意动,还是不想让倪翁背,怎么都觉得不道德。
“啊,倪翁稍等!”
“少爷放心就是,摔不得少爷。不过少爷将来若得富贵了,也请提携我儿一二”
“好,此事我应下了。”
谷旅心安理得的被背下山,计算接下来行动。
人生地不熟,身边确实需要信得过的人。倪翁父子若忠心,自己不介意给他俩一场泼天富贵,甚至将来天地变动收入门下也未尝不可。
嗯…这事可行。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多想一步没有坏处。
捏捏上嘴唇,下定决心,“倪翁。”
“少爷请吩咐。”
“我对你保证,将来只要你父子为我二人忠心办事,不背叛我,我必在以后可能到来的变动中保佑你父子二人。”
“将来的变动?不知少爷能否言明?”
“时候到了你就知道,一场天大的机缘就看你父子能否把握,若不信我或是出卖我,最后别说我不管你父子二人。”
“我倪大保证!我父子二人绝不敢对少爷有二心!!”
“好,这算咱们之间的约定了。”再拿出一块两半的玉牌,交给倪翁下半部分,“倪翁收下此物,只要对我忠心,将来子孙持此物,我必报答。”
“谢过少爷!谢过少爷。”
第二枚玉牌送出,虽然倪翁放入衣衫里层,但他觉得自己笼络人心的手段稍显稚嫩、勉强,对于给予恩惠的时机把握不足,切入点难以判断。
自己还是不够精明。
而且说话有些生硬,没有搭配表情和语气。
眨巴眼睛,眸子在眼眶中转动。
自己也要多多注意,不介入朝堂之上的争斗,白琅的皇叔白维夺得皇帝大位才半年,一般这段时间仍存在血洗官员的可能,自己可别找事情。
倪翁背负前行,崎岖的山路花费半小时。
路上谷旅左瞧右看,瞅瞅路边是否有草药,比如三七、当归、人参、灵芝等等,古代原始森林的探索面积不多,其中很有可能存在百年人参等上佳草药。
倪翁大笑告诉,路边不可能有草药,都被邻近的村民采了卖钱,怎么可能存在路边有草药不采的情况。然后倪翁非常有兴致的谈论草药,习武之人难免跌打损伤,草药种类认识越多越有利于使用。
谷旅暗暗记住,这个世界的认知不低,很多没听过的草药都从倪翁处获知,自己可不能犯经验主义的错误。
泥泞的山路结束,紧接着石路。
从村头铺设至入山口,每家每户的房间仍是茅草屋,仅有几间石头房零星散落。
倪翁背至村口一间石头房,谷旅下来伸个懒腰。
“咚咚咚,咚咚,咚咚!”
注意到门口有人露上身,满身肌肉块,奋力刨除木头粗糙部分。木头已被画上黑线,部分木头上仍在火星,像是被烧过。
“武郎!”
“爹,刚走怎就回来了。他是?”
“不许乱说!还不来拜见少爷!”
“下民倪武拜见少爷。”
“嗯。”谷旅瞥左侧瞥右侧,不见车马,“倪翁,马车在否?”
“武郎!速架车弄干粮,咱们现在就送少爷去县城。”
“爹。”
倪翁举手止住,对谷旅请道:“少爷请来,马就在房后。为了良马不至于变为驽马,我命武郎一日割来东岸好草喂养,一日喂养菽麦,每日再骑马走走。”
后院,两匹高头大马并排。
可惜是杂色马,比不得纯色马值钱。
远远地看着,对这趟去县城充满信心。
瞧见倪武暗暗示意倪翁过去,谷旅眨了眨眼继续思考接下来行动,务求这个自由年内有人修炼成功,自己也不必被关在随身储物空间内,更重要的是培养弟子为以后做准备。
“对了!倪翁,不必准备干粮路上买吧,速速启程吧。”
“是!这就来,我儿取件兵器。”
倪翁推搡倪武套马,倪武背着长斧很不情愿。
“快走吧。”谷旅等不及了,左手伸入口袋掏出一把银币放驾车上,再掏出一把银币,“倪武,上县城后买三套上好料子的袍衫,我们弄好了才能面见县令老爷,走吧。”
倪翁愣了愣,两枚银币?
100铜钱为1贯,10贯为1两银,160两银为1两金。
两把银币一斤有余,别说三套好料子的袍衫,就是七、八件锦缎袍衫都不止吧。
“啪。”
倪翁直接伸手一掌,轻轻地拍在倪武脑后,“快些,少爷等着上县城呢。”
“是,是!”
“只是少爷,你的衣服。”包袱里拿粗葛布的袍衫,交给少爷,“少爷将就穿穿,到县城再买。”
往身上瞧瞧,现代人的衣服不合适,太显眼。
接下倪翁递来袍衫,屋里换装。
“走!”
“啪!”
朝天甩马鞭,发出声响。
路上,谷旅左手伸入衣袍内,摸出一本书。
中途无事,不妨继续整理道主录。
天黑了投宿附近村民家,天亮继续启程。
路上走走停停,马车颠簸让谷旅遭不住吐了几次,更无心看书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去县城。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情况,也没有谷旅所想治安差沿路不断有贼人骚扰,三人沿着泥土的官路直达县城——筑仓城。
“热乎的包子!一文三个!热乎的肉包子!三文一个……”
“蛋,十文十五个;蛋十文十五个……”
“山货,山货……”
……
简单的入城检查,未收取分毫路费。
城门两侧沿街叫卖的小商小贩招手,呼唤过往行人驻足,得空便收拾周围丢弃物。街道全由石头堆砌,路面整洁、秩序井然,张望片刻不见来人乞讨,一副兴盛景象。
谷旅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态,隔着车帘呼唤倪武:“你快快去买袍衫,我再来说明接下行动。”
“喏!”
倪武干脆利落的跳下马车,全身充满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