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翁,此城县令怎称呼?”
“县令姓孙,人称孙清官。”
“清官。去见他需要注意什么?”
“少爷不提我也要告诉,我正想寻寻几位老友,为少爷打探清楚城中事情,方便少爷做事。”
“好,先寻家客栈住下。”
……
“泰来酒家,就它吧。”
一间上等房,加四菜一汤的吃喝,每日3两,押金20两。
谷旅挺满意,吃穿用度不能落下。
“倪翁,这袋银币烦劳换成金银。”
“是。”
人走了,谷旅拖着疲惫身躯同样离开泰来酒家,转身道拐角处变幻面具,换成其他面孔。
一袋银币有一千枚,除去给倪翁的两枚,给倪武近乎一半外,还剩半袋也给了倪翁。以后重要的事情非常多,用一袋银币试验一个人,合算。假如倪翁信不过,他虽有损失但以后能挣回来,不过这件事可就有说道了;让人信得过,一切好说,将来富贵了必有报答。
初来异世界,培养几位心腹不过分吧?
不过分。
古有楚王喜细腰,今有我谷旅重义士。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重金之下,必得义士。
三人来时街道热闹,正午刚过人影稀疏。
更卒沿街打扫,冲水后味道消散不少。
周围乡亭的老农隔三差五赶来卖自家地里的农产品,赚几个钱存下留给儿孙,不管正午东西是否卖完就搭伙离去,即便在亲戚家逗留会儿,也在午后离去。
筑仓城少有商队往来,城中都是老街坊非常熟悉,各家亲戚也都相识见过,如今谷旅东家走西家串了解县令治理水平,显得乍眼。
“店家,来碗面。”
“好咧!葱油面一碗!您请坐。”
谷旅注视斜对面的泰来酒家,查看有无异样。
面端来,吞两口当即皱眉。
瞅瞅面,吧唧嘴:“店家,有蒜吗?”
“有的。”
拿来两株比蒜苗娇小的植物,放在桌上店家说了句“慢用”离开,谷旅横看竖看不确定它是蒜?
另外,他想要蒜头。
嗯…古代有大蒜吗?
盯着桌上两株蒜,应该有吧?
“店家!有老蒜吗?”
“有的。客人不是此地人吧,咱这里的人喜吃山蒜。”店家拿来老蒜继续聊,“据说从前咱这里没人吃山蒜,后来闹瘟疫有位老神医告诉水有问题,吃山蒜可解决,后来大家就喜欢上山蒜了。特别是咱家的酱肉配上山蒜,在咱县里无人不知,客人不来些?”
“酱肉?好,来一盘!”
小拇指大小的老蒜剥开配上葱油面,怎么吃都够味。
单吃葱油面太平淡,唯有老蒜相配。
“客人,酱肉一碟!”
“谢店家了。”
斜对面,泰开酒家营业正常。
人来人往,出入迅速毫无拖沓。
斜阳西下,谷旅依然盯着。
“店家,结账。”
“好咧!葱油面、卤肉、烤兔、茶水、糕点计1180文!”
“1000余文?”谷旅傻眼了,指着未吃完的糕点和其他空碗不懂了,“店家,才几个菜就要一两?你不会是宰生客吧?”
“客人是1180文,听我给你算。”店家拿起算盘,“葱油面10文,卤肉350文,烤兔800文,茶水20文,糕点50分。这都不算贵吧?就按烤兔来讲,咱家去郡里卖少说要2000文。”
“有这么贵吗?”
店家不答打量谷旅,若非此时谷旅的面孔由美男子变幻成普通人,想来惹来店家更多的疑惑目光。
“不知客人哪里来?”
“山脚下。”
这么一说,店家倒是多了几分理解,笑道:“客人既住山脚,想来时时入山打猎,不知肉价几何。客人不信可去问问,一斤肉,四百文。兔肉更贵何况烤过添加香料,茶水糕点也全是最上等的,客人不信可四处打听。”
“好贵呀。”
随身空间内多了些这个世界的金银,他自己也去换金银了解价格。掏出1两2贯,取其中200文,剩余交给店家。
古代的肉,好贵呀。
一斤肉竟要四百文,四贯。
一斤米大约两贯。
物价好高,穷人吃糠咽菜辛苦攒钱,难呀。
难怪平常想吃顿肉都难。
别说油腥,就连动物油都舍不得。
记得太奶奶那个年代,留下的物件中带给他最大的震撼是一个小陶罐,长不过15厘米,上下窄中间宽,中间宽度也没超过8厘米。
它放猪油,有个小勺子配套。
炒菜的时候刮一点,据说一整年的油腥全靠它,直到年底再度熬猪油装满它。
回泰来酒家找打杂,递给他两文:“伙计,上等房三号的人在吗?”
打杂不动声色收下,朝厨房喊:“厨宋子,上等房两位客人的吃食准备如何了?”
“好了好了,端吧。”
打杂入厨房,在前头引路送吃食给三号房的客人。
“伙计,有其他人来找他们吗?”
打杂悄悄收下两文,到房间门口敲门,“客人,今晚的吃食到了,你们要的两人份。”
“吱咯!”
门打开,倪武探头查看侧立让打杂进入。
“伙计谢了,你先走吧,我有事对二位客人说。”
“客人们且慢慢商量,细细谈论,屋内东西虽不值钱但架不住多。”
说完,打杂立马出去并关上门。
倪武站在门边把守,警惕问:“你是?”
谷旅不在意,安坐:“倪武,不认得我了?”
倪武走到正面,审视许久想不起此人是谁。
倪翁一言不发注意谷旅,同样不认得此人是谁。
但见此人安坐食肉,毫不见外。
浓眉连一字,两颊无肉内陷,翘唇塌鼻贴近。
斑痕痘印满脸,黑汗落见白肉。
“哈哈。”谷旅挥动衣袖,面具立刻变幻,“现在还认得我否?”
倪翁:“少爷?”
倪武:“少爷?”
“是我。”暗笑二人的惊愕,谷旅夹起一片肉品尝了起来,“啧,这肉没我在外面买的好吃,钱还是花的值呀。”
“少爷,你怎么,怎么脸突然变了?”
“倪翁,现在可信我有一件泼天功劳吗?”
“信!”倪武抢先回答,神采奕奕盯着谷旅:“今后少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永远跟随少爷!”
人脸说换就换,杂技演不出。
曾问老爹关于少爷来历,据说“自天而降”,现在无论如何倪武是信了,跟随少爷肯定能成为像潘老爷那样的大人物。即便不是,学得此招术将来受用得了。
谷旅满意点头,“变幻之术,小道也。”
“……”
倪翁无语,小道?
活到现在他看过面具变脸,但人脸的变化至今没见过,而且转眼间就变化更是闻所未闻,这还是人吗?
给少爷的袍衫如何他很清楚,里面不可能存放东西。
跟随县里老爷走南闯北多年,未见如此奇人。
倪翁不由沉默,他真不知接下来面对什么。
谷旅倒不在意,换上华丽的金丝袍衫,系上玉带,束冠插簪,本就变幻成美男子再如此打扮一二简直风靡全县。
且见,神人天降,眸带星光穿挺鼻,两颊桃红染朱唇,躯立顶天谁不惧。
“明日面见县令,倪武做侍卫,倪翁为管家,如何?”
“听凭少爷安排!”
倪翁咬牙点点头,见武儿兴奋异常偷偷吐气,感觉心都要蹦出来了,“少爷能否与我父子说说,到底是一件什么泼天功劳?不然我父子二人面对县令考问,怕耽误少爷大事。”
“嗯…好吧。”
谷旅面容一肃,正襟危坐。
示意倪武到门口看看,是否有人偷听。
打算培养倪武父子做心腹,也该透露点不同东西。
确认无人,谷旅伸出左手,握紧松开,一个底部大小如脸盆的酒葫芦兀然出现。
“嗬!爹啊!!”
“嘭!啪啪!!”
凳子被碰倒,倪武摔向茶几碰倒茶壶茶杯等物。
不等谷旅继续演示,门外传来店家的谩骂声,谷旅连忙扭头变化为刚进酒店时的面孔——普通人面孔。
房门刚开,谷旅扔去一贯钱,对店家说:“且放心,东西少了钱财也不会少。”
“额。哈哈,客人误会了,我来看看够不够摔。”店家点头哈腰扫了眼房间内情况,夺走打杂怀中一贯钱,推开打杂骂他,“快去再取茶杯来,想耽误客人喝茶吗!?”
“嘿,客人慢聊,我不打扰了。”
谷旅笑着送客,回看倪武与倪翁反应。
二者惊惶不减。倪武目光明亮,注视少爷异常兴奋;倪翁冷静许多,额头的冷汗流下,目光呆滞不懂一件事。
换袍衫,确定里面空无一物,葫芦哪来的?
大葫芦也藏不住,哪来的?
眼睛余光瞄来瞄去,不像有葫芦的样子,怎么藏得住?
“倪翁,打听到县令姓名来历?”
“少爷,下民无能。”倪翁惭愧拱手,“只知县令姓孙,秀才老爷。”
秀才?
谷旅回忆可怜不多的知识,郡县制有秀才吗?
记得郡县制时期没有科举制,是举孝廉制度吧?
呃…算了。
“嗯,知道县令姓孙可以了,咱今夜休整,明日面见孙县令。”
“是!”(“是。”)
待打杂送来新的茶杯茶壶,打扫后确认无人,谷旅再度伸出左手变出葫芦,“此葫芦,藏长生不死仙水。”
“什,什么!”
“嘭!”
“噼啪!”
“哐当!”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