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尔控制自己发紧的呼吸,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竟有些发疼,还好没事。
“傻笑什么呢?这雨变大了,我找到了一个地方,把包裹带上,快点走。”东尔把褚缊掉下的帽子重新帮忙改回头顶。
“那黑客呢?”
“我先把你带到那里去,我再出来找他。”东尔早跟他约定好了谁先找到就先带褚缊到安全的地方,另一个人就现在车旁等待。
褚缊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迈不开脚。
“我在这。”在褚缊的担忧中,黑克不知何时从哪里冒出来,在暮色中,传来声音。
黑克草草在车子上盖了一张防水塑料布,好在那洞穴是在顺风处,风雨的阻碍小,一下子三人便到了东尔看到的石崖里边的洞穴,但是足以容下三个人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雨被狂风控制着左摇右摆,纷纷扑向了外壁刮擦打击出了粗旷的怒吼声,外边的恶劣情况分毫未减,反倒增了不少,实在是恐怖。
东尔背向着褚缊,早已把行李箱放置在腿边,而拿着摄像包的手一动不动,伫立在原处眼睛在外边流连。
他在想什么褚缊一想便知,听米伽说在火山前一次还有一次,为了拍摄摇晃欲坠的断裂的地面,随意在腰间绑了条绳子便只身一人去拍摄,任何人的劝阻都无效。拍是拍着了,把肚子给磕破了个口子,在医院待了好几个星期,这人是不知道阴影是何物的狼人,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这接下去肯定还有更多次。
褚缊无奈地笑了一下,恐怕刚刚晚了几分钟就是被拍摄给耽误,这样一场几十年都难得一见的大风大雨,他怎么控制得了手痒,一眼不眨地监视着东尔,手上拧着脱下的吸了好几斤水的外套,负荆请罪的事情恐怕得延后了,随后放到旁边的石块上。
从包中翻出了一个塑料袋,本来装了一捆是准备随时装垃圾的,没想到还有其他的用处,剪了几个口,制成了简易版雨衣,又以火速弄了另一个。
拿着东西走到了东尔的身边,“老大,你要是准备出去拍的话,我陪你一起。”她想过了她就躲在一旁,要冒险也是东尔冒险,可是如果东尔遇着了麻烦,她就有用武之地了,她可不能放着他一个人出去。
东尔吃惊的表情真实地悬挂在脸上,她怎么会知道,鉴于上次的经验,他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她一个不注意溜出去。
“不,你要留在这里,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不能相信吗?”
“什么?”
“你的嘴。”褚缊就这样看着他的嘴,一会儿?褚缊知道他这个人要是拍入了迷,这一个晚上耗在那边都不夸张。不过没几秒还是有些害羞地移开了眼。
乘胜追击,“你要么带着我去,要么就两个人都不要出去。”褚缊坚定地直视东尔,透露出了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出去压迫感,这平日里的表面也不做了,东尔知道了他是认真。
“你倒是能耐了啊,敢顶嘴了。”
“还不是你惯的。”东尔高抬着头直视东尔,眼里满是倨傲,东尔平日里只是嘴上不饶人还有脸上标志的来人勿扰脸,但是就属于雷声大雨点小的类型,褚缊平常犯点小错,虽然免不了一顿训,但是总是会敛着脾气逐一帮助褚缊总结经验,褚缊把自己的大胆归结在东尔的身上,但凡她受到过那么一点教训也不敢这么这么无法无天,老是想左右东尔的决定。
东尔眼睛意味不明地直视褚缊,隐在了暗色中。
褚缊无法读懂他此刻的情绪,心里打着鼓,难道这次失了效,悄悄拉近了点距离,“嘿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的,看着那块石头了吗?待会儿我就把它背在身上,就算你吹走了,我还是稳如泰山。”如果说东尔是个狼人,那么褚缊还是可以称得上狠人。
见了东尔还在考虑,褚缊继续发狠,“你要是不答应偷偷跑出去,那我也会跟着出去,要是找不回来了,死在了外边,变成孤魂野鬼也会缠着你。”
褚缊眼见着东尔的脸逐步变吃惊,才觉自己这话好像有些怪怪的,什么‘跟着出去、一直缠着人家’,怎么想怎么像猥琐的变态骚扰狂,忽略掉自己失言带来的怪异感,接着耍‘无赖’,“反正你不带我也得带我。”
“那么说我是带了个累赘啊,”东尔被她给打败了。
褚缊看到他无奈的神情知道自己成功了。
从包中拿了一条绳索,绕了好几圈绑在了褚缊的腰上,又仔细检查了一番,“你待会儿一定要紧紧拉着这根绳子。”表情严肃认真,褚缊也不敢怠慢,东尔把绳子的另一头绕了手肘几圈,而后紧握在掌中。
两人套着褚缊特制的雨衣出了门,走了快有近二十分钟,站在了一处小沙丘,东尔就选定了这块地方,叫褚缊在一旁等着,自己则满脸写着兴奋,脱下了累赘的鞋子,不惧风雨的纠缠不休,各种姿势拍着照片,近二十分钟才停下了动作看了看照片,一瞥窝在一旁的褚缊,心内妥协,走去轻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得快溺出水来,“好了,我们走了。”、
褚缊缓缓抬起头,双眼迷蒙,对着突来的光极不适应,东尔挪了挪灯,“走了。”
语气极为温顺,”好。“拍了拍麻痒的腿,跳了几下。
刚走了几步,东尔的背部突来一阵剧痛,闷哼出声,褚缊望向他时,东尔已经在地上,扶着背,只看得到他低下的头,手放在背上,十分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