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缊和东尔拜别刚出了门,身后传来了羌薇的声音,”东尔、褚缊等一下。”
两人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难道还有什么事?
羌薇的高跟鞋击打着木板,发出已经熟悉的’噔噔噔’的声音,“褚缊这个是夫人给你的。”举着手里的木盒递给了褚缊。
烂叶的夫人给的?褚缊有些受宠若惊,“夫人给的?”手从羌薇的手中接过餐盒,在空中滞着不敢动。
“是S市的糕点,她说你可能爱吃,刚刚多做了一些就全包给你了,说这次准备不够充分,下次你来时愿意的话她可以教你。”
她一个小员工就刚刚多夹了几次夫人就记住了,真的是细致入微,妙手慧心、亲和力十足的优雅女性,“羌小姐可以帮我谢谢烂叶的夫人吗?”
羌薇点了点头,”那你们慢走,我先进去了。”再多么暗的环境褚缊也见着了羌薇从东尔脸上一闪而过的眼中的光亮,接着不眷恋地转过了身子,体态轻盈优雅款款走进屋子。
“走了。”
褚缊看着这一个吸引人而不自知的人正面容平静地催促着她,要是让他知道真实情况看他还能不能这么淡定轻松,“好。”
抱着手中的餐盒亦步亦趋地跟着,月亮不知何时又探出头,淡淡的幽光,照亮了周围一片的清明。东尔的影子不知觉到了脚下,拉得老长,褚缊报复性地踩了一下,跳着又踩了一下,觉得心情一片舒畅,不知觉玩开了。
东尔听着了后边一蹦一蹦的声音,好奇地转过身子看那家伙在干什么,她正包着个大木盒,低着头,脚上一蹦蹦地在黑影上踩着,活像个小学生,脚上题块石头都开心,那黑影一瞧就是他的,就踩个影子还给她乐的。
褚缊每跳一步,心里越觉奇怪,这刚刚踩的是头,怎么越踩越往脚下边,眼见着就要离开’他的身子’了。抬着头,那影子的正主抱着手肘,面上不知是什么表情盯着她看,褚缊心上一急,脚上的动作就开始了,往地上搓了几下,妄想掩盖掉自己的’罪行’,可这影子哪里擦得掉,这根本就是要遮掉自己的’心虚’,这米伽的话说得对,她的反射弧最活跃的时候就是她干蠢事的时候,无一例外,单这提醒都提醒了好多遍,让她干脆不动,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这后来该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果然她的脑子就是搁外边的个体,她的身体就是个傀儡。
“开心吗?”幽幽传来三个字。
这她总不能把自己的话给说出来吧,但是撒谎好像也不太好,“还,还行?”
东尔不知是不是被她的回答给气的,当即转了身也不理她径直走了,褚缊也得跟着啊,这荒郊野外,要是再有些没有被发现的动物出现,她可不想跟它搏斗,这刚刚才得罪了大老板,虽然他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还是跟着比较心安些,三步并作两步急赶上他。
在褚缊一阵迷糊中车子停了下来,停了好一会儿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东尔也极有耐心就看她能够保持到什么时候。
过了有十分钟左右,那小脑瓜子晃了晃,这才发现到了地,转身就看到嘴角一抹淡笑正看着她还是看着木盒?的东尔。
不确定口气问了句,有句话叫做,嗯,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以后还有的是日子在人家手下待着,用点心爱之物贿赂也没什么吧,可是……狠下心尝试地问道,“老大您想吃?”可是刚刚在饭桌,就没见着他的筷子在糕点的盘子,偷偷喃喃道,“刚刚也没看你筷子在这些上面听过,这会儿怎么感兴趣。”
不知道是小瞧了这车子的密闭空间还是小看了东尔的听力,那字清清楚楚进了东尔的耳朵,东尔眼睛微闪,他本来就对这些甜物没什么兴趣,但是这会儿倒是想尝尝,“想。”
褚缊小心翼翼地拔木盒盖子慢慢拿起放好,里边满满散发柔泽的糕点,这位优雅细致的夫人真的太贴心了,放的最多的还是她当时夹的最欢的,一瞧就觉得嘴里都是抑制不住的口水,这时候在东尔面前自然是懂得克制。犹豫着忍痛慢慢递过去一点,东尔看着她的不忍的表情,手伸了过去,极为爽快地拿了一块。
东尔接着又极为爽快得放进了嘴。这东西倒也不难吃,难怪这家伙的筷子刚刚就没停过,眼睛又往盒子里边去了,抬头就见着褚缊的眼神,眼睛都是笑意,这单纯的家伙真的什么都往脸上摆了。
“你真舍得啊。我看你路上就跟个守着这盒子的石雕。”打从刚刚就呆坐着,脑袋瓜子靠在盒子上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说褚缊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
“什么?”褚缊洗耳恭听,上学时候她最爱的就是历史课,那历史老师上的就像是故事课,讲的那是一个绘声绘色。
“人的头上有颗种子。”褚缊一听还上手摸了摸,东尔接着说了下去,“如果脑袋不用的人脑袋里边的脑细胞会被头上的草给吸收了,那人的头上的草就会长得越高。”
“切,你骗谁呢,当我是三岁小孩啊,伱还不如说吃了西瓜肚子里就会长西瓜,至少还携带了种子进去。”没想到这老大也会讲这种没营养的话。
“你一天净吃了,我看那西瓜也快成熟了吧,今天一晚上往肚子里塞了多少东西,你也知道是假的啊,要是真的你头上的草都能砸扁你了,瞧你这一天天愣呼呼的。”
褚缊嘴一撇,哪里有这样的人,人家也是做了番心理建设才舍得给他尝个几个,这怎么还说她蠢又懒又爱吃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怎么在他身上就看不到,要不是东西已经进了他的肚子,真不想给这个’白眼狼吃。
看她脸上精彩的神情,甚是可爱,手忍不住往她头上狠狠一搓一搓。
褚缊的头被揉了,当下脑袋就发蒙了,这个大老板是在干什么,这对于糕点的心疼’咻’的一下就没了,呆滞,就跟撞了鬼似的,这种动作,老大,这怎么都联系不起来。
东尔刚刚没有控制住自己,这突然一下肯定会吓到她,神色自若地问了句,“怎么了。”
这看他脸上一点异色都没有,安慰自己可能就是正常人的一个正常的反应,反倒是她太小题大做了,头一低,又抬了上来,脸上的恐色已经敛去,“你手上沾的粉全到我头上了。”
“哦,是吗。”东尔伸出手瞧了瞧,语气轻悠悠,心里盘算着什么。又快速拿了一块放进了嘴,紧接着魔爪又往褚缊有啊伸去。末了还一副得意的表情。
褚缊不曾想这家伙还有这一副幼稚的样子,摇摇头,忍不住出声,“老大您都几岁了还这么幼稚。”白眼都快冲出天际了,手上摸了下东尔刚刚搓过的头发。
但她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啊,眼珠子滴溜一转,左手不动声色地点了下木盒内盒,直往东尔脸上去。右手已经开了车门,腿一动,抱着东西逃之夭夭,传来一针银铃般的笑声。
东尔看了眼狂奔的身影,总算是笑了……
褚缊在床上转悠不能入睡,拿了手机开屏锁屏。刚刚就觉着子朔的异样,干脆打了电话过去。
没几秒就接了,“喂。”孑朔岙看着窗户透出来的暗色,不是已经关了灯吗?
在东尔送了褚缊回来之前他就守在这里,眼见关了灯,正打算开车离开,褚缊的人电话就来了。
“子朔,你在哪呢。”
“在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是你发生了什么事。你真的没事吗?”刚刚的异样褚缊还是不相信没有别的原因。
“真的没什么。只不过我明天就要出趟国,我们有段时间不能见面了。”他可不能拿褚缊的安全赌,因为自己的私心让她置身危险之中。现在跟他保持距离是最好的办法,直到他能够保护得了他。
“啊,太可惜,太赶了不然应该要见一面的,你在外边要注意安全。”褚缊只知是他不想说便不再多问,嘱咐了几句。
孑朔岙会心一笑,这是他今天最平静轻松的时候了,能够听到她的熟悉的声音真好。
“好。今天你也忙了一晚,晚了快点休息。”
由不得孑朔岙不慌张,试想一个在自己亲孙女葬礼上能够跑到外国跟人大谈合作唯利是图的冷血动物对于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会做出什么,一目了然,肯定不会心慈手软。
孑朔岙最多的还是抱歉,怪他把麻烦带给褚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