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霂尘一听有酒喝便来了兴致,连忙问道,“有酒喝真是太好了?”
慕容瑛白了他一眼。
萧霂尘这半天都没喝酒了,此刻心中痒痒,恨不得马上就喝上一壶。
不一会,青河堂堂众便从那舱中抬出了一个大木桶。一个汉子用刀一挑那木盖,酒香四溢飘满船。另几个汉子则搬来一个大木桌,桌上酒碗甚多,遂横着一摆,摆下数十碗。
“好香啊!傅堂主,这是什么酒?”萧霂尘垂涎欲滴地看着那桶酒,口水像马上就要流出来了。
“这是‘十里香’,青州城的名酒。来,”傅江海拿起两个酒碗递给萧霂尘、慕容瑛,“虽然两位不愿入我九婴门,不过这酒总能喝上一碗吧!”
萧霂尘、慕容瑛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萧霂尘道,“的确是好酒。”
“好!痛快。”傅江海笑着,“来。”
萧霂尘二人一连就与傅江海一众人等饮了数碗,酒兴大酣。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船上众人生龙活虎似是有什么喜事一样,欢声笑语一时不停。
“我说,萧兄弟。你这剑法是跟哪位师父学的,这般厉害。俺这眼珠子看你耍那剑法好似白长了一般,根本看不清啊。哈哈。”燕飞虎喝的是满脸通红,已然喝了不少。
萧霂尘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恕在下不能告知。”
“哦?”傅江海走上前来,跟萧霂尘碰了一下,少饮了一口,“萧兄弟不仅剑法如神,这内力也是奇绝。我练了半辈子的武功竟然不能伤你分毫。”
“还是傅堂主承让。”
“哎~”傅江海摆了摆手,“输了就是输了,什么承让不承让的。不过萧兄弟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堂主但说无妨。”
“你内力雄浑,但是你内力之中似乎含有一种很深的邪气。你气凝三焦,气随身动,黑气若隐、若现。萧兄你练的莫不是什么邪教内功?不过看萧兄一表人才正气凛然,行事作风倒不是什么邪教中人。”
萧霂尘、慕容瑛二人听闻此语相视而笑,萧霂尘转头对傅江海说道,“傅堂主,要说这内力都不是我的,是两位前辈赐给我的。”萧霂尘随后把林中遇见白三笑等人的见闻告知了傅江海。
傅江海一众人等听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看来萧兄跟那三人是有缘啊。”傅江海又道,“你二人有所不知,那‘白门’在江湖上自成一派,门中人都行事诡秘。不说别人,就说那白三笑,一双魔掌杀败江湖众多高手。白三笑曾一人就斗败了‘九重天’的两位护法。”
“‘九重天’?”慕容瑛两人皱着眉头,一脸的不知所云。
“哎呀!‘九重天’就是魔教啊,二十年前在江湖上是为非作歹,闹的是腥风血雨。”燕飞虎道。
“你们两个娃娃还是太年轻了,不知这‘九重天’妖人的厉害。”张三娘也马上说道,“魔教横行之时,我看你们恐怕还在襁褓之中吧。”
“哈哈哈,此言不假。”萧霂尘笑了笑,喝了一口酒。
“‘九重天’宗主名叫——白万里,这白万里常年以黑面具示人,武功深不可测,杀人手段诡异非凡,没人知道他练得是什么武功。座下门人一个个也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这‘九重天’害人不浅,杀人越货妄想一统江湖。后来魔教妖人杀上青云观,苍松子出关杀败魔头,才还了武林的风平浪静。”
萧霂尘连忙问道,“这苍松子这么厉害?”
“那是自然。”燕飞虎把话接了过去,“青云观掌门可不是什么名不副实之辈。武林之中要说这正派名门,自然要说:少林、凌霄、青云、峨眉这四派最负盛名。空蝉大师的渡厄千悲掌、凌霄真人岳紫衫的归雁无量剑、青云剑仙苍松子的白云剑法、峨眉大侠任玄清的白猿三清剑一时间号称武林‘四绝’。”燕飞虎说得是生龙活虎,众人又听他说道,“不过这四人都已仙逝,这四门武功不知道还是否有传人。就算是这武功不再,这四派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武林之中藏龙卧虎,龙隐山林、蛟藏深潭,后来居上的豪杰侠客也是数不胜数。像那‘九重天’白万里、‘断魂魔掌’白三笑、‘酒剑仙’端木胜等人也是那老家伙们之后的翘楚了,说起这些人都有四十载了。”
“白万里武功神秘莫测,白三笑师承白月魔君习得一身魔功远胜同门,而那端木胜则是武林少有的奇才,自创的‘醉仙剑’杀败天下、罕逢敌手。”傅江海说道,“不过,他们成名之时,我们还是娃娃呢。”傅江海一语逗乐众人,哈哈大笑。
“江湖中风波诡谲,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的第一。各家武学渊深广博,人才辈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武林中从来不缺的就是高手。我看,如今这江湖该是两位显锋露芒了。”傅江海拿起酒碗,“来,干!”
“不敢不敢!堂主说笑了。”
萧霂尘、慕容瑛举碗便一饮而尽。
喝了半晌,众人都已微醺。遂把船停靠在了离青州城不远的一处河岸之旁。萧霂尘、慕容瑛只接受了傅江海送的两匹快马,两人牵马下船便要辞别众人。
慕容瑛上马抱拳,“傅堂主,咱们后会有期了。”
众人抱拳,眼中含着惜别之意。燕飞虎道,“两位小侠,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二位如果在江湖上走得累了,就来这青州城找你家燕二哥。你燕二哥斟上‘十里香’等着你们。”
两人笑了笑。
“小子,虽然三娘我武功不济。不过,日后有机会,咱们再切磋切磋。”
萧霂尘道,“好。”
“少侠留步,我有一物务必要收下。”傅江海走上前拉住萧霂尘,“萧兄弟是福缘深厚之人,这本《杂阿含经》我看就送予你吧。”
萧霂尘连忙摆手,“这经书是佛门至宝,傅堂主万万不可。”
“不要误会,这本并非孤本。而是我临下山前,师父赠予我的抄录本,这经文全是梵文,我有在这经文之上加以注解,萧兄弟每日诵读可淡化你体内的邪气。”
“那也不行。师门赠物,我是更不能要了。”萧霂尘道,“我酷爱喝酒,这酒肉穿肠过,我可做不到佛祖心中留。天天大酒大肉,那是对佛祖不敬啊。邪就邪吧,疯了魔了我自会了断我自己!”
众人听萧霂尘言语,哈哈大笑。
傅江海又道,“萧兄弟畅意而为,大丈夫也。日后两位有什么需要我青河堂的,尽管到九婴门报傅某的名号!”
“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
“听说江湖上有一人会使‘醉仙剑’,这人年纪轻轻。曾持剑血斗二十八星宿,白虎堂全部覆灭。二十八星宿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十八星宿。”
“哦?”
“属下不敢欺瞒宗主。”
“好。”
“宗主,那......”
“不急,这疾风才知劲草。还不是时候。”
“宗主高明,属下明白。”
“你明白什么?”
“属下明白的是,这好刀总要有金石去试。那朽木烂泥不过是风中之烛、萤火之光罢了,风谈不上是疾风,草也称不上是劲草。”
“哈哈哈哈。”
......
且说两人进了青州城就已是戌时了,遂找了一家客栈便歇息了。慕容瑛小食几口便回房睡了。
萧霂尘这两日大动内息,真气宣泄也有些乏了就也回房休息了,没再去吃酒。
萧霂尘坐在房内,将那“九幽断魂决”的口诀默念,登时运起一股黑气,通达四肢百骸。萧霂尘端坐于床上,气游诸脉只觉心中畅快不已。萧霂尘又口中碎念,“伏羲卜卦,地火艮离。”只见他又运起一股白气凝于丹田,白气团心,黑气相辅,双手扬起朝两旁一指,那团气自心府游贯诸穴,萧霂尘登时感觉精力充沛似有无穷的力量。
“这功夫好神奇啊。”萧霂尘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内力好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泉水,总能化解身体的干涸,妙啊妙啊。”
萧霂尘兴奋之余,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低落了起来,似乎很悲伤,自答自话,“不过师父他老人家传我的《道玄经》我.....我这算不算是背叛师门,学习别家武功.....还是邪魔外道.....”
萧霂尘忽然眼前一亮,“唉~我何不用前辈赐我这内力去研习《道玄经》!《九幽断魂决》旨在引天地日月之精华,于白天散气,晚上收气,练功法门是在阴气最盛之阴时练功最为成效。而《道玄经》也是如此,只不过恰恰相反。讲究在阳时练气方可循序将近。倘若阴阳相合,我在阴阳交合之时练气,两种武功岂不是事半功倍?对,就这么练。这样既不背叛师父,也不辜负前辈恩情。”
萧霂尘想了想,这阴阳交合之时正是每日的子时。子夜静如潭水,皓月倾洒、繁星褪色之时,正是道家所讲的“天地交汇、阴阳相合”。萧霂尘记上心头,静静地看着窗外,在心中背诵着两种武功的口诀。
“天地混沌,阳破凌空。道法无常,无为不为。”
“鬼门九幽,山雷骤变。乾坤入泽,断魂夺命。”
萧霂尘越念越觉得心烦意乱,一股阴冷之气在心中四散开来。萧霂尘急忙停下思绪,缓慢念颂《九幽断魂决》,才消去心中阴寒将其化为乌有。“不行,这太危险了。”萧霂尘有些心慌,不敢在念下去了,生怕自己走火入魔。
萧霂尘在房中静坐,看着窗外不住地思考。看那月色时分,似已快至子时,萧霂尘心中忧虑。又想起刚才那一阵夺命的阴寒袭入五脏六腑的感觉,不禁打了个冷颤,遂脱去衣衫准备就此入睡了。
萧霂尘正欲宽衣解带,忽然,看见了墙上的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