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先把卫兵带过去,我随后就到”校长听了老头的报告,多年前的记忆浮现在脑海。
我的父亲是前任校长伦达,
伦达是整个灭鼠者学校体系的奠基人,为了让人类能够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继续生存下去,他用尽一生去创造一个能为人类点亮明灯的教育体系。
雪国堡的灭鼠者学校是世界上第一个建立的灭鼠者学校。各大城市都派出最顶尖的人物来到雪国堡进行灭鼠者体系教育,毕业生落枝散叶遍布到各地建立了各式各样的灭鼠者学校。新世界哲学、超相对物理、宇宙学、改造人技术在这里萌芽,最终酝酿了人类新一轮技术革命。
在那个大师云集,群星璀璨年代,人类似乎在绝望中看到了新的希望。
父亲成了我唯一的偶像,能成为父亲的影子是我年轻时最大愿望,无论是学识、功绩、影响力竭尽全力想赶超父亲,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年轻的时候,车嗣京那真的是风华正茂呀,比我小一级的车嗣京展现出来了惊人的天赋在某段时间近乎打破了人类在知识、运动能力、智力、领导力各个环节所能达到的最高峰。
父亲的注意力也开始从我身上转移到了车嗣京。
后来几次灭鼠者测验我远远落后于车嗣京,他却创造了灭鼠者建校以来最高的得分。
父亲甚至一度想把姐姐介绍给车嗣京,让他变成家族的一员。
我在背后,五味杂陈,仿佛精魂也被抽了去,嫉妒车嗣京一度占据思维的主导。
毕业后,我虽然留校,但是车嗣京却直接被任命为了副校长。
学校为了帮助各地扩展生存空间,组织人员在各个地方展开了对鼠群的还击,我和车嗣京被一同派往东南亚,参与了泰国象城的行动。
我记得车嗣京雄姿挺拔,高大帅气,乌黑的头发总是梳着一个大背头,颇有韩国欧巴的风范。
他的智慧和领袖气质,在象城行动中展露无遗。
象城是泰国湾周边岛屿的统称,以前的苏梅、阁仓、阁骨、高龙、富国等等岛屿因为与大陆隔绝,大量的人类逃亡于此,并以此建城,为了扩大生存空间坚持开展填海造陆。
填海造陆需要大量的泥沙,需要从大陆获得,守军多次攻击周边鼠群,上大陆抢夺泥沙和资源。
每一次抢夺死伤惨重,收集回来的资源有限。
车和我屡次和当地人上岸去争夺泥沙,在热带雨林湿热的环境下,巨鼠变的比其他地方更大,大象的块头在林间行动,犹如巨灵神降临,速度却没有受任何影响。
某次行动,我在一处甘蔗地指挥着挂载挖掘的水陆坦克车作业,鼠群闻风而动,为了躲避受到攻击,水陆坦克车飞快的向海边驶去,我被抛弃在原地。
周围是巨响的恐惧,我站在原地,忘记了应该逃跑,生命在那刻仿佛按了暂定键。
我的头发像电击了般立了起来,风莫名的变大,从下往上看空中的直升机,车嗣京和一队机枪手在武装直升机上向我抛洒安全绳。
死对头成了我的救命恩人,人类的情感真像不稳定的化学制剂,很容易产生异常的反应。自此我对他的态度逐渐有了转变,嫉妒心平和了下来。
车嗣京热爱写作,在灭鼠者网络上发表了许多文章,我无意中阅读到一篇名为《改造人伦理》的文章,署名就是他的,文章里阐述了改造技术大面积运用到人类的可能性,为我们描绘了改造技术大规模应用后人类社会的变化,思想深邃,富有超越先贤的洞察力。
阅读他写的东西,甚至成了我一大兴趣爱好,我逐渐被他的才学所折服。
形势就如小孩子的脾气说变就变,父亲意外的召集我和其他学校高层在0号房间开会。
0号房间是遇到最紧急的事务才启用的地方。
摆在桌前的资料,让我震惊的说不出话,骇人听闻的消息和真实的图片交相辉映,车嗣京闯下滔天大祸。我真的不相信如此优秀的一个人,竟然会是杀人魔,变态狂。我怀疑资料的真假。
从未有过的苍老和忧伤写在父亲脸上。破天荒,会议之后,父亲叫我跟他到某处僻静的地方。
街边低矮的房屋,烟囱飘着缕缕轻烟,白雪覆盖在巴洛克式的屋顶。
街上某处房屋内,坐着下沉电梯,负的十层到了。
我和父亲一起,走进了仿真的苏州园林,小桥流水人家,楼台间一亭。
一亭是喝酒的地方,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喝酒是非常奢侈的事情。
父亲没有跟我多废话,示意我坐下,亭子里准备好了橡木制的酒桶,酒桶连着跟水龙头。
那一夜父亲一句话也没多说,话可能全部都淹没到酒之中。
我第二天醒来,已经在飞往皮特圣山途中,身边是全副武装的城防军,枪上带着红灯晃了我一路。
一个月后,车嗣京被绑在牢笼的铁柱上,三天三夜的电刑,皮肤上闻得到烧焦味。
我和父亲站在牢笼外。
车嗣京斜视父亲的眼神,愤怒、鄙夷、幽怨,至今我都难以忘怀。
我想着劝说他,甚至在决定他生死的大会上据理力争,至少想能够保下一条命。
一切最终都变为徒劳,父亲说只要他肯认错,即免他一死。可到了最后他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逝事如隔日,校长端着水杯抿了一口,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放下水杯,踏出房门,往关押陈眼镜的密室走去。
陈眼镜醒了却没说话。金发男女无论怎么搭话,也没任何反应。
老头带着十几个卫兵进了门,卫兵手持重型武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老头发现陈眼镜醒了道:“小子你脑袋里有当年车嗣京留下的错误程序,必须把它摘除。”
“错误的信息!?现在放开我你们的小命还保得住!”陈眼镜前还一言不语现冷不丁冒出句话。
“看来你还是执迷不悟,当年我也参与剿灭车嗣京及其跟随者的行动,就知道你们本性难改,”老头示意旁边的卫兵抬起武器对准陈眼镜。
金发男女往后迈了几步,拉开战斗空间。
陈眼镜冷笑,笑声在密室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