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敢?那个人怎么敢?
眦目欲裂的孟云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手中的书信被她撕得粉碎,狰狞的面孔仿佛发狂的野兽,侍女躲在角落里根本不敢上前。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一炷香前说起。
孟云找了个机会在元丰帝的吃食里下了令人不举的药,那药无色无味又不是毒,早就没了那功能的试食太监吃完自然没有任何反应。
可换做元丰帝,想要恢复除非能拿到她手中的解药。
解决了失宠的问题,因着之前黎夏说她没规矩罚过她,她便把主意打到了黎秋的头上。
孟云也是机缘巧合得知黎秋竟有断袖之好,那她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成全他,于是便有了青楼那一幕。
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同样的事会在原博身上上演。
她只不过是出去一趟,殿里桌上莫名其妙出现一个信封,里面赫然装着一张男人与男人的春宫图,主角分明就是原博。
图的下面还有一行字,自作孽不可活。
孟云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对方不仅知道她是幕后之人,就连她和原博的关系都一清二楚,这才用了这种方式报复她。
原本她还怀疑是对方故意迷惑她,结果却完全属实,原博真得和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
而事情到此,仅仅是个报复的开端。
孟云帮助贤妃,无非是想到得到她母家的支持,她不欲要帝位,却要让元丰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正好也顺了贤妃的意,她疯了的那段时间偶尔会清醒,那次恰巧在元丰帝为了彰显自己仁厚来看望她的时候,他的厌恶明明白白地表现在脸上,甚至说她现在这个样子就不该继续活着。
近二十年的夫妻情分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她要让那个男人亲眼看着他们母子俩是如何得到他视若生命的江山。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一桩贪污案直接让二皇子一脉的官员身陷囹圄,包括贤妃的亲弟弟,据说从他府邸里搜出的赃款是最多的。
如此大的手笔让人很难不怀疑其中有太子的手笔,可事实便是他的确没参与其中。
是黎夏背着他联络了不少人,才在元丰帝的寿宴前完成这场大戏。
至于为何没告诉李玿,大概是因为黎夏觉得这个儿子胳膊肘向外拐得太严重,已经拐不回来了。
孟云笼络了李玮,也可以说成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胜利的甜头让她忍不住把魔爪又伸向李玿,意乱情迷之下,李玿情不自禁地和孟云滚到了一起,孟云还用了点手段让李玿以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李玿抱着孟云,大言不惭地说会对她负责。
这在黎夏看来绝对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爱情剧,而是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想弄死你的恐怖片。
连这点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黎夏对李玿失望透顶。
皇宫里身份最尊贵的三个男人都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孟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接着倒霉的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
先是原博,后是贤妃母家,一桩接着一桩若事故说没有人在背后操纵,定然连鬼都不信。
孟云有种预感,发生的种种定然都与黎夏那个老女人有关,可她手里却没有一点证据。
但这都并不要紧,只要能够消灭这个障碍,没有证据又能怎么样?
俪和宫。
黎夏正在绣花,这是一项不错的休闲活动,非常适合修身养性。
“娘娘,太子殿下过来了。”绿芸语气中的恭敬听得出已不比以前。
毕竟李玿以前可是天天来俪和宫给母后请安,自从认识了孟云,便是隔三差五才会出现。更过分的是和孟云有了夫妻之实之后,这是半个月以来他第一次踏进俪和宫。
“让他进来吧。”黎夏不在意地说道,她没有不见他的理由。
“儿臣见参见母后,母后金安。”
李玿浑身上下的喜悦似乎都掩盖不住,红光满面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经历了情事的滋润,故黎夏意味深长地开口道,“最近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你的脸色看着很不错。”
“也许是因为最近休息得好。”
“昨日我和你父皇商量过,觉得你是时候该娶个太子妃了。”
李玿闻言,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可是儿臣暂未有娶妻的打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身在皇家就知道前四个字更加重要,纳妃之后,你也该出宫立府了。”
既然两个人都喜欢偷情的快感,不如让过程增加点难度显得更刺激一些。
果然李玿的表情可以用凝重来形容,黎夏大概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不能和孟云幽会,还要做背叛她的事。
也不知道李玿哪来的自信,“母后,儿臣不愿这么早便成家,还望母后能劝劝父皇。”
“在这件事上,我和你父皇的意见是统一的,如今东元内忧外患两者兼得,若是眼下不能稳定臣心,不用百年,怕是很快东元就要跟别的姓。”
“可母后,儿臣已有心上人。”
“那个孟云?她到如今都是个在逃的通缉犯,若是她真得清白,又何必像个过街老鼠一般?你情窦初开,本宫向你许诺过她的侧妃之位,可结果怎么样?如今这个局面是要你为她守身如玉一辈子吗?”
李玿无言以对,最终只能不欢而散。
在李玿离开的那一刻,黎夏脸上的怒气消失得干干净净,根本没把那个逆子放在眼里。
“娘娘,殿下以前从未用这种语气跟您说话,奴婢怕是有人在给殿下吹耳旁风,离间你们母子的感情。”
黎夏冷笑一声,“不用别人,本宫现在便已经管不了他了。”
翌日,一道赐婚旨意毫无征兆地落在李玿的头上,他甚至连新娘子是谁都不清楚。
太子大婚不是小事,宫里各个部门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孟云自然很快便得知了这件事。
她死死攥着手,好好的一个牺牲品怎么就没了呢?
既然如此,那她就只能换一条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