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秋月白回到瑶山县城时,只见街上已无往日热闹,整个大街行商寥寥无几,更多的是各个角落里或躺或蹲着很多的衣着褴褛的饥饿流民,那酒楼客栈更是全都关了门打烊。秋月白直接回了李府,而李府中好似也多了一分凝重,就连平日里多跳脱的正心也安静了下来。秋月白回到李府的第三天,大夫人王莹霜召集了所有人到中庭花园集合,秋月白到达花园时,发现人少了起码十几人,然而他也不敢多问。见着人集合完了,那大夫人说到
“此番召集大家,实乃有事宣布。”大夫人顿了一顿接着叹了一口气又道
“唉,不想我瑶山县竟遭蝗灾,我从县衙里听来的消息,整个瑶山县损失惨重,一共十余乡镇仅抢收了一成的粮食庄稼,有因地处偏僻以致预警消息不达的村庄更是颗粒无收,而其余者情况好的也不过收了六七成。我李府地产也损失惨重,仅抢收了5成。”说到此处,那大夫人王莹霜眼中含泪,旁边的三夫人见状忙递上手帕,轻声安慰。待大夫人情绪稳定,又见她继续说道
“府中那些尚未归来的下人,有的是被山贼进村掠夺不服而遭不测,有的是为一家老小生计而上山打猎被猛兽杀害。而县城中的粮铺更是趁机将粮价提高数倍于往日的价格,可尽管如此粮食也是早早售光,那酒家也不敢开店,只将存粮留着保住自身。我李府随也损失惨重,但仍然还能给大家一口饭吃,我今日召集各位来此,亦是拟些规则以保渡过难关。凌叔你且来跟大家说明”
那李府总管凌叔见大夫人吩咐,连忙从旁道
“是,夫人。各位且听好了,诸位,尽管我府中存粮及抢收回的粮食尚足够维持往日般的生活,然而蝗灾刚过,灾难引起的苦难还仅是开始,府中决定每日早晨于后门施粥,且从今日起所有下人月例减三成,一日三餐改为午晚两餐,吃饭不可剩饭菜。此规则直至明年秋收,望大家好生遵守。”等凌叔说完,大伙脸色不禁露出失望且又能理解的表情。大夫人见众下人沉默不语,也知道大家心里是如何想的,但也无可奈何的散了众人。
秋月白也自是陪着正明和正心回学堂读书去了。由于后厨离后门比较近,第二日秋月白如往日般早起时便隐隐的听到后门方向有些嘈杂,他心里想地必是那流民在李府后门领粥。秋月白穿了衣服,随意洗了把脸便朝后门走去。待他走出后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不禁呆立当地,只见李府的施粥摊早已不知围了多少圈饥额的流民。他们一个个脸色如菜色,怕是肚里好几日未曾进过一粒米饭。秋月白呆立的功夫,便见身后传来声音
“秋小哥往旁边让一让”原来是那后厨的几个长工正抬着一大锅热腾腾的粥出来,秋月白见着连忙往旁边一闪。此时几个长工已踏出后门,然而那围着的饥民见着那热粥变已失了理智,不等长工们将粥放上台面,他们便已蜂拥而上,同时将自己手中的破碗舀向锅中。那几个长工见状连忙大声叫喝以期喝退众人以保秩序,可惜那饥民此时早已饿疯,如何还能听得进去。那靠前的饥民舀了热粥一边烫的嗷嗷叫着直接倒进嘴里。那后边的生恐没了吃食,有的竟直接将前方之人往后拖拽,自己则努力上前挤去。此时施粥摊已变成了混乱之地,混乱中有人倒地,而后方之人看不见也推着前方之人向前走,那被踩于地上者怕已被踩死踩晕者。不到盏茶功夫,锅里的粥已点滴不剩了。秋月白见着眼前的场景则惊恐不已,也庆幸自己得以栖身李府,保得不变流民。
不知府中那位夫人得知后门混乱之事,连忙遣了七八位强壮的家丁手持木棍前来维持秩序。那后厨李主事此时也出来了,只见他站在门前说到
“各位父老乡亲,我们李府知道大家受苦了,故那府中可怜你们方才有了这施粥摊,还希望大家不要拥挤,我们会每日早上在此施粥六锅,还望大家保持秩序,如若不然则停止派粥。”待李主事讲完话,那家丁们将那饥民排成了四排,并持木棍在旁维持,见着有插队混乱者便一棒打去,那饥民无力反抗便乖乖排队去了。而李府的长工也抬出了两锅粥继续分派给众人。秋月白见着秩序恢复,便回了后厨从水缸里打了几瓢喝进肚子里充饥。待去了饥饿感,秋月白便去学堂一边等李正明和李正心两兄妹,一边读书练字转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