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与丈夫嘉措,是渚田从东村带来的,此前,嘉措留在建筑队工作,小艾则跟着渚田外出执行过狩猎蛮龙的任务。
他俩都是原苹果队的精英队员,虽然到来到了白垩纪末期,苹果队已经肢解分裂,可一些原队员还愿意跟在渚田这“名副其实”的队长麾下。
自从那次剿灭蛮龙族群的任务之后,这些队员便公开讨论过他的领导力了。
不过那件事,渚田扪心自问,也有些被过度神话地宣传。
后面的两个大任务,渚田也亲力亲为,这又提升了他在队员们心中的领袖色彩,在东村建设学校任务时,是他的分内,而此次驯龙任务,却是他的夫人提出的。
他非常厌恶把人往神话传说,于是,故意钻进黑窑,却一些突然想起的害怕,使他又钻出来了。
“小艾,你跟嘉措先生,往后就是这项目的负责人了。”
渚田用严肃的眼神盯着这夫妻俩,像似要把某种重任通过眼神递交给他们似的。
驯龙场开辟在西村,驯龙却关系着人类对动物劳力的开发,这个非常重大的项目,饲料由西村全权配合。
渚田回村后,先去偏屋洗了个澡,他不想浑身沾着恐龙的气味见孩子和家人们。
太太和夫人已经给他准备了干净的衣服,并且找来锋利的刀子,把他的胡须和长头发都割下来。
这一夜,他们在一起,他睡的很踏实,不过,第二天他却又想起了黑暗中的枪口,便焦虑不安的乱窜,他怀疑自己患了忧虑症,便给正在编教材的夫人说了这个事。
夫人非常善解人意地告诉他:这一多半可能是由于他近来工作的负担太重,所产生的幻视症。
能够实现计划的初步成功,让夫人非常感动。
下午,啾女士又把丈夫的心病告诉了太太雪姐,雪兔却说:
“这恐怕是孤狼给他托梦了。”
“怎么回事?雪姐。”
雪兔好像对于往事释然了似的,告诉啾女士:
“我把他杀了。”
“怎么可能,孤狼前辈的手段,可是不下于咱先生吧。”
“是啊,咱丈夫也被他盯过,恐吓过丈夫的原配佳猫姐!”
“你是说佳姐对咱先生的断绝,跟他有关吗?”
“并不,这恐怕是族长或者更高层的决定,他们是为目的而不择手段的那种人。”
“所以,孤狼前辈是被他们排斥的,没有参加‘生命贝雷塔’……”
“咱丈夫生是男一号优选的种子,不过,其实我是女二号,一号是谁我也不知道,应该不是佳猫姐。”
“为什么呢?”
“因为她当时已经怀孕啦!”
这件事的复杂程度,有些令啾女士咂舌。
孩子们还在睡觉,渚田在院子里百无聊赖地晒了一中午太阳,等他打算进屋喝杯咖啡时,听见了太太和夫人对话,听到这儿后,他就离开了。
“不如去龙烈族长家蹭茶喝吧。”他喃喃自语道。
来到族长家,不仅没有茶喝,还被龙烈先扬后抑地质问,“有两位村长向我告状是什么回事。”
“哪两位村长”渚田明知故问地问他。
“你不知道?”龙烈一副诧异的样子。
“是西村和南村的那两位村长吗?”
“不是,是他们仨。”
龙烈用沉着眼色看着他。
“连钢牙他也?”
渚田一脸彷徨,看样子,上次因为啾女士的事,同时得罪了三个村子的实权人物,他想。
龙烈却悻悻的告诉他,“你总归是我一手提把上来的,也是我最看重的人,我会站在你这边的。”
渚田不是很懂知事,就蠢萌地问,刚刚不是才说只两个村长投诉他吗,后面又为啥又说是三个。
“你这个小子真是个知事白痴,只晓得埋头朝前冲,不懂回过头来看看。”
渚田怯怯的点点头,示以服气。
龙烈也没教训他,只说:“有事,下次会上说吧,你夫人是个苗子不错的知事家,你回头可以请教她。”
“哦,那茶叶呢?”
渚田还惦记着龙烈家那点从现代带来的商茶。
“没有。”
龙烈唯有茶叶这事最抠门,大手一挥一副送客的样子,请他回家。
渚田还要拗,但龙烈那双充满煞气的黑眼睛、配合上隐蔽的口气警告他,“开会前最好不要跟我走太近了。”
渚田回来把这件事给两位家人说了。
他本感到奇怪,啾女士却告诉他,“晚上再说吧。”
当时,娃正醒了,在床上闹腾着,他就把他们架出去“开飞机”玩。
晚间,雪兔和啾女士商量了一轮,才找渚田商量,问他:
“最近是不是和两村的村长起过矛盾。”
“黑曼巴那家伙倒不是小气,只是,这次任务确实给他们村造成很大的负担罢。”
“那长拂呢?”雪兔问他。
“上次议会上,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他还怀恨在心,钢牙也……”
渚田是个没有心机的人,所以一说其这儿,就只会挠头皮,因为,他看见太太的脸色黑了。
“这两个没想到竟然心胸这样狭隘,平常就告诉你不要啥事儿都往外说,你嘴咋松的跟棉裤腰似的。”
雪兔训诫着他。
“姐姐,我觉得这事儿不怨先生。”
渚田实在不敢瞧太太雪兔的脸色,更怕她为自己的事情而伤心,他知道她是为自己好。
在这种生存异常艰难的史前社会,如果还总是不计后果的说话得罪人的话,他会很可能出现生命危险。太太又埋怨起他来:
“你有没有想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听说你最近都患了忧郁症,我也替你着急,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娘儿四个咋办?”
说到这里,雪兔急的直抹眼泪。
太太对自己的感情就是那么纯粹,又那么深沉;有时候渚田认为,之所以最终能跟雪兔能走到一起,是因为他们的性格太相像,——她就像女版的自己,简单不讳饰,敢爱又敢恨。
“我知道啦,要不是为了夫人的事,我也不敢争强好胜;毕竟我们的孩子都出来了,所以为了孩子,能忍则忍吧。”
“还有,不要那么拼,你身体并不是那么好,曾经还受过那么重的伤。”
啾女士曾经不明白外人如此敬重的先生在家为什么会那么害怕雪姐,现在她多少理解了,因为她是发自内心地在为他着想。
“对啦,雪姐,你也别太着急啦。”啾女士说。
跟雪兔比起来,啾女士是个聪明、智商过人的女人。
她们都没有原配佳猫的那种温柔、小女人姿态,可是,她们却为渚田带来了不一样的美丽风景。
“嗯嗯,小啾,你没事也多劝劝咱丈夫。”
“我知道,先生他的伤,留下很严重后遗症,可他表面上答应咱,背地里又一个人默默地扛,就像这次,传闻他已经上龙背啦,跟母地震龙单打独斗。”
“真有这事?”
雪兔不信似的看看啾女士,又看看丈夫,显出失望的样子。
渚田赧然,低下了头。
她本想发作,可是看他毫发无伤地站在她面前,她于是又不忍心了。
“太太你……”渚田甚是惭愧,感激地看着她。
雪兔又说句“下不为例”,把话头转向了啾女士问她:
“你不是瞧见里头的门道了。”
“你说说看,夫人。”
渚田也跟着看了她,啾女士便说:
“族长让你来问我,大概是去拉拢钢牙的意思吧,但他又不明说,意思也说钢牙村长是中立派,——然而无利不起早,要拉拢他,恐怕需要些东西。”
“需要啥?”
他们异口同声地问她,啾女士沉着地定着神色,说:
“我。”
“什么意思,小啾?”
“是啊,夫人这什么意思?”
“争斗应该从上次就开始啦。那次议会,族长要把我给他们三个村。”
“他不是逼我坦白的意思吗,许诺给你一个保障。就像宣誓结……一样”
“差不多吧。但是还有别的意思。”
啾女士严肃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