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兔一面劝阻着丈夫,一面回头来看见了二人,她马上吃了一惊,接着发出不详的喊声:“糟了。”
她有些生气的把他俩拉开,从中间拆散了这对年轻人。
“回去。”母亲严厉的对待女儿,回过头来看丈夫,又瞅瞅啾妹子,不高兴的质问他们:“瞧瞧你们都干了什么好事。”
渚田茫然的看着太太,又看了一会儿其他人。怔了两三分钟,他说,“反正我不管了,我必须要再回去看看,现在那儿正在发生的事,关乎着人类的安危。”
说完,他就走出了大门。
中午他回来的时候带了十来个年轻人晚辈,同辈人都不支持他,因为他们还要把一切财物,盆盆罐罐都要往家里头搬,恢复正常生活,想好好过日子。
渚田于是要跟夫人啾女士摊牌,对她说:“你发句话吧,他们都正等着你发号施令呢。”
“他们可不想跟着你瞎胡闹。”
啾女士到底拒绝了丈夫。她觉得他从以前那个倔强和有些好色的力大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只会整天胡思乱想的糊涂虫。
“那么孩子们呢?”他遣散了纠合起来的年轻人,对着儿子说:“这算是家庭任务了。咱们自己干。”
“你休想。”她严肃的警告他:“休想带着他们胡走乱跑。”
真鯱听他母亲的话,因为打小他就晓得族长是全人类的领头,因为他们都是上帝的代理人,话里充满着上帝的意志力。
至于上帝最真实的存在是什么,他们会不定时的投来时空舱,他见过最厉害的发明便是,人们把时空舱加以改造,就能制造出在陆地上奔跑的机械怪兽,不吃不喝涉水登山,如履平地。
妈妈现在做了族长,那爸爸就该听她的,虽然他曾经也做过,可是已经因为犯错误被上帝遗弃了。
渚田怔在了原地,真鯱就听从妈妈族长的吩咐,要拉他回去。
父亲便和儿子两个在院子里进行着无言斗牛,你拉我拽,力气都大的像个牲口似的,年龄大的人渐渐力乏,干脆坐在地上喘粗气,真鯱索性一恼把手摸到了腰间。
最后,还是姐姐鲷雪出来给了真鯱一耳光,他们才结束这闹剧。
“你是把持朝政的恶魔,权力冲昏了你头脑啦。”
渚田在家人面前伤心的数落着啾女士,然后冲出了院门。
雪兔让小儿子滇兔跟着撵上。他们便在村口土埂上呆了一天一夜,雪兔晚饭时也过来陪他们。
渚田说:“你先回去吧,孩子们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太太知道自己拗不过丈夫,便让滇兔无论如何都要看好他,滇兔看见父亲那逐渐缩小的背影,早已经不如他小时候看见的那么强大了。
“你说,我是不是老啦,孩子。”
滇兔忽然间伤感的落泪,“您永远不老。”
“你二娘她,你认为是对的吗?”
他们从土埂上回去时,天已经大亮了,啾女士坐在堂屋,真鯱跪在她的面前。一见丈夫回家,她就是眼泪汪汪。
那次,她又让真鯱跪在丈夫面前,用粗木板鞭挞了他的背,训诫他永远不可以对父亲动刀。
后来,她干脆也让大儿子白羽跪下来,太太雪兔让自己两个孩子也跪下来,四个孩子跪了一溜儿。
渚田和雪兔上座,啾女士偏坐。他们开了一场家教会,明确了渚田在家的地位和尊严,家人一齐谴责了真鯱的行为非常忤逆。
渚田额头上枪伤疤痕,皱成了一堆皮。
啾女士从那天开始,利用手中的权利把鼯男跟渚田调防,又把外面的事务全权托付给爱丽丝,将管理中学的事情交给了朱雀,植物学家米狸,临时来负责小学的教育事业,白羽跟着鼯男外出服役,成为了他可靠的心腹下手。
白羽时常给家里寄信,信里画着璎珞花瓣图案,他跟父亲汇报工作情况,以及向家人和姐姐问安。
鲷雪从小学下班后,也会给他写回信。但这些信要经过家人的反复检看,才能发出。
她不太理解,弟弟对她那股冲动的激情是什么,大人们故意朦胧她的思维,说那是马鞭子,一碰就会肚子疼的,所以女孩子千万不能去随便接触。
小时候,8岁前,白羽还是家里的表亲,喊渚田表叔,当他上小学听说后,每个孩子都有爸爸,即便是已经战死了,还是会喊他们男人爸爸,他回来就问家里那位高大的表叔,这是为什么。
渚田汇同反复同家人们斟酌,认为两个孩子将来也不一定会走到一起,便自作主张的对他说:
“那你以后也喊我爸爸吧,因为我之前做错了一些事,不配你喊,但我心里一直拿你是我孩子看的。”
渚田经历在村里的工作疗养(他虽然挂着镇内游骑兵头衔,但管事的基本就是副团长,铁甲),心里渐渐豁然开朗,他看出了每日如行尸走肉的居民的问题,日复一日的劳作,晚上关了灯就睡觉,或者做交配,白天一日三餐过后,又要劳苦的工作。
他觉得是时候发展他们的精神娱乐了。这个提议不再像之前那样被夫人否决,她很明确的指出,没有精神食粮是不好的,要求大家开动大脑,创作一些脍炙人口的歌谣。
亚兰镇的人才中唯一没有演艺明星,渚田就从时空舱落地的曲子上找灵感,他又找了爱丽丝让她找人负责填词。
他来找人唱。期初他们没有乐器,他就找木匠手艺人制作。这时候他的熬糖兴趣,完全化为了制作乐器的心思。
他们用鸭嘴龙的第二层皮来制作鼓,用始祖兽的后肢腿骨来当鼓槌敲打。期初声音十分的阴哑难听,慢慢地他们掌握了足够多的经验制作出声音洪亮的龙皮鼓,他们又用鬣蜥兽的脚掌做鼓架,架上大大小小放了四面,做成了一套架子鼓。
缺少的镲,后面他们还科学家那里找到黄铜制作成按上。
其他木匠又用云杉和龙鬃制作了吉他,他们渐渐成了又是泥瓦工匠,又是乐器匠人的劳动者。渚田时常和一个年轻的匠人碰头,他希望自己能够制作一台钢琴。
渚田把这个小伙子的梦想说给了家人听,他第一次上门时候,雪兔用豆奶茶和雪饼招待了他,他叫伯牙。
但是,他说着话却抱着头像陷入了无底的苦恼似的,他说缺少制作钢琴黑键的一种木料。
“这叫什么?小伙子。”
“我想要乌木。就是埋藏在地下一百米的那种木头。”
“这没问题,我上次去的那里可能会有。”他告诉大伙说,那里的火山口大的能容下十艘航空母舰编队在里边随便游弋,“地上也有八十丈宽的口子,它们更是深的有一万米似的。甭说一百米了。”
“那应该是地狱大峡谷吧,里头准囚禁着恶魔,冒着浓烟,怎么还会有乌木啊,大叔先生。”
伯牙喝完了豆奶茶,烦恼也消散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