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末秋初的季节,尚未感受到秋凉的气息,天气依旧是酷热赤焰,而明天就是子伍要前往新学校报到的日子,这晚子伍在房间内收拾着随身物品,林妈也比平时早些下班,在厨房内忙碌着准备丰盛的晚饭,要替子伍好好的饯行。
子伍的房内风扇左右摇摆着,地上搁着一个全开的行李箱,一旁还有一袋装满衣服的旅行袋,子伍站在了书桌前,收拾着书架上的小说及书籍,一一迭放入行李箱内,之后站在桌边,看着墙上的素描画,笑着摇了摇头后,把墙上一张张的素描画给拆了下来,一样放入行李箱内,不久就听着林妈在外头喊着子伍。
林妈:「子伍,等等再收拾,先来吃饭了。」
子伍蹲在了行李箱旁边,看了一下行李箱内的东西,又左右环视着房内,之后缓缓站起了身,大大的吐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子伍:「你们的东西收好了,应该没剌下什么吧!」
子伍轻声自言自语着,随后就走出了房间,拉开了餐椅就坐了下来,子伍看着桌上整桌满满的佳肴,傻瞪着眼,而林妈端了两碗白饭走到了餐桌,递了其中的一碗给了子伍。
子伍:「今天的晚饭也太丰盛了些,会不会吃不完,这样会浪费了。」
子伍手里端着饭碗,脸上表情目瞪口呆望着林妈。
林妈:「明天你就要离开家了,多煮了一些,一段时间尝不着妈的手艺,今晚要多吃一些,知道了吗?」
林妈的眼眶泛红,就像刚哭过了一场,子伍瞄林妈看了一眼,轻轻放下了手上的碗,低着头呆滞了一会,缓缓地把头抬了起来,这时脸上的浮现出忧愁与悲情的模样,望着林妈。
子伍:「我是去外地念书,放了假肯定会回来陪您,我也算成年了,懂得照顾自己的,我会有段时间没办法在家陪您,您一个人待在家里头,务必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太劳累,您肯定要注意自己的健康跟安全。」
子伍感性的一番话说完,眼角的泪珠沿着脸庞流了下来,米粒般的泪滴在了餐桌上头,林妈原本眼眶强忍着泪水,心里满满不舍的情绪,随着子伍的泪滴,也经不起此时气氛而决了堤,林妈一手摀着嘴,走到了子伍身边,轻轻摸着子伍的头,子伍也顺势把头依偎在了林妈的身上,母子二人就这样一起难过着,一段时间过去了,林妈的情绪也缓和了些,脸上扬起了笑容,轻轻地拍了拍子伍的背。
林妈:「菜都要凉了,咱俩先吃饭吧!」
子伍抬头看了林妈一眼,眼眶的泪水依然闪烁着,林妈从桌上取了张纸巾递给了子伍,子伍接过纸巾之后先替林妈擦拭去眼角的泪痕,之后自己再抽了张纸巾,擦拭着自己的脸庞及眼眶。
林妈移动了餐椅,坐到子伍的旁边,替子伍夹了一些菜到碗里,而子伍端起了碗扒了几口后,又把碗给放了下来,用手拿了一尾小龙虾,慢慢地剥着壳。
子伍:「我不在家的时候,您想吃什么就吃,不要因为一个人就舍不得,您喜欢吃虾就吃,只是…一段时间会没人替您剥壳。」
子伍把剥好的小龙虾放到了林妈的碗里,之后又拿了第二支剥着,林妈看着碗里剥好的小龙虾,心里充斥着感动,十多年的辛苦真的没有白费了,眼前的孩子不只长大了,还很贴心,林妈站了起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里头,子伍看着林妈的背影,脸上挂着疑惑的神情,没多久林妈提了一个袋子,放到了子伍的面前。
子伍:「给我的?」
子伍看了一下袋子里头,放着一个盒子,包装着一只全新的手机,子伍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林妈,而林妈微微笑着。
子伍:「这手机是要给我的?」
子伍又再次问了一次,而林妈点了点头。
林妈:「拿出来瞧瞧,喜不喜欢。」
子伍拿出了手机盒,拆开了包装后,小心翼翼地从盒里取出手机,但脸上不是喜悦的表情,而是面有难色。
林妈:「你从不跟我吵闹要买手机,只是明天你就要去外地念书了,总是要有只手机在身边,方便你我联系,有啥事就给妈打个电话,让妈知道,没事也能打给妈,让妈知道你安好。」
子伍把手机放回了手机盒里,起了身跪在了林妈身边,双手抱住了林妈的腰,林妈见子伍的动作有些惊讶,微微举起了手又再次摸着子伍的头。
子伍:「我一定会常常打给您,跟您报平安,只是您都舍不得换手机,旧手机都用几年了,这新只手机你留着用,我用您的旧手机就好了。」
子伍把头靠在了林妈的腿上,很温柔的说着这番话,林妈的嘴角上扬,把新手机从盒里拿了出来,之后把手机交到了子伍的手上,又牵起子伍的另只手迭在了手机上头。
林妈:「做母亲的总是希望给孩子最好的,这是你的第一支手机,当然要用全新的,不要再跟妈推托了,你的心妈知道,妈收到了。」
林妈的眼角又溢出了泪水,子伍点了点头后,伸长了手抽了张纸巾,再次替林妈擦拭着眼角。
子伍:「谢谢您总是给我最好的,您真的辛苦了。」
这么多年以来,林妈为了支撑这个家,每天辛辛苦苦地上班,有时假日也必须到公司加班,为的就是子伍能健健康康长大成人,听到了子伍的这番话,多年来累积的疲惫感,瞬间都消失了,而子伍这时站了起来,把手机放到了桌上,紧握着林妈的双手。
子伍:「我会好好念书,以后一定要赚大钱,给您更好的生活,报答您的养育之恩,永远陪在您身边。」
子伍把自我的期许说给了林妈听,林妈脸上的笑容完全都停不下来,很开心的点着头。
林妈:「妈不需要多好的生活,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就好,坐着赶紧吃饭,妈去厨房把汤给热热。」
子伍点了点头后就回了自己的位置,林妈站起了身,把桌上的汤端进了厨房里头,开始加热着,这顿晚饭充满着温馨的气氛,母子二人不时替对方夹菜,眼神交会时也会对视而笑。
吃完晚饭后,林妈在厨房刷洗着餐具,而子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地上刚刚收拾好的行李,却皱起了眉头来。
子伍:「这些小说看了又在看,都不嫌腻吗?」
子伍脸上有些不耐烦的模样,蹲在了行李箱旁边,把里头的小说一一取了出来,搁置在一旁,之后走到了客厅里头,从柜子里头取出了几张音乐光碟,放到了行李箱中,一脸满心喜悦,胸有成竹的模样,看着自己的行李。
林妈:「都收拾好了吗?盥洗用具带了没?」
子伍此时眼神空洞,傻傻站在了原地,林妈蹲在了子伍的行李旁边,检视着子伍的行李内容,不见子伍有任何回应,转头看了子伍一眼。
林妈:「怎傻站在那?在想啥呢?」
子伍听到林妈的话语,像是惊醒了一样,左右看着四周环境,之后看了林妈一眼,脸上露出些许的微笑,林妈一脸懵然看着子伍,子伍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嘟着嘴皱起了眉头。
子伍:「我想先去洗澡了,身体好臭。」
子伍走到了衣柜,翻找着换洗衣物,却找不着想穿的,手模着自己的耳朵,之后见到地上的行李袋,脸上浮现出天真的笑容。
子伍:「原来收到这了。」
子伍翻着行李袋的衣服,取出了一件印有可爱图案的上衣,拿了条内裤跟毛巾后,开开心心的走出了房间,林妈傻傻看着子伍的举止行为,完全摸不着头绪,思量了一会儿后微微笑着。
林妈:「这孩子依旧是孩子,在妈妈的眼里永远就是个孩子。」
林妈自言自语着,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翻看着子伍的行李都收拾差不多了,日常用品也都备齐了,放心地走出子伍的房间。
子伍盥洗完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行李箱,动作越来越缓慢,神情也从愉悦转为了无奈,把毛巾挂在了脖上,蹲了下来翻着地上的小说,挑了几本放到了行李箱里,留一本放在了床上,把剩余的书放回了书架上,之后打开了床边的台灯,拿起了床上的小说开始翻阅着。
隔天早上,林妈很早就起了床,准备着早饭,而子伍走出了房间,两眼惺忪的模样,站在了浴室的镜子前发呆着,子伍的鼻子嗅了嗅,彷佛闻到了早饭的香味,脸上扬起了笑容,冲了把脸后就走到了餐桌。
林妈:「来赶紧吃了,你早上的火车,别耽误了。」
林妈端了一碗粥,放到了子伍的面前,子伍低着头嗅了一下粥的味道,满心欢喜的端起了碗,稍微吹凉着粥,一口一口用喝的方式,很快的就把粥给吃干净了。
子伍:「粥还有吗?能再给我一碗吗?」
子伍放下了碗,对着厨房喊着,没多久林妈又端了一碗粥出来,放在了子伍的面前,脸上有些疑惑着。
林妈:「我这才进厨房没多久,你就吃完了?」
子伍看着林妈,傻傻笑着,之后转头看着桌上的粥,直接端了起来,一样稍微吹凉了粥之后,当着林妈的面前,大口大口的直接喝完,林妈见状笑得很开心。
子伍:「真好吃,饿了好久。」
子伍一脸饱足的模样,瘫坐在餐椅上,林妈收拾桌上的碗后,走到了客厅从包包里取了一迭纸钞,放在了子伍的面前,子伍脸上有些疑惑的表情,拿起了纸钞,点了点张数总共是三千元。
林妈:「妈早上有会要开,可能没办法陪你去坐车了,这钱你收好,到了那里想吃啥就吃,钱没了再跟妈说,妈给你转去。」
林妈心里头很不舍,但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而子伍手上拿着纸钞,想着等等要买包子还是烧卖,笑得很开心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