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休养几日就好了。倒是你,这些日子傅大学士拉着你去处理军务、读书,过于劳累,每日要早早休息,晚上莫要贪凉。”瑶华拉着九王爷慢慢走到桌前坐下。
抬头看到一边站着的顾承远,小九王起身道:“顾少侠,昨夜多谢你救回我皇姐,请接受我一拜。”
说罢就低头要拜,顾承远立时上前拦道:“公主出事是我一时大意,九王爷不必如此。”
瑶华嘴角泛着一丝笑意道:“这几日跟着傅大学士学的一身的酸气,还不快起来。”
九王在帐里待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被傅大学士派来的小兵催促着回了,十分不情愿的模样。
待他走后,瑶华方笑着对顾承远说:“九弟他从小被母后护佑着长大,虽说十四岁了,性子还跟个孩子一般,跟着傅大学士磨磨性子倒也不错。经此一难后,他也就是母妃以后的指望了。”
“那你呢,你的指望是什么?”顾承远昨夜一夜未睡,着实有些劳累,此时已躺在榻上正准备闭目养养神。
瑶华不去看他,只是低头拿起绣筐继续做自己的针线活。
过了片刻,突然听到顾承远低低的笑了起来,方说道:“快些睡罢,待会儿六哥想起你来你就睡不成了。”
到了晚间,因为瑶华顾念受伤的兵士,顾承远便同张副将、冯小将军等人一起去伤兵营查看。
见众军医都是忙的一副脚不沾地的模样,顾承远微叹一口气,蹲下身子一同为伤兵包扎,不防有些伤重的在那里哎哎哟哟的喊痛。
一同前来的还有冯姑娘,她因自幼生长在军帐之中,性格泼辣豪爽,听得这几声呼痛,顿时秀眉一簇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都忍不了?”
被她这么一喝,原本喊疼的那几个军士也不敢嚷了,只是强忍着。
顾承远瞧见自己正帮忙包扎冯伤兵疼得脸都要扭成包子也不敢喊出声来,淡淡道:“疼就喊出来,早点养好伤上战场上比什么都好。”
冯卓鸢见他如此说,俏脸微寒,脚一跺,冷哼一声出了帐,冯小将军见此也不多留,只是抱了拳道了声告退出了帐。
话说这一日天气晴朗,用过早饭,顾承远便独身一人出了军营,往城中去了。只是他并不走城门,而是绕道寻了一处看管不严的城墙处进了城。
城中这几日戒备森严,顾承远也不再逗留,径直去了客栈。
客栈掌柜的一瞧见他,笑嘻嘻道:“二爷来了,哟,今儿二奶奶没一起来?”随即领他到后边院子去。
院后是五间正房,掌柜的推开堂屋的门请他进去,随后就有小厮送上茶来。
“二爷,”掌柜的肃声道:“长老留下话来,说这事有些蹊跷。”
顾承远道:“你把这事情一五一十讲清楚。”
话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这家客栈名为李家店,江湖人十有八九都知道这家店的底细,等闲也不敢在这家店里闹事。
偏巧那日店里来了几个山西老客,像是经商走货的,小伙计照常将众人迎到店里。
“喂,跑堂的,把门槛卸了,把我们的货拉到你们院里去。”领头的大汉大声道:“好酒好肉的给爷上些来。”
掌柜的在柜台上打量了一眼,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在江湖上名动一时的御剑手黄天碧,一手剑术出神入化,于拳脚功夫上更是擅长。
很快,小二的将酒肉已经摆上桌,送到房里去,众人吃吃喝喝晚间倒也无事。
次日一早,赶车离开时却发现车上货物不见了,一行人到大堂内吵吵闹闹,掌柜的就知道这其中有蹊跷,后院查探了一番回来,便见那领头的正在大堂中等着自己。
“我说,掌柜的,”黄天碧大声道:“我们的货在你们客栈丢了,是报官还是你们自己找你们自己说。”
掌柜的忙上前道:“这位爷,敢问怎么称呼?”
“哼,”黄天碧冷哼一声,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道:“老爷姓黄。”
掌柜的笑吟吟道:“黄爷,这夜里看管车的可是你们自己人…”
黄天碧一掌拍到桌上,掌柜的眼瞅着自己的方桌被他拍的摇摇欲坠,面上仍是挂着笑脸。
“少在这里说废话,”黄天碧吼道:“老子的货物在你们店里丢了,你们竟敢不认。”说话间一手已将桌子一掌劈翻。
“给老子砸!”黄天碧手一扬,身后数十人立刻动手砸这堂中的桌椅板凳来。
掌柜的也不动怒,依旧是笑嘻嘻的在一旁看着,等到他们将这大堂砸的不像样子了,才往前走一步道:“黄爷今日之事,小老儿定要一字一句细细报给长老知道,这笔账,元教记下了。”
黄天碧冷笑一声道:“得了,掌柜的这是跟我这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小老儿不明白。”掌柜的道。
黄天碧大笑几声,一把拎着他的衣领道:“掌柜的,别在这给我装蒜。”随即在大堂中绕了一圈,道:“实话和你说了罢,什么元教不元教的,老子才不放在眼里。”
边上有人拉过一把椅子来给他坐下,黄天碧道:“今天大爷来,就是瞧上了你们这家店。论打官司,京城南北衙门你们可打不过老子。”
掌柜的笑道:“黄爷,小老儿只是这里代为管事的,你想要这家店,可得等我们长老的来。”
“你们长老呢?”黄天碧问道。
掌柜的嘴角一抽,手微微摆了摆,立时便有小伙计大门锁上。
“黄爷,今日您砸了我们这店,可不能让您轻易走了。”掌柜的嘿嘿一笑,拍手道:“伙计们,全给绑了。”
掌柜的说完,顾承远沉吟道:“他们的背后主使,是新帝?”
“红缨那个丫头叛主,新帝便想将我元教收入囊中。”掌柜的叹口气道:“这一次为我元教树了太多敌人了。”
“红缨是从临安来的?”顾承远问道。
“正是,”掌柜的道:“红缨最擅长用毒,怕是沈盟主这番要为难了。”
“那晚的三波人是敌是友?”顾承远道。
“都是敌人。”掌柜的一乐,道:“都是新帝的爪牙,长老那晚没回客栈,不过那个姓郭的大侠原本是来京城探亲,亲人被黄天碧给挑了。”
顾承远点点头,道:“行了,其他的我也不想知道。”
掌柜的笑道:“二爷这不爱多管闲事的性格可和令师不一样啊。想那黄天碧被小老儿绑了后嘴上不干净,被我们长老拿去试药倒还不错。”
顾承远放下手中茶盏,起身往外走道:“你们元教的事我不想参合,既然大师兄那边有红缨捣乱,过几日我会去临安一趟,要从你们这里借两个侍女用。”
掌柜的笑道:“不知道这两个侍女是给二爷用还是给二奶奶用?”
顾承远顿顿身子,不语。
“好,”掌柜的笑道:“小老儿自当准备好,等二爷来领。”
顾承远离开客栈之后重新回到大营,晚间去看瑶华是略微提了两句并不多说。
自此后又过了十多天,天气越发炎热起来。
这一日天气正热,过了晌午,顾承远无事便去瑶华帐内邀她出去走走。
两人一路走出大营外,闲逛之间走到一处空地前,听到前面不远处有流水声,瑶华便道:“前面有溪流?”
顾承远侧耳听了一会儿,笑道:“不是溪流,是瀑布。”
瑶华惊喜道:“啊,我们去瞧瞧?”
随即两人便往前行去,过了一处草地,顿见眼前芳草繁花,不远处的瀑布前万练飞空、如捣珠崩玉一般。
瑶华看了喜欢,快走几步低头摘了一朵杜鹃花,冲着顾承远嫣然笑道:“含山,你瞧。”
顾承远伸手接过那朵花,含笑道:“过来。”
瑶华面上一红,低头在他身前站好,顾承远慢慢将花给她簪在发间,看了一眼又道:“等下。”随即又俯身摘了一朵小巧的杜鹃挨着方才那朵给她簪上。
“果真是人比花娇。”顾承远低声道。
瑶华嗔他一眼,随即往前走了几步,望着前面万道白练道:“‘瀑布风前千尺影,疑泻银河一派。’果然够气势。”
顾承远抬头看那瀑布,嗯了一声。
“怎么,你瞧着不好吗?”瑶华转身问他,随即恍然大悟道:“你们那里有山必定有水,是不是常看到这样的景色?”
顾承远点点头。
“那你水性岂不是很好?”
“还好。”
“又是还好?”瑶华看着瀑布怏怏道:“我问什么,都是还好。”
顾承远悠悠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你,”瑶华美目一转,计上心头,笑道:“那你现在要试试吗?”
顾承远打量了几眼底下的泉水池子,又看看瀑布边上的崖壁,似笑非笑道:“好!”
说话间身子已然动了起来,一手抱了瑶华踏水而过往崖壁上去,片刻之间两人已经到了崖上。
瑶华一惊之下两手抱着他,道:“顾含山!”
顾承远松开手,道:“嗯?”
“你,”瑶华轻轻探身往崖下看,一阵风吹来只觉得自己摇摇欲坠,忙伸手拽住他衣衫,道:“我知道你轻功很好了。”
“三平的轻功更好,”顾承远伸手去扶住她,慢慢道:“与他相比,我轻功算不上好。”
瑶华看着下面一览无余的山景,笑道:“不,你的最好。”随后又道:“好了,快带我下去,这里风大。”
顾承远这才带她一起下去,脚刚沾地,瑶华莞尔一笑,道:“我记得母后曾赏给我一个园子,在西山那里,等日后我们成了婚,把园子修缮修缮,我倒要瞧瞧你水性如何。”
两人正说笑间,后面林子后拐出两个人来,非是旁人,正是冯卓予兄妹两个。
冯卓予笑着走上前拜道:“公主。”又道:“含山。”
“冯小将军是在巡山吗?”瑶华笑道。
“正是,我和鸢儿两个听到这里有说话声,便过来瞧瞧。”冯卓予道。
冯卓鸢抬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道:“顾少侠好俊的功夫,哥,你真该像张副将学学,多和顾少侠切磋切磋。”
冯卓予笑道:“正是,含山,以后我定要和你多多切磋切磋。”
顾承远早知他们二人来此多时,推辞道:“都是些雕虫小技,不像冯将军都是一等一的硬功夫。”
冯卓鸢盯着他说道:“我有一事想向顾少侠请教,不知道顾少侠可愿意指点指点?”
顾承远淡然一笑,看着瑶华道:“我听公主的。”
闻言,三人皆是一愣,瑶华明白过来后脸上一红,羞道:“不过是指点几招功夫罢了,有什么愿不愿意的。”
冯卓鸢嘴唇微微一咬,左手持剑鞘,右手拉出宝剑,道:“既如此,就有劳少侠了。”
随即在空地上练起剑来,她今日一袭红色劲装,发髻之上仅坠着两绺红色流苏、本就是个皓齿明眸的爽利女子,这一身打扮又为她平添几分英气来。
眼看她一套剑术耍完,利剑归鞘,双手一抱拳走到顾承远面前,朗声道:“顾少侠,请指点。”
顾承远赞叹一声道:“冯姑娘好剑法!”边上一直含笑看着的瑶华却觉得胸口有些发闷起来。
冯卓予笑道:“我这妹子,打小喜欢练武,爹寻了几位女师父教她练武不成,还要缠着我爹教她。”
“冯姑娘剑法已然不错,只是变招太慢,并非所有招数都要使到才是,”说话间顾承远已然抽出冯卓予的剑来在空地上比划起来。
冯卓予知道顾承远这个人虽不太爱和生人说话,但是论起武艺来,他并不藏私,看他果真是用心在教,心中很是高兴,道:“含山,待明日我们定要切磋上几招。”
此时顾承远已然收剑在手,道:“好。”随即将剑扔还给他,道:“天色不早了,我和瑶华先回去了。”
“等下,”冯卓鸢重新拉出剑来,道:“顾少侠,不如我们过上几招?”
顾承远看着瑶华,瑶华面带微笑的点点头。
接过冯卓予递上的剑,顾承远往前跃出几丈,道:“冯姑娘,请!”
冯卓鸢站在不远处,高喊一声:“来了!”随即脚上已然发力,上右步手中剑往顾承远左边肩上刺去。
顾承远脚步不动,待她剑尖离自己不过数寸之后忽然撤左脚往后一推,左手扣她右腕,右手一仰剑便往她手臂上去。
冯卓予脸上一惊撤右臂伸左手去接剑,随即身子翻转一侧险些跌倒在地。
稳住身形之后,冯卓予知道方才他并未出力只是出了剑招,银牙一咬,剑换右手,身子往前一纵直冲顾承远前胸。
顾承远剑交在左手,身子微微往左一侧,避了过去。
冯卓予前脚止步,双腿往下一压,头往后一低,挥剑一周护住自己周身,随即原地一个翻滚又冲顾承远而来。
两个人这般你来我往过上十几招,顾承远忽然跳出圈外,道:“不错。”
冯卓鸢面上喜道:“多谢顾少侠指点。”
顾承远已然将剑交给冯卓予,走到瑶华身边,道:“不必多谢,这是谢你前几日带兵去救公主。”
冯卓鸢面上一变,冯卓予全然不知,抱拳道:“多谢含山。”又道:“我们一同回大营罢。”
顾承远摇头婉拒,道:“难得这会儿月亮出来了,我带公主去看看月亮。”随后不等他二人回话,拉着瑶华便往前走。
正走到一处大树底下,顾承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知道此处并无探子,才低声道:“你怎么了?”
瑶华有些闷闷不乐,道:“冯姑娘功夫很好。”
“是很好。”顾承远道:“不过比不上梨月和小茶就是了。”随即低头笑道:“怕不是说她功夫好吧。”
“你…”瑶华脸上带了一层薄怒,道:“明知故问。”
顾承远左臂一伸搂她纤腰,正色道:“今日不过是答谢那日她带兵救你的恩情。”
闻言,瑶华忍不住笑道:“那我还要多谢你了?”
“你说呢?”顾承远一手点她鼻尖,道:“不过,还有个法子让你不用谢我。”
“什么法子?”瑶华一脸好奇。
顾承远低笑几声,道:“好,我现在教你。”言罢,低头吻上她的红唇。
不知道过了多久,瑶华只觉得脸上发热、手脚无力,整个人靠着他才没倒下去,缓了片刻,才结结巴巴道:“你说,你说看月亮的。”
“好,这会儿去。”满面春风的顾承远含笑道。
等他们看完月亮回到大营时已是掌灯时分,瑶华脸上红晕已褪,回到自己营帐中时,对镜梳头时,心中却是十分的欢喜。
这一日,端王妃与瑶华一起陪着娴太妃闲话,做些针线打发时间。
顾承远这些日子除了陪瑶华出营逛逛之外,其他时间都很忙,白日里被冯小将军拉着一起在练武场操练士兵、比武,晚间又督促着张副将练武,每日到了三更天才回营帐。
张副将这几日被折磨的衣衫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几乎没有心情去想别的什么事,每晚回营帐之后倒头就睡,雷打不动。
这一日,过了晌午时分,顾承远与张副将正在校场上,顶着中午的大太阳练武之时,忽听得原处观武台上传来一阵阵喧闹声,张副将疲累之余招呼身边的小兵去问问发生什么事了,如此吵闹。
小兵跑来报说是冯小将军巡逻时在前方扁柏林处发现了两个女奸细,形迹可疑,便将他们带回大营里交给端王处理,端王已经在来观武台的路上了。
张副将听闻立时对着顾承远大喊:“含山,停停…停。我们去看看。”说话间一时注意不到被顾承远一脚从背后踹到地上去。
他也不在意,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便拉着顾往校场观武台上走去,边走边摩拳擦掌一脸兴奋的说:”含山兄弟,你看着,要真是两个奸细,我绝对饶不了他们。”
他前面二十多年都没这几天这么辛苦过,偏偏又打不过顾承远,这几日的辛苦非要找个地方发泄发泄不可,算是这两个奸细赶上趟子了,敢在这个时候犯到他手上。
“人生百年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
张副将正拉着顾承远往这边走时,只见前面熙熙攘攘的围着一大群士兵,忽然听到一阵唱曲儿的声音,顾承远眼睛迅速眯了起来细细听着,止了脚步不再往前走。
“命友邀宾玩赏,对芳樽浅酌低歌。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
一曲未及终了,张副将已经冲到观武台上厉声叫骂起来,顾承远大声拍手道:”好曲好曲,五娘的曲子唱的越发好听了。”
前面的兵士已经让开了一条道,顾承远看着台子上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上的两个人,年龄大的约莫三十来岁,妇人打扮,小的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歪歪的梳了两个发髻,头上簪着不知打哪掐来的几朵桃花。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声娇斥:“小兔崽子还不过来给你五娘我磕头。”
同时几道灰影子直直的往顾承远站的方向打来,顾承远斜身避过,提起一口气从兵士身上直接跃过跳到观武台上去。
众人去看,发现困在木桩子上的妇人已经挣开了绳子,对着他们的顾少侠指着鼻子大骂。
台上冯小将军,冯卓鸢以及张副将三个人愣愣的看着刚刚还被自己五花大绑的中年妇人不过瞬间挣开缚在自己身上的绳子,又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绳子就往人群外飞去了。
那中年妇人一把就要去揪顾承远的耳朵,顾承远往左边一闪身,笑道:“五娘,你的功夫又精进了不少。”
那五娘冷哼一声,骂道:“兔崽子,老娘为了找你,被那个小兔崽子像捆猴子一样捆到军营里,绑在这木头桩上。”
说到这里,抬手指向冯小将军,顾承远脸色一变,立时伸出右手运力打去,将将距离冯小将军两丈处只听啪的一声,一根银针落在地上。
五娘见此,骂道:“小兔崽子,今天我不找别人出气,今天就你了。”说罢已欺身上前,右手挥掌只拍顾承远面门之上。
“等等等…等等,你们两个打,先把我放开呀,天呀天呀,你们两个是要拿我当箭靶子吗?”
另外一个被捆的少女神态焦急的喊道,“我要跟爹爹告状去,就说你们两个都不顾我的死活。”
见那二人完全不搭理她,便开始努力伸出尚可活动的右脚踹向面前的小兵大声骂道:“你是个呆木头吗?你还是个傻子啊?你没看到他们都打起来了,还不知道过来给我松绑躲得远远的?暗器无眼,把你姑奶奶我射伤了怎么办。”
那小兵尚未见过阶下囚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骂人,更何况还是个十几岁的姑娘,一时有些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