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今天来保护他的顾承远。
五皇子冷笑道:“贱婢的儿子还妄想坐上皇位?”
端王随后怒道:“皇上,本王现在敬你为三哥,称呼你一声皇上,你那些不上流的手段还是少用一些。纵然你使得文家憎恨本王,本王的外家被贬谪在外,那又如何,本王依旧能将你拉下这皇位来。”
新帝突然仰天大笑,笑罢说道:“端王,你也终于承认了你妄想朕的位置?可怜你认贼做母十几年,那你可对得起你的生母?”
端王一愣,怒道:“三皇兄,你自己生母地位卑微,也想拉本王下水?”
在一旁哈哈大笑的怡王道:“木鸿炽啊木鸿炽,你有个贱婢娘亲,就想着人人都和你一般?”
“哼,朕是皇上,自然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密文。”
“什么密文,胡说八道糊弄谁呢?”怡王不屑的说道。
“老六!,你生母不过是一个被父皇偶然间宠幸的民间女子。”新帝冲着端王喊道。
“木鸿炽,你胡说什么!”端王怒道。
“朕胡说?哼,她还妄想父皇封她为妃,可惜父皇回了皇宫就把她忘在脑后了。还是母后仁慈,知道她怀了身孕,派人将她接到宫里,当年的容妃还是个荣嫔,花了好大心思将这女子放到她宫里,巧的是,孩子活了、母亲却死了。”
新帝木鸿炽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母妃是侍女出身如何,端王的母妃也是贫家女罢了。
端王不愧是在军营中浸润多年的人了,不比先前的冲动,很快便镇定下来,微微一笑说:“本王的母妃是容妃,外家是杜家,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皇上,本王劝你还是少费心思在这上面,明日后,这乾朝的皇帝之位是谁坐可就不一定了。”
怡王边上更是不停的煽风点火,三人很快混战乱成一团,时而怡王、端王二人联手制衡新帝。
新帝无反手之力在地上喘息时,端王为报当年之恨又同怡王打在一起,三人都不用兵器,赤手空拳在这院中打的十分热闹,与平日里和手下训练不同,此时拳拳到肉,丝毫不掺水分。
三人打了约莫半个时辰,此时也不在是比拼拳脚功夫,而是开始乱斗起来。
院中一处芭蕉树下的文相觉得该出手拦一拦做个排场出来了,悄悄的迈步到大堂中,恭敬的朝九王拜道:“王爷,新帝、怡王、端王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还请王爷下令,请顾公子将三位劝下。”
九王同顾承远同时望着这位神出鬼没的文相,九王回头看了看顾承远,见他面上无反对之意,朗声喊道:“皇上、五皇兄、六皇兄你们三位暂且歇手罢。”
院中打的正热闹的三人丝毫不见停下。
九王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顾大哥,有此便有劳你了。”
顾承远颔首,随即一跃而出,凌空落在端王前面。
此时端王正被新帝、怡王二人围攻,三人面上多多少少皆挂了彩,其中新帝最重,额上、眉骨处,嘴角边皆中了几拳。
一把将端王从围战中拽出,又一脚踏在怡王肩上使得他生生往后推开两步,避开了新帝来势汹汹的一拳,右手手腕翻转向新帝脖颈间打去。
不过瞬间便将原本斗成一团的三人分开来,不知道躲到何处去的于疏林也在此时进了院里,文相三人各扶一个,将他三人搀进大堂中去。
待众人坐定,四位王爷只有九王一如来时那般,其他衣服被撕烂的有、脸上挂彩的也有,头发被拽散的也有。
怡王嘴角红肿一片,自顾自的给自己抹药膏时依旧不怕疼的说道:“木鸿炽,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严重失仪,真不愧是贱婢的儿子。”
端王则是冷冷的瞪了新帝一眼,脸上的轻蔑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新帝见自己身为皇帝,却被他们这群人联手奚落,已是怒极,顾不得什么,大手一挥,袍袖之中一阵风轻轻迎着怡王、端王面上而来。
下首的文相脸色一变,大声道:“快走开。”
可惜怡王、端王两人一时反应不及,瞬间只觉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来,顾承远立时出手连点两人背后天宗、膈俞、风门等几处穴道。
从身上取出一瓶药来喂两人服下,对着新帝道:“胡蔓草毒性虽强,并非不是没有解药之物。想必皇上许给红缨姑娘的承诺不太充足,她才拿这种药糊弄皇上。”
“红缨是死在你手上的?”新帝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冷冷说道。
见怡王二人好了些,顾承远才道:“若她今日没死,我倒是为她想了一个死法。”
于疏林将九王护在身后,双眼直盯着文相。
文相见新帝、怡王、端王三人原本就伤的伤,吐血的吐血,摇摇手中折扇道:“已经到了四更天了。”
新帝扫视了众人一眼,道:“左右今日是祭祀不成了,于将军,将朕的护卫带来,朕要回宫。”
于疏林一动不动,怡王强撑着力气笑道:“果然,贱婢生的孩子脑子都是蠢得,哼,木鸿炽,你暗地里派人逼杀娴太妃,又差点做出辱没皇族的丑事,你觉得你今日还能走出这太常寺?至于你的护卫,哼,还在不在这世上都难说。”
新帝一怒,又要挥手,身侧的顾承远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手上快速点了他背后穴道,冷冷道:“皇上,还是老实在这里待着罢。”
“顾…顾少侠,你带朕出去,朕马上下旨将七公主许配与你,并赐你黄金万两,允许你入朝为官。”
新帝此时越发觉得自己处境不利,立时开口想将顾承远拉拢到自己麾下。
“哈哈哈哈,果然是贱婢生的,蠢货!真当所有人都能看的上你那些银子。”怡王大笑道。
“皇上,娴母妃已允了七皇妹配与含山为妻,你这下旨又算什么?”此时,就连端王都要被新帝的蠢话给气笑了。
“你们两个给朕闭嘴。”新帝身子不能动弹,双眼如火一般瞪着。
“闭嘴?本王就不闭嘴。”
怡王虽中了毒,脸上挂了彩,身子有些无力,但他看到比自己受伤更重的新帝,心情依旧很好。
文相懒得瞧他二人吵嘴,正要说话,却见有个军士匆匆忙忙直奔这里而来,重新站回门首处的于疏林见是自己的手下潘瑞,问道:“发生何事?”
那军士悄悄附在于疏林耳边讲了几句话,听完于疏林眉毛高高挑起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挥手让潘瑞下去。
转身抱拳拜道:“适才端王的副将同皇上的几名护卫起了冲突,微臣手下阻拦不及,皇上的护卫全部被杀,端王的副将也受了一些皮外伤,正在外院包扎。”
新帝一听,怒火急攻之下又动弹不得,欲想破口大骂又失了体面,便全闷在心里,脸色清白交加,十分精彩。
端王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得意。
这张副将是自己外祖家留给自己的护卫,自己的母妃容妃虽说不受父皇宠幸,待他确是极好。
杜家更是不遗余力的为他培养实力,助他一臂之力,他决不信新帝口中之言,自己的生母是工部尚书的女儿,绝非什么贫家女。
怡王是独身前来的,这自然没他什么事,但他依旧少不了拍手称快。
文相打量着堂上的众人,叹了一口,说道:“请出来吧。”
原本空无一人的院子外突然多了众多脚步声。
片刻之内,大堂内接连走进数十个人,除却于文二人,顾承远不认识这些人倒也没什么动作,四位王爷皆是大吃一惊。
原来走进大堂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皇叔敬亲王、皇姑德慧长公主、文家老爷子、于老将军、宗人府掌宗人令的英亲王、两位宗正、詹事府詹事及朝廷左相胡允等人。
敬亲王瞪着眼前的三个狼狈不堪的侄子,又看了一眼顾承远,眼中多有打量之色,看了半晌,说道:“你是何人?还不速速退下。”
文相朝着顾承远点点头,顾承远看了一眼九王,便立时退下了。
如此一来,于疏林同文相二人也往后退去,各自退到自家老爷子身后,将此事的处置权交予敬亲王等人。
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看官可知,怡王母妃淑妃乃是先帝在时户部尚书之幼女,自幼性情活泼,不爱读书,更不擅女红,只喜欢养些花草之物。
待其年满十六之后,也只识得几个大字,被选入宫为妃之后,老尚书生怕女儿吃了暗亏不知,便从家中选了一名颇有姿色,性情聪慧的侍女穗儿作陪。
穗儿身姿袅娜,嗓音又如黄莺一般,弹得一手好胡琴,殷勤小意,嗔怒皆宜,将淑妃哄得越发欢喜她了。
仗着淑妃看重她,每日里都把妆容画的浓浓的,鬓角描的长长,发间插着时兴的花朵,在廊下弹琴唱曲,有时还借着淑妃的名义去宣宫中的舞女教习前来教她习舞。
穗儿平日里所着衣衫总是有些散乱,微露胸脯,常引得淑妃笑骂她无廉耻之心,每每总是振振有词的说道:“娘娘,奴婢这可是为娘娘着想,您看看陛下,可是十分欢喜来娘娘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