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朗两手不禁松开,眼瞧着头朝下跌了下去,双腿赶紧发力,夹住了绳索,倒挂在网上,甩了甩双臂,有了力气,朝着刚在扶持地方瞧去,只见长发少年轻蔑地笑了笑,星朗恨恨在心,方才心机歹毒,这回又无故害我,但星朗知道当前厉害,还是先过网再说。屏气凝神不乱心智,不慌不忙爬了过去。
到达重点,星朗怒气冲冲,直奔那个长发少年,举起金钵大的拳头便要打,这时候一只粗短小手拦了下来,你道是谁?原来是松二龙,二龙话不多说,拉着星朗到一边。星朗愤愤不平道:“他要致我于死地!你难道跟他一伙的?”松二龙示意噤声:“他害你不是目的,没听说早饭通侯再旁边叨叨嘛,生死不论那是场中,现在你要是杀他,足以把你作扰乱大较处理,这才是真实目的。”星朗静了静神,还好松二龙拉住,不然还真是不好说。松二龙说道:“好兄弟,我都看在眼里,搁我也会上前扁他,现在不是时候,大局为重。再说了,你不认识他,我可知道他是冷松城有名的地痞头子,叫做沈曲,他老子是流氓头头,打不动了,练他呢。手段阴毒着呢。来日方长,昂!”说罢捏了捏星朗肩膀。星朗年轻气盛,但心里也着实感激松二龙,他这一卖萌的“昂!”倒是把星朗逗笑了,怒气全消。一行人下了木楼,朝着校场北那一堆铁球走去。
方才这一幕可把百老头吓坏了,中间甚至想凌空过去,但顾忌别人猜疑,也就罢了。逢凶化吉,自是欣慰。
虽然考项不多,但中间伤兵清场抬出,校场检修等也是耗时不少,紧赶慢赶即使快着也过了午时,烈日当空,东边高台之上早已树起凉棚,他们这五位可不想错过自己的心仪兵丁。也不舍得错过这一场一场的好戏。
早上到了现在过去了几个时辰,水米未沾,最后去推这大铁球难免力不从心,第一组过去,竟然有的脱力扑在铁球上,登时就贯穿了喉咙,随即化作一滩血水。即使被划到了,也是如此下场。看的人头皮发麻,星朗立即察觉,原来这铁球尖刺上涂抹剧毒。
远处高台之上,花袍老太莫西咪每每看到化作一滩血水的,立即抚掌怪笑,不用说,这些剧毒便是出自她之手。四鬼之一的暗毒鬼莫西咪。
星朗定了定神,推起铁球,只见因密布铁刺,铁球比平常愈加难以滚动,好似在滚一个不规则的巨石。初推之时,倒是不甚困难,只是走了几丈便觉得有一股异香。让人昏昏欲睡。星朗看到自己滚着铁球走过二十几丈路程,到了终点,力尽了躺在地上。忽然旁边咚咚震地的声音,猛然惊醒,发现自己的眼睛离那铁刺只有寸许,原是如梦幻觉,好狠辣的毒药。思索刚才咚咚震地之声何来,只见旁边一个巨汉,身长十尺有余,二目圆睁,鼻下一圈粗短黑胡子尽数朝上,双臂比得上旁人大腿粗细。那巨汉一声喊,便将铁球抬起,扔出丈余。星朗及周边兵丁无不惊骇,此人天生神力,原是他救了我。只见片刻,这巨汉就将铁球“扔”到终点。星朗有些力不从心,开始摒气不让那毒钻进鼻孔,时刻保持清醒。慢慢滚动着。离终点数丈时候,已经力竭。就在这时,星朗回想起十六岁那年,自己独自上山采药,不料攀岩时候,藤条断落,侥幸未死,醒来却夹在石缝中,浑身酸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以奇怪的姿势呆坐一会儿,便立即发觉,越拖下去,体力越少,便越是希望渺茫。用尽求生之力,推开了岩缝,得以逃生。今天这境况,不也酷似那绝境吗?推不到终点,可以拖着,但无水无是我,终将较练结束清除场外,不死也会让台上那个“师哥”瞧不起。想罢登时来了力气,一股作气推动铁球,直奔终点。过了线,四周人们惊愕万分地看着他。星朗奇怪,回头才见到,方才那数丈远,铁球犁出一道深沟,终点时候铁球竟然将近一半埋在土里。。。
一日的新兵大较已经完毕,所余下无伤兵丁入围,竟然只有百余人。一众伤兵、死兵尽数拖走,留下满校场斑驳的血迹。星朗素来心善,见到这一幕,难免心中一痛,天生万物以养人,奈何人人相杀。
晚饭用过,松二龙拉着星朗开始闲聊,把一天中所闻所见都说了一遍。松二龙号称是“冷松通”,凡是表现突出的,十有八九他都能说出来路,秉性,擅长。就比如白天那个巨汉,松二龙清了清嗓子说道:“你猜他姓什么?”星朗略作思忖:“看他人高马大的,难道他姓巨?”松二龙摇摇头“不对不对,再猜!”“那,姓高?”松二龙又摇了摇头:“哈哈我告诉你,他呀姓微,微小的微,也是微帝的微,国姓!”“啊?”星朗一对比,竟然觉得好笑。松二龙接着道:“据说他们家是落魄皇族,微帝败了,被赶出来的,再冷松城种地,他小子一顿能吃一百个馒头,家里养不起,这才主动来当了兵。”星朗惊讶莫名,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曾经的皇族竟然沦落到饭都吃不起。又闲聊了一阵子,还未到掌灯时分便觉得困了,营内鼾声渐起,比昨天却安静了不少。
第二日便是一一互搏相较。与昨天一样布局,东面高台上五位,只是高台下多了一个方圆数丈高一丈的擂台。擂台下一圈如昨日天网下面的竹桩。外围二十件短兵,二十件长兵,十件附着类兵刃,二十件暗器。兵刃小七走上台来鞠了一躬,转身对台下一百一十二位兵丁说道:“台下诸位听好了,今日一百多位兵丁互博,只留下五十位,阵前有个盒子,每人抽一签,红签一到五十六号站到南面,白签站到北面,红签可挑选一位白签上台挑战,三分之一炷香的时间,自选兵刃,生死无论,台上五位尊驾根据表现选出五十位入围”。
听罢后百余位少年面面相觑,都想着抽到红签,选个白方弱的入围。但个中高手却看出门道,不论选谁,也无论输赢,只要打完一炷香,让那几位看到本事便可以了。
只见少年们排着队,一一抽签,星朗欣长有力的手掌伸到盒中,也不去想,摸出一看,是一个红签,三十三号。抽罢便站到了南面。星朗发现,同样抽中红签的,还有松二龙,星朗凑了过去,看了看他的号码,二十七号。除非最后选无可选,星朗也不愿意跟这位好朋友做对手。只见昨日那个巨汉,还有沈曲都在对面白签曲,星朗回忆起昨天沈曲的丑恶嘴脸,不禁气上心头,说道:“二龙,那个神曲,给我留着。”“得嘞您哪,现在知道他为啥除掉你了吧,他想去掉一个强敌是一个,这才是你的机会啊,光明正大的机会。”
为首上场的是一个头发灰白中分,中等身高穿个背带紧身裤子的少年,玉面施粉,若不是胸部平平,险些竟然看不出男女,只见他走到场中竟然一指白方阵营的一个紫发女子,底下兵丁大声“噫”了一阵,表示不屑。别人不觉,可星朗却觉得这个女子好像似曾相识,在哪见过。
要知道女子入兵可是极少,今日留下来的一只手数得过来,这少年怕是想挑软柿子捏一捏。只见少年取了一把流星锤,少女随手捏了一把短剑。二人上台,锣声一响,只见那少年抡锤而上,朝面门扑来。这流星锤是索击类暗器,锤头难以抵挡,即使挡住了,这锁链更是难缠。只见女子不慌不忙,一闪而过,这流星锤放出去容易却不好收势,女子当心便向少年刺来,那少年来不及收锤,急用锁链挡格,女子短剑正插锁链缝隙,趁此时,少年锁链迅速一绕,竟将短剑锁住。女子毕竟力有不及,少年回锤横扫,女子见势头不妙,等流星锤过来,必定要有所伤及,只见女子荡着锁链轻身一调竟然骑在了少年头上,少年恼羞成怒慌了阵脚,只见女子趁手抽出短剑,一横便抵在了少年脖颈。众人都看呆了,这女子身法实在太快,一两合间便制服了少年,“咣!”只听锣声一响,判官唱到:“胜负已分,再无动作!”少女嘴里喊一声:“得罪了!”说罢轻身下来,往擂台边缘走了几步,向台上鞠了一躬。正此时,少年低头恼羞成怒,竟然直直奔来想要推女子下台。
预知少女生死如何,且看下回书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