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真的谢谢你...嗯，我会的...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曹曼刚挂掉电话，许楚楚就抱着厚厚的一叠纸急忙赶来。“老大，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曹曼转身问道。
“你看，”许楚楚随手递给了对方几页资料。“在步练师之前，有两位体育教练因有女生指控其性骚扰而被开除。你说，孙姗失踪一案会不会跟他们有关？”
“不像，”曹曼摇了摇头。“谢教练和徐教练是在排练时对女学生乱摸乱碰，并没有将她们拐走、囚禁。而且那两人被免职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他们即便想下手，也没有机会接近。目前我们连孙姗被抓的原因都没搞清楚，不宜妄下结论。”
许楚楚不服，辩论道：“那或许步练师跟他们里应外合呢？我听说他最近总是为学生报名参加各种比赛。这不明摆着是想与女生们多接触吗？”
曹曼不以为然，道：“那是因为他资历尚浅，若不是校长急着找一位体育教练，这职位根本轮不到他。所以这家伙才迫不及待地想为学校立功。不过实话说，他办事的方式如同将科研论文投到低分的杂志一般，只是滥竽充数罢了。他还真以为校长会在乎那些小比赛获得的奖杯？”
“哦...”许楚楚傻傻地晃着脑袋。“那你再瞧瞧这份报告。黄老爷子年轻时曾是长沙的一位狱警。后来因为喝醉酒，侵犯了一名女子，坐了几年牢。”
“这都是陈年往事了，不能说明什么，”曹曼反驳道。“有没有线索能将黄老爷子和当下的事件联系在一起？”
“没有，”许楚楚嘟囔道。“不过他可是武术高手，想把人打晕、扛走，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曹曼并不感到惊讶。“十几米外用订书机一发命中，把夏悁砸晕，这绝非常人所能为。然而校内会功夫的人不计其数，难道都要成为你的怀疑对象？”
许楚楚琢磨了许久，又提到一人。“法政老师呢？他大学时期曾潜入女生宿舍偷拍。”
曹曼叹了口气，挥手道：“你这些都是盲目的猜测，无半点真凭实据。算了，不烦劳你了。我还是一个人...”
话音未断，曹曼便皱眉盯着桌上的一张纸。她慢慢将它举到眼前，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这些信息你是从哪儿弄的？”
“找眼镜先生买的，”许楚楚如实回答。
曹曼的目光上移，仿佛落在了遥远一处。“楚楚，你收拾东西，再帮我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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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尚康一跃而起，瞄准球用力一拍。球“嗖”的一声飞向敌方的区域，然而半途中还是撞到网，反弹了回来。
“几日不练，退步了不少啊，”乔日逍啧啧道。
乔月遥却意见不同。“我看小康是有心事。”
孙尚康之前已打消了把刘贝贝纳为己有的念头，可自从上个周末与张紫妃谈话后，他便开始关注糜子航的行为。倘若这个男生真的图谋不轨，那他必须尽快让刘贝贝脱离危险。为此，孙尚康曾策划了各种强行破坏二人感情的手段，但也深知那些都是一时冲动冒出的想法。
“要不咱休息一会儿？”乔日逍提议道。
孙尚康点了点头，把钱包丢给了正在朝门走的乔月遥。“我请大家喝几瓶冷饮吧。”
乔月遥取出几块钱，刚要将钱包归还，几枚硬币突然落了下来。这一幕令张紫妃回想起了校门外遇见的那位老道士。她还记得临别之际，于祭从兜里掉了三枚铜钱，通过卦象预言了那场火灾。倘若此人真有本领，或许能在感情方面为她解忧。
孙尚康注意到了张紫妃的表情，关切地问道：“紫妃，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哦，没-没什么，”张紫妃立马做了个扇风的动作。“就是有点渴。”
“小乔学长很快就回来，”孙尚康领着张紫妃到了边线外。“你先坐这等会儿。”
“康哥，你别走。”张紫妃把对方拽住，道：“之前你问我有没有两全其美之计，既能叫贝贝离开糜子航、又可以保住我们几人之间的友谊。我思来想去，唯有潜伏在靡子航身边收集证据，这一招最为可靠。”
“潜伏？”孙尚康质疑道。“我和贝贝遇难那天，靡子航因嫉妒，差不点手撕了我。估计啊，我化成灰他都认得。”
“此事当然不能让你去，”张紫妃解释道。“根据彤彤提供的信息，靡子航经常跟他的狐朋狗友相聚。那家酒吧我认得，可以找机会混进去，探探情况。我跟靡子航只在普通的情况下见过一面，他对我的印象不会太深，况且彤彤能为我易容。”
“我还是觉得有点冒险，”孙尚康略感担忧。“毕竟酒吧那种地方实在是...”
对方能考虑到她的安危，张紫妃已经心满意足了。“没事，听说那儿的工资不错，权当是为理科派赚钱抵债了呗。”
孙尚康沉默了许久，深情地望着女生的脸庞。“紫妃，谢谢你。”
“谢什么？”张紫妃好奇地问。“贝贝不光是你的朋友。我帮她是应该的。”
“可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半是为了我。”
这句话可谓是一把双刃剑，刺在张紫妃的胸口。孙尚康懂得感恩固然令她欣慰，但既然他看得出女生的这份情，又为何踟蹰不前呢？除非他根本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此时，乔月遥刚好归来，把几瓶饮料分给了大家。“快喝吧，喝完还要接着练。”
有旁人在，孙尚康不便讨论调查靡子航的话题。他拧开瓶盖，对张紫妃道：“你不必为经费的事犯愁。赶明儿我就跟我妹讲，让她多宽限几周。”
恢复了体力后，四人再次返回球场。孙尚康逐渐找到了节奏，可张紫妃的心思完全不在练球上。没过几分钟，果然出了岔子。
孙尚康狠狠地盖了一球，被乔月遥急忙用双臂弹回。张紫妃跳到空中，掌心朝天，完美地将球一垫，落地时却不慎踩偏，导致右脚向内扭转。
“哎呀！”
三位男生见张紫妃跌倒，纷纷赶上前去。“紫妃，你不要紧吧？”
“我...”张紫妃只觉得脚踝发出阵阵疼痛。她呲着牙，一副酸苦的表情，不敢移动。
孙尚康见状，立刻跪在张紫妃的身旁，道：“让我瞧瞧。”他刚准备脱下对方的鞋，突然又犹豫了。“呃，可以吗？”
张紫妃默默地点了头，把腿伸向孙尚康。回忆着上次这位男生为她验伤时那尴尬的场面，她暗中庆幸自己今日穿的是一条紧身运动裤。算时间，那恰好是整整一个月前的事了。
脱了球鞋棉袜，张紫妃的右脚明显已开始发肿。孙尚康在她的足部内侧的两个位置轻轻按了几下，又在外侧两处也做了同样的检验。确定不疼后，他小心将女生扶起，叫她试着走两步。张紫妃的步伐虽有些瘸，但依然能照做无误。
“还好，看样子没骨折，”孙尚康松了口气。“学长，我要带紫妃去医务室。今天就练到这吧。”
张紫妃拾起鞋袜，单臂落在孙尚康的肩上，两人慢慢走向出口。乔日逍跟在后面，忍不住喊了一句：“人家腿脚不方便。你抱着她呗。”
孙尚康止步与张紫妃对视，似乎在征求允许。女生咬着嘴唇，脑袋稍微上下一动。他毫不耽搁，弯着腰以公主抱的方式把张紫妃捧入怀中，继续行走。满脸幸福的张紫妃将头埋在男生的胸膛，右耳可以明确地听到他的心跳加速。
为了这一刻，即便是断了腿，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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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曼缓缓走进了店门，见眼镜先生正悠闲地坐在柜台后读报。她随手抓了一件零食，上前问道：“老板，多少钱？”
眼镜先生举目一看，立马兴奋地说：“哟，这不是文科组的曹老大吗？你可有些日子没光临小店了。”
“亏你还认得我，”曹曼从兜里掏出了钱包。“最近挺忙的，哪有工夫购物？不过我的一位下属这几天倒是经常跑到这来。”
“你说的是那位胖胖的女孩吧？”眼镜先生假装记忆模糊。“她叫...许什么...”
“许楚楚。”
“对，就是她！”
曹曼四处望了望，道：“记得我入学时，你这店铺才刚开张。两年的时间，你发展得不错嘛。”
“还不是全靠你这种回头客照顾？”眼镜先生喜道。“为了表示感激，这包妙脆角算我送你了。”
“不不不，”曹曼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你就甭跟我客气了，”眼镜先生降低了声音。“今早许楚楚找我购买情报，难道不是你的指令？”
曹曼闻言，愣了一下。果然如她所料，这个老店主不简单。“你说什么呢？”她心虚地眨着眼。“我听不明白。”
“在我面前装什么？”眼镜先生一语道破。“若非你看到了我在那几份资料上做的暗号，怎会突然出现在我的店里？”他盯着曹曼紧攥着的拳头，轻笑道：“我正准备关门。你如果不嫌弃，就随我到后屋喝杯茶，如何？”
“还是下次吧，”曹曼委婉地拒绝了。来这之前，她并没有向任何人告知自己的行踪。“这包零食我先不要了。”
眼镜先生注视着曹曼，待她离去，才走到大门，把挂着的拍子翻了过来：「休息中」朝外。“现在的年轻人啊...”他摇头叹道，然后匆匆回到了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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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紫妃按照华医生的嘱咐，返回宿舍后把脚抬高，用冰块做冷敷。见其他几位女生都不在屋里，孙尚康决定暂时留下陪她。
“应该无大碍，”孙尚康边将一条弹性绷带绑在她的脚踝周围、边安抚道。“休息几天即可。”
“谢谢你，康哥。”张紫妃凉凉的脚趾被孙尚康握在温暖的掌心中，甚是舒坦。“只是我恐怕无法参加比赛了。”
“没事，”孙尚康坦荡地说。“我找关小雨替代，你不会介意吧？”
“可是她周六已经有约...”说出此话的同时，张紫妃也意识到了后果。
孙尚康两眼发亮，道：“要不我找贝贝？”
“你不在乎输赢吗？”张紫妃不愿背后议论好友，但刘贝贝的球技确实不如她和关小雨。
“无所谓了，”孙尚康痴痴地说。“出国前能跟她配合打一场比赛，我求之不得。”
甜美的气氛忽然变得酸溜溜的。张紫妃不顾自身感受，道：“那，行吧...”
宿舍的门突然打开。在房间的黑暗下，孙尚康以为是刘贝贝来了，顿时乱了方寸。
庞诗媛进屋时，见张紫妃坐在床边，右脚搭在孙尚康的腿上。那男生如同惊弓之鸟的反应更是令她有所误会，急忙转过头去。“抱歉，打扰了！”
听到那声音，孙尚康才认出是庞诗媛。“呃，是你啊，彤彤...”
“是我呀，哈哈...”庞诗媛尴尬地笑着。“我-我还以为你们...咳咳...在那啥...”
“别误会，”孙尚康起身解释道。“是紫妃打球时，不慎崴了脚。我在帮她处理。不过你来了正好，我能放心把她交给你了。”
“康哥，”张紫妃依依不舍地问。“你就这么急着走吗？”
“对不起，”孙尚康表示无奈。“我在这真的不合适...”
张紫妃见对方去意已决，便不再挽留。
走之前，孙尚康特意吩咐了庞诗媛该如何助张紫妃养伤。他离开后，庞诗媛坐在沙发上，翻着白眼埋怨道：“什么‘不合适’？他跟刘贝贝独处一间时，咋没觉得‘不合适’？”
“算了算了，”张紫妃哀叹道。“强扭的瓜不甜。我又何必为难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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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曼回到宿舍时，许楚楚正焦急地站在门外。“老大，你去哪儿了？”
“进屋再说吧，”曹曼拿着钥匙开了锁。“你走这一程，没被尾随吧？”
“应该没有，”许楚楚确信地说。“我选的路线比较隐秘，而且人少。如果身后有谁跟着，很容易就能察觉。”
曹曼请对方入了寝室，关上门，悄悄地问：“事办妥了吗？”
“信送到了，”许楚楚回答道。“只是我看不明白。”
“那是我和冯孝设计的双层密码，”曹曼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了埋在一堆纸下的《西游记》。打开封面后，显示了夹在书页间的一幅画。“这画中藏着几串数字，每一串含有四个数，分别代表篇章、页数、行数、和字数。只要找出密码本里对应的文字，便可破译其中的信息。
“起初，我不知那道观内有什么书，所以决定等冯孝潜入后，由他挑选一本作为密码本，再派人寄一本同样的给我。这《西游记》在运输的过程中遭到雨淋，导致画上的几串数字无法看清。我花了很长时间反复翻查，把所有我认为可能的数字都列出，并将对应的每一页、每行字都检验了。虽然大部分的信息已被我破译，却仍有几个不明之处。”
许楚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你临时画的那幅画，叫我寄出去，是想传达什么信息？”
曹曼叹了口气，道：“我怕冯孝有暴露的危险，警告他不要妄动，等候指令。”
“暴露？”许楚楚稍感诧异。“这怎么可能？”
曹曼把黄宗的那份资料递给了对方。“你仔细瞧瞧。”
许楚楚皱着眉，双眼慢速扫过黄老爷子年轻时的照片。那像素极低的图中竟藏有几串数字。“我去！这不是你和冯孝独用的加密方式吗？眼镜先生是咋知道的？”
“我怀疑他在商品中安装了窃听器，”曹曼噘嘴分析道。“每当有同学从他店里购买被动了手脚的物品，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的消息来源。否则这家伙怎么能收集到那么多情报？”
“乖乖！”许楚楚惊叹道。“这-这太匪夷所思了！”
曹曼斟酌了一番，弹指道：“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证实我的猜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