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奇怪,电工阿三前几天还在我家院子里抓了条黑斑蛇,看他就这一一抓,”路上窃窃私语的村民边说边形象的模仿抓蛇动作,“就直扣蛇的七寸,蛇毫无招架之力。看他手脚灵活的样子,不像是有毛病的人啊。”
“对啊,”旁边的村民附和道,“他还约着我一起吃烤蛇肉呐。怎么就一下,人都没了。”言语间,无比遗憾。
其他在旁的村民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刚才村长说完:阿三发了急症暴毙而亡,警官正在查找具体死因,急哄哄的将他们赶走,众人皆是不死心。
可接下村长王怀庆的说道,村中发生死人事件,如果引起游客瞎猜,对村中旅游业将是一次不小的打击时,他们彻底歇了那个打探的心思,偶尔聊起,也就自个人当中唠嗑几句。
楚夜从二老中得知些边角料。
电工阿三是个捕蛇专业户,时常到野外抓蛇,不但卖,还自己吃蛇肉,嘴上常挂着一句话:宁可一日无酒,不可一日无蛇肉。
村中老人曾劝他收手,上天有好生之德,放过这些生灵。可他头一歪,怼道:上天也应该管他的肚子啊,凡是生灵饿了就要吃,今天不是他吃蛇,明天就是蛇吃别的生灵,上天不会怪罪的。
而最近,村中老鼠多了起来,野外的蛇跟踪气息,不小心爬进了村民院中,这可把阿三给乐坏了,跟个打了鸡血似的,但凡有村民发现有蛇,他第一个冲过来抓。以前,他抓蛇需要走不少山路,现在大把的鲜美食物送上门,他哪能放过天赐的机会。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里,他天天变着花样烹调蛇肉,烤蛇肉,蛇羹,爆炒蛇肉,油酥蛇骨……真遂了他的愿,天天蛇肉大餐,那日子过得滋润。
楚夜重提古枫树上的那小段蛇皮,电工阿三正好在寺庙更换线路,恐怕造成鼠患的功劳,有他一份。
周老闻言,即气又沧桑,连连喊:糊涂啊,糊涂。
“他的死因不会就来自于蛇吧?”一旁坐着织毛衣的周婶猜测着。
周老脸色一板:“很有可能。”
楚夜点头,而躲在耳后的小黄也煞有其事的点着小脑袋,估计吃了不干净的蛇肉,虫卵留在肉中,电工阿三享受蛇肉鲜美同时,把虫卵也一块给吞了,造成虫子在人体内大肆繁衍,最后反把他给吃了。
一环扣着一环,自然界的奇妙,或许便在此了。
过了几天,连村长王怀庆都接受了周老得出的电工阿三暴毙的结论,而带队来勘验的樊警官再次来村中摸排调查。
王怀庆给樊警官与其随同的许警官倒茶落座后,将自己认为电工阿三的死因告诉了二人。
樊警官一脸严肃,对王怀庆的推断,不置可否,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法医得出的结论:不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王怀庆正要喝水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的放下茶杯,杯中热水被晃荡的溅到他手上,痛得他立时缩手,可也顾不得烫没烫伤,投去质疑眼神,道:“怎么可能!”
樊警官并没有觉得王怀庆反应过度,因为刚开始他也这么认为,在勘验案发现场时,他就发现现场的西北阴暗角落里,堆放着几个铁笼子,笼子里面匍匐着好几条蛇。他又向村民了解了下死者的习性,发现他竟然有吃蛇的习惯。
蛇体内存有寄生虫,已不是新鲜事了,人通过食物链,极有可能被不知名的寄生虫所寄生。
但是,当他拿到法医鉴定时,他也糊涂了,没想到死因另有蹊跷。
所以,他现在要向王怀庆了解下一个人的情况。
王怀庆自然积极配合,可一听到樊警官问的竟然是楚夜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到哪都有她啊,楚夜简直快成为他的魔障了。
时间在樊警官时不时的问,一旁年轻的许警官记录中过去,王怀庆将楚夜的莫名出现,到住在周老家,他将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樊警官眉头紧锁,心中疑惑不断扩大,这么看来,楚夜极少单独外出,基本宅在周家,又不记得过往,跟电工阿三很大可能还不认识,也就没有了作案动机。
可她从哪冒出来的?
王怀庆摇头,他更想知道,好不好,知道了,至少可以把这人给送过去,还做了一件让人团圆的好事。
“谢谢配合,对于楚夜的来历,我让人去查查人口失踪信息。”樊警官对反常的事,总报着一丝警惕,万一在他管辖的区域冒出个逃犯怎么办,那是他的失职了。
王怀庆送走二人,心中的不安在极速扩大。不行,对于楚夜的去留,必须尽快下个定论。他转身便去找村中另一位德高望重的族老吴老去商量。
至于樊警官他们并没有马上离开八卦村,而径直来到周老家门口,敲门后,里面很快便有小跑过啦的声音,吱啦一声,周婶见是两个陌生人,疑惑的问:“你们找谁?”
樊警官拿出自己的证件道:“大婶,我们是警察,找楚夜问点事。”
周婶诧异:“找小楚,问啥事?我家小楚没做坏事啊。”挡在门口,一副话不说清楚,不让进的模样,让二人哑然。
小许警官一瞅,立时回道:“婶子,我们这是在办案,需要楚夜配合调查。”
周婶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上下打量着皮色黝黑,一脸不苟言笑的樊警官,撇撇嘴,不甘愿的回道:“进来吧。”
连续几天,楚夜都在揣摩与尝试各种办法妄图引气入体,可均告失败。这会听到大门口的动静,她讪讪的来到堂厅,见是前几天的中年警官,奇怪他们要向她调查什么。
樊警官开门见山的从包中拿出一个透明小瓶子,透明液体里,静静的漂浮着一条两三厘米长的虫子,道:“这是从死者身上取下来的东西,你看看,是什么?”
楚夜瞥了眼,猛然发现虫子的异常。虫体竟有两个脑袋。
窝在她耳后的小黄更为惊讶,原本他凭借气味,判断虫子的特性,压根没见长什么样子,虫子嘛,能成啥样,绝不可能长的如他般英武不凡。这回乍一看,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樊警官显然从楚夜诧异中得到答案,眼前的女人可能不知道这类寄生虫。
他慢条斯理的收起盒子,眼如刀锋,追问:“这便是元凶。你怎么知道它存在传染性?”
楚夜心中再次哀叹,现在的好人不好做,这下是不是把自己给坑了,因为她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