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女生的情窦初开都一样,都喜欢美好的,优秀的,大家对此都趋之如骛。吴海在追逐着自己认为美好的事物,同样的道理,新入文学社不久的钱芳,在和同龄人的对比中,这位暂无女友的社长无疑是大学期间男友的最佳人选。
正在校园里和舍友游憩的钱芳坐在石凳上聊天,从她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男生宿舍楼。
“也不知道人家出去约会没有,你就在这里瞎等。我说芳芳姐啊,你能不能带我办点正事啊。”同舍的赵晓玲一旁唠叨到。
“嘘,别出声,我见他们宿舍有动静。”钱芳认真地向上看着。
“人家离这里远着呢,我的姐,看把你紧张的。”
“万一让他发现了呢。”
“哦,你不想让他发现啊,那我们走了啊。”
“唉唉唉,别走啊。好妹妹。”
“你不是怕人家发现你么,我们走了他就发现不了了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妹妹。”
“好了好了,我懂啊。你这样偷偷摸摸的可不是办法吧。班上又不是没有人追你,干嘛把自己搞的这么累,班上的小伙子也挺优秀的啊。”
“不一样,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老师办公室,还以为他是老师,我说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老师,我就好奇地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看情况。结果他出来后,仍然已老师自居。我当时还真信了。直到参加了一次文学社的活动,我才知道他是文学社的社长,小样,当时还骗我,装的跟真的一样。我看文学社出的杂志封面设计都太LOW了,我就毛遂自荐,给他们设计封面。当时李娜拿着我们几个人设计的插画让他选择,他竟然一下就选中了我画的画,你知道么,我当时有多高兴。都快不会说话了。他认出我来了,还害羞地走了。那样子好可爱啊。”
“我的姐啊,你别发嗲了,我都快受不了了。”
“好妹妹,你一定要支持姐姐的。”
“好好好,可我们这样也不是办法啊。得找机会接近他啊。”
“这不就是在看着他有什么生活规律,然后可以下手的么。”
“啊,姐姐,你好坏啊。”
两个女生笑声在校园里游荡,只可惜路程太远,到不了吴海的耳边。
高翔和赵仁宝回到了宿舍,见吴海一个人在。高翔问到:“啥情况,小海最近不在状态啊。”
“小海不会又失恋了吧。前段时间精神抖擞的,这段时间没精打采。又被打击了吧。”赵仁宝说话一点都不留余地。
“大宝,会不会说话。”高翔说道。
赵仁宝看吴海面无表情,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小壮这么一说确实有些不妥,赶紧圆场道:“失恋怕啥,小海,我还没有勇气去恋呢,你比我强多了。”
“就是,你有啥资格说,恋都没恋呢,还牛皮哄哄的。”高翔说话也一点都不客气。
吴海看着他俩说得起劲:“好了,没事了。心情是差点,可啥也不影响,恋爱还没有开始呢,怎么谈失恋呢。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谢谢啊。”
“看,我就说么,我们小海是我们这里面心里素质最好的,肯定没事的。”赵仁宝见吴海状态调整过来了,也就放宽心了,换了话题跟吴海说道:“小海,我刚跟小壮从外面回来,一个老汉岁数有50多岁了,穿着单排旱冰鞋在马路上滑着,太帅了。人家那么大岁数了,都滑的那么好,我们这么年轻都还不会滑。”
“那是你还不会滑哦。”高翔好像不太乐意了。
“小壮,你不要牛皮,你穿个双排的鞋子,还滑不了多远呢,人家老爷子滑的可是单排呢。”
“单排咋了,不都一样,说不准更好滑一些。”
吴海听着他们俩为了一个旱冰鞋不停地争执,既可笑又无聊。好在是不议论自己了。索然无味中,吴海穿好衣服,准备出去转转。
“小海,去哪呢。我还想着咱们打会牌呢。”高翔见吴海要出门忙问到。
“出去转转,无聊的很。你们去不去。”
“不去,刚上来,都转了一圈了,累死了。”赵仁宝已经躺到床上了。
吴海一个人走下了宿舍楼。
宿舍楼前,学生们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进进出出,人流穿梭,异常繁忙。每天都在和熙攘的人群擦肩而过,吴海感觉不到有什么不一样。这里面有高一年级的,有低一年级的,每个人都忙着办自己的事,不是一个班的人,根本没有说话交流的机会。真的感谢学校建立了这么多的社团,给不同年龄,不同年级的同学们提供了一个在同一层次交流的平台。学校是个大家庭,也是个大社会圈,学习是学生的主业,在学校的这个大圈中,有的人学习好,有的人混得好,大家都想在这个圈子里出类拔萃,获得荣誉的最多化。他们说的一点都不假,学校就是一个小型社会,这里是我们踏入社会的必经之路。所有人都在这里修炼,期待毕业那一刻的辉煌。想到此,吴海好像开始理解晓波。学业上已经不能出类拔萃了,只能在其他方面选择一些突破。他是看的比较清,行动也比较早的一批人,然而我们中的大多数仍跟襁褓中的婴儿一样,需要人关照,需要人呵护。这是一代人的悲哀。
在经过女生宿舍楼前,吴海见到一个男生正站在楼下喊着一个女生的名字。片刻后一个女生从窗户中探出头来。
“老婆,没钱吃饭了。”那男生喊道。
稍后从楼上飘落下来一张10元钱。男生在拿到钱后乐的屁颠颠的走开了。
这一幕,吴海已经无语了。刚刚才想到这一代人的悲哀,本不希望如此,可现实就这样袭来。在整栋女生楼前喊女友的名字,堂而皇之的接到楼下扔来的要饭钱,这男生做人的尊严已经卑微到尘埃里了,却还能沾沾自喜。中国最年轻的一代,在校园里都做了什么。吴海在文学社曾组织讨论过“文人末路”,现在的文化人都开始追逐名利金钱,正在走向没落的边缘,再也创作不出催人上进的文化大餐。现在在校的大学生,不能自食其力,毫不把尊严和能力放在人生的第一位进行修炼,将来又如何挑起祖国发展的重担。
吴海的义愤填膺和现实情况格格不入,也只能自己在这里激情感慨一下。至少他已经清晰地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再不能这样浑浑噩噩下去了。这半学期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了,吴海感觉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恋爱是没有成果,可是像刚才那位男生的卑微的爱情,他宁可不要。爱情不是必须品,缘分到了,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你也追不到。
社交不是自己的强项,文学也只能称其为爱好,还是以学业为主,多储备一些知识,积攒些应急处理的必备能量。
赵晓玲见到吴海一个人在校园里走着,连忙叫住正在思春的钱芳:“姐姐,快来看,那是不是你那社长啊。”
“是的,是的,就是他。”
“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心情不太好啊。我还是劝你不要去了。”
“是么,我再看看。哎呀,你不懂了,正因为他心情不好,所有我才要绽放美丽,让他快乐起来啊。我们等了这么长的时间,机会来了,姐妹,祝贺我吧。”
“姐,看你那傻样啊。”
“以后你也会这样的啦,别笑话我。我先去了。”钱芳说着就抛跑开了。但刚走开两步又折了回来。
“好妹妹,你陪我一起去,我紧张。”
“看看看,刚谁还屁颠屁颠的,意气奋发的样子来着。”
“好好,姐姐错了,快走吧。要不人家都走远了。姐姐求求你了。”
钱芳硬是拉着赵晓玲朝吴海的方向走去。两人故作镇定装作有说有笑地和吴海对向而行。
“社长好。在这里遇到你,真巧啊。”钱芳笑得格外灿烂。
吴海抬头望了一下钱芳,和那天见到的她有些不一样,格子衫搭配牛仔裤,扎着马尾辫很简约时尚。这是吴海喜欢的类型,只是经过这两次似有似无的爱情经历,吴海对爱情已经提不起兴趣来了。吴海只是友好的笑了笑点点头又往前走了去之外,再无别的留恋。钱芳刚想在说什么,被一旁的赵晓玲一把拉走。小声说道:“我的姐,看吧,我说今天见面不合时宜。别自讨没趣了,赶紧走吧。”
钱芳有些不舍地被赵晓玲拽着往前走,可是她的心思却留在了吴海的方向。不知怎地,她发现自己竟然开始这样在意吴海,见到他不高兴,自己竟也高兴不起来。眼巴巴地望着吴海的远去,可是什么也做不了,要怎样做才能走进他的心里去,瞬间的失落与迷茫让她原本灿烂的笑容渐次收敛。难道这就是爱情么,怎么和之前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