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长香怔怔看着皇上。
皇上笑着看向她:“你不愿意?”
“不可!”长望站起身,把长香护在身后,“长白绝对不可进宫,你不可能保护她的!”
“江山美人永不可都得,”皇上叹气,看了一眼亦安的表情,“随便说说的,不用当真。”
“我不过就是想看看亦安的反应罢了,”皇上淡淡说道,“你似乎很紧张。”
“你做好娶长白的心理准备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但你这样,我可以认为你是想要放弃皇位了吗?”
“我培养你多年,给予你太子之位,现如今就为了长白放弃一切了吗?”
亦安果断摇头。
“我两个都要。”
“哦?”
“请相信我,我做的到。”亦安坚定道。
长香抬起头,“恳请皇上成全!”
皇上叹了口气,笑着拍拍长望的肩膀,惋惜道:“看来这两个小孩是注定要一意孤行了,从此只有我们两个相互依靠咯。”
长望皱着的眉头始终拧在一块,像是要挤出山川一般。
“你当真想好了?”他终于开口了。
长香笑了。
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放弃所有走到底吧。
“我非他不可。”
长香和亦安退了下去,一起沉默地往蒹葭宫走去。一路上他们两个人相顾无言,虽说他们婚期已定,但现在她丝毫不明白亦安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现在脑子很疼。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觉得你很特别,和别的女孩子都不大一样,所以更不知道怎么讨你欢心,既然现在我们是未婚夫妻了,表面上也要做出相敬如宾的样子。”
“所以?”
“我打算带你去南荒,觐见那里的部落首领一趟。简单来说,就是随我短暂出征一趟,但我的意图其实就是为了让你多了解我一些。”
“南荒?”长香不明白了,“你好端端跑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干嘛?”
“父皇烦恼南荒的事情已经许久,但是一直没有人可以安抚那边的部族,也算是我们的心头刺。这次我亲自前往,朝臣也会对我印象好一些,你也会受到南边部落的支持。”
“这样,”亦安笑道,“我们结婚后的阻力也就小一些了。”
长香不相信亦安就这样心甘情愿,毫不在乎地娶了她。亦安知道她和洛辰的有着事情,理应要对她防着一些,以免长香来害他才是。怎么现在却好像爱她正浓情蜜意一般。
“你这么相信我?”长香垂下头,沉思着,“还是你另有打算。”
“亦安,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觉得上次我已经和你谈过差不多这个问题了。我还是一样的回答,和你在一块可以让有些人放心,所以我觉得很划算。”
“我要你说真话。”
“真话?”亦安猛地俯下身,看着长白的眼睛,笑容灿烂如花,干净美好的像是风信子,“你真的想听吗?”
“我...”长香没由得有些犹豫,“想听!”
亦安嬉笑一下,摇头晃脑地抬起头,说道:
“那我就不告诉你。”
长香气的要死,亦安见她脸色一变,慢悠悠地又说道:
“想听真话,明天就陪我去巫族找长香。”
亦安说完这句话,长香才回想起来之前答应亦安的事情,事到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自己也有些心力憔悴,早就把这件虚无缥缈的约定忘在九霄云外了。“我知道,”长香叹了口气,“不过她应该不会见你吧。”
“那我就日日守在巫族,”亦安浅笑一下,“多少你也是我名义上的妻,学着吃点醋才不会叫人怀疑。”
长香笑了:“这又有什么好醋的。”
说来说去,不都是她自己嘛。
要是这样爱吃醋,往后洛辰的妃子多了去了,还不得气死。
亦安点点头,“你确实忍得可以,今天看着洛辰的大婚,父皇如此看重那梨妃,你却一点也不生气,”他拍拍白麻雀的小脑袋,“他赐了凤凰蛋给她,你要是嫁给我,怕是享受不到这样地待遇了。”
长香接过白麻雀,笑道:“既然已经有了一只,就不必再要别的了。”
“你很喜欢它吗?”
“那是自然,”她摸摸白麻雀的绒毛,“像个小汤圆一样,当然喜欢。”
“我知道了。”
“啊?”
“相信我,我会让你的婚礼,不输给任何一个人。”
长香心里还是有些温暖,笑着拍拍亦安的肩膀,道:“你倒是很有良心,放心,我会给你在找几个好看的侍女的。”
“这就算了,”亦安微微一笑,“你这样做,不过让她们来衬托你的艳丽罢了。”
长香有些乏了,见到了蒹葭宫就立刻摆脱亦安,扑到软软的被子里,正要昏天黑地地睡过去,一个软软的东西在被子边上硌到了她。
“谁...”长香正要叫人,立刻被人捂住了嘴,“唔。”
她听见对方的喘息声,熟络地把她摁在枕头上,轻轻附上她的唇。
长香本要推开,却实在没什么力气,只能任由他紧紧抱着自己。
良久,“你,”洛辰好不容易才松开她,喃喃道,“要嫁给哥哥了。”
“是。”
“你就这样心狠吗?”
“是。”
“我和长白在一起了,你也不在乎了。”
“是。”
“我懂了,既然我们毫无可能了,那就算了。”
长香的瞬间泪下,但好在房间里昏昏沉沉,洛辰应当看不清她的样子。她苦笑着擦擦脸,“你就好好利用我吧,就把我当作你的傀儡,也算是尽了巫族使命。”
“从今往后,请您别再这样了。如今长白已经你的枕边人,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稳妥。”长香狠下心,“亦安他对我很好,你放心吧。”
“有你在,我自然放心,”洛辰站起身,看着她,“我原来还以为,你也是和我一样重情重义的人。”
洛辰捂住脸,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冷峻道:“只要有人对你好,你就这样巴巴贴上去,今天我看你们并肩同行的样子,你分明是心动了。“
“我没有。”
“你敢发誓,你一丝一毫没有喜欢亦安吗?”
长香本要立刻否决,但拥着软乎乎的香被,亦安浅淡的眉眼间晕着无尽的忧愁,安然站在池边对她伸手的样子浮上心头。
她是不喜欢亦安的,亦安对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顶顶多算起来就是一个拍档。
但为什么,想着他带着白麻雀,一袭白衣走上大殿,坚毅的把她护在身后的轮廓。
这句不喜欢,便说不出口了呢。
见长香一脸复杂的样子,沉默的洛辰开口了。
他的清眸尽数暗淡,满满当当的嘲讽似乎在下一刻就要溢出来。冷漠俊美的脸恢复了平常那样高不可攀的傲气,看着她的眼神不再温柔,取代的是漫天的杀意风暴。
“懂了。”他笑起来,毫不怜惜地拉上长袍,转身离去。